震相分析不仅是研究地震活动性、震源物理、地震工程以及地球内部结构的有力工具,更是确定震源参数的根本手段(蔡一川等,2015)。近年来,随着区域地震台网建设和数字地震仪的普及,台网密度逐步增加,地震定位越来越精确。当震源的包围性较好时,即使选取的地壳速度模型不够准确,对于定位的经纬度结果也基本没有影响,只会影响发震时刻及震源深度;而对于震源包围性不好的地震,定位结果准确性则与速度模型的精确度直接相关。
地震深度测定是当前公认的难题,专家们提出了一些理论上切实可行的测定方法,但基础数据必不可少,如:Pn震相数据、sPmP震相数据等。当然,Pb震相识别对于震源深度测定也具有重要作用。在地震学上,定义Pb震相为上下地壳分界面的滑行波,上下地壳分界面也被称为康拉德界面。在中国地震定位使用的平均一维速度模型中,Pb震相可用来确定上地壳的平均厚度及下地壳的平均速度下限。但是,由于地震波波速在康拉德界面的差异不大,导致Pb波能量较弱,Pb震相辨认难度较大(堀内茂木等,1991)。尽管其识别难度较大,但该震相对于实际地震工作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准确识别上海及邻近地区的Pb震相,对于修正上海地区一维地壳速度模型及地震精准定位具有重要意义。
1 地质背景上海地处长江口南岸,大地构造位置处于扬子准地台东部边缘,西北沿郯庐断裂和胶南断裂与华北地台相接;东南以江山—绍兴深断裂为界与华南褶皱系相邻(朱履熹等,1994)。扬子准地台基底具有双层结构特征,地壳纵向分层、横向分块的特征较为明显。深部地震勘测结果显示,在上海地区地壳中的各反射层在横向上比较连续,并未发现深断裂和低速层的存在。目前,在上海及邻近地区暂时未发现诱发巨大地震的深部构造条件。
区域地壳结构在地震定位中具有重要作用,而上海区域地壳结构研究较少。姚保华等(2007)将上海部分地区(奉贤区周围)地壳划分为上、中、下3个组成部分,通过深地震反射剖面、地震宽角反射/折射剖面、高分辨地震折射剖面、大地电磁测深等联合剖面探测,获得上海地区近地表至莫霍界面的精细速度结构。其中,上地壳厚度为12—14 km,P波波速为5.7—5.9 km/s;中地壳厚度约10 km,P波波速为5.9—6.2 km/s;下地壳厚度为10—11 km,P波波速为6.2—6.3 km/s;莫霍面深度约32 km。王小平(2007)和王俊菲等(2010)分别通过接收函数方法,测得上海地区上地幔间断面和莫霍界面深度。
上海地区近震定位模型采用华南地壳速度模型(范玉兰等,1990)。在该模型中,地壳呈现双层结构,以康拉德界面和莫霍界面为界,康拉德界面深21 km,莫霍界面深33 km。此次研究采用华南地壳速度模型,根据其走时曲线辅助Pb震相识别。Pb震相识别有助于得到上海和邻近区域相对准确的地壳结构,以便修正一维速度模型,使得近震定位更为精确。
2 资料与方法 2.1 资料选取选取上海地震台网及邻省部分共享地震台2009年以来的编目地震(地震数据从全国统一编目网站上下载),分析上海及邻区Pb震相。对地震及震源深度进行统计,见图 1,其中:0.0—0.9级地震19个,1.0—1.9级地震61个,2.0—2.9级地震48个,3.0—3.9级地震12个,4.0—4.9级地震4个,5.0—5.9级地震1个;大部分地震震源深度约8 km。
根据运动学特征进行震相判别的重要依据是地震波的走时规律,地震波在地壳中的传播路径见图 2(a)所示。使用走时表、走时曲线、走时方程等,利用各地震波之间的走时差进行震相判别。在判定出横波与纵波性质的前提下,可以初步估计其他震相的到达时间。此外,可以利用震相的成偶性进行某些震相判别,就Pb震相而言,主要利用地震波走时规律。
以华南地壳速度模型为例,设定若震源深度为15 km,绘制地震波走时曲线,见图 2(b),图中黑色实线为Pg波走时曲线,点线为Pb波走时曲线,点划线为Pn波走时曲线。由图 2(b)可见,在震中距约95 km时,Pg、Pb震相走时曲线相交;在震中距约127 km时,Pb、Pn震相走时曲线相交。即对于近震,震源深度为15 km时,震中距小于95 km的地震台记录的初至震相为Pg波;震中距大于95 km且小于127 km的地震台记录的初至震相是Pb波;震中距大于127 km的地震台记录的初至震相是Pn波。震源深度不同,各震相走时不的。双层模型下,震源位于第1层时,震中距不变(Pn波出现,不是首波盲区范围),震源深度越深,Pn和Pb震相走时越短,Pg震相走时越长。
2.2.2 动力学方法。震相表现的动力学特征主要有震幅、周期、相位、出射角、振动方式等。动力学分析手段主要采用小波变换和时频分析。
(1)小波变换。对信号进行小波包变换,识别信号的初至时间,用小波变换对信号进行小波分解,得到细节信号及信号频率分布,进而识别各震相到时。本研究使用Matlab软件进行小波变换分析。选取Haar函数(小波分析中最简单的一个小波函数),该函数在时间域上不连续,定义(许大为,2007)如下
$ \psi \left(t \right) = \left\{ \begin{gathered} 1\;\;\;\;\;\;\;\;\;0 \leqslant t < 1/2 \hfill \\ - 1\;\;\;\;\;\;\;1/2 \leqslant t < 1 \hfill \\ 0\;\;\;\;\;\;\;\;\;其他 \hfill \\ \end{gathered} \right. $ |
(2)时频分析。利用时频分布分析信号,能给出各个时刻的瞬时频率及幅值,且能进行时频滤波和时变信号研究。此次时频分析采用安徽万泰公司编制的PCS软件,通过提取特征函数确定初至波到时及后续波列位置。
3 结果分析根据小波变换的“时间—频率窗”宽度可变的特点,选择从高频到低频依次检测波形频率成分,首先选择最窄的时间窗,检测最高频率成分并将其分离;适当放宽时间窗,检测剩余信息中的次高频成分并分离;再度放宽时间窗,检测频率相对较低成分,依次类推。
3.1 识别Pb震相以HUH台记录的一个地震为例,将原始波形分成5道,即根据频率高低分成5种波形,见图 3。根据理论走时曲线,震中距为285 km时,震相到时顺序为Pn、Pb、Pg。Pg震相可以根据周期、振幅、走时差等判定。根据理论到时,Pb震相到时应处于Pn震相和Pg震相之间,但在实际波形中无法根据振幅和周期变化识别。因此,HUH台记录的该地震波形在实际地震定位中无法分辨Pb震相,但在研究过程中,可以通过滤波等辅助手段识别。基于华南地壳速度模型,分别计算Pn、Pb、Pg震相走时,其中Pg震相走时为47.45 s,Pb震相走时为44.02 s,Pn震相走时为40.98 s,结合小波变换结果,认定图 3(b)中d2道小方框位置所示为Pb震相。
图 4是大新台(台站代码DAX)记录的一个地震事件,震中距约100 km,根据理论走时曲线,其初至震相为Pb震相。在上海地区实际波形记录中,震中距100 km左右的地震台可记录并清晰识别初至Pb震相,该震相类似于正弦波,且周期较大,与Pg、Pn震相到时差可达0.5—1 s。
Pb震相的能量比Pg和Pn震相弱,周期与Pn震相类似,作为Pn震相后续震相时,有可能出现叠加现象,震幅会比Pn震相大,此时Pb震相会被清晰识别。图 5是海南地震台网垂向记录的一个近震波形,震中距为136 km,初至震相为Pn震相,Pn和Pg震相之间明显有一系列周期和振幅与前后均有区别的波组,呈现锯齿状,可以判定为Pb震相。
为了进一步验证Pb震相的准确性,利用安徽万泰公司编写的PCS软件提取特征函数。特征函数用于自动拾取P波震相和S波震相,也就是运用于地震自动定位。而引入特征函数的意义在于,分析其起跳点位置与可能出现的震相是否能够一一对应。根据所选极值点与初至震相到时差来印证Pb震相位置。
以DOT台记录的一个地震波形为例,进行时频分析,见图 6,其中(a)图是垂直通道时频分析结果,(b)图是水平通道时频分析结果。由图 6可见,水平通道的特征函数中无所需P波信息,因此时频分析只采用垂直通道波形。
特征函数中的震幅大小与原波形中的能量是一一对应的,因为Pb波能量最弱,单从极值点分析Pb震相位置较困难,可以根据特征函数中的极值点位置假定震相位置,结合实际波形进行震相标注。以2010年7月9日的一个地震波形记录为例,对天平山台及秦皇山台记录进行时频分析,由极值点位置及震中距标注初至震相,根据后续局部极值点辅助识别后续震相,见图 7,初始起跳点的位置可以作为初至震相,结合实际波形和理论走时,将后续P波震相与特征函数中的极值点进行对应。
统计上海地区历年来发生的地震,发现大部分震源深度在8 km左右。由此假定上海地区地震震源深度为8 km,则初至Pb震相在震中距约100 km出现。当初至波是Pn震相时,Pb震相作为后续震相出现,呈锯齿状,周期较Pn和Pg波小,振幅比Pn和Pg波小,若Pb波与首波叠加,其振幅较首波大;若初至波是Pg波时,后续Pb震相无法识别,可能出现的Pb震相掩盖在Pg震相下;初至震相是Pn和Pb波时,在初始位置有一个类似正弦波且周期较大的波形。综上所述,时频分析和小波变换均为Pb震相位置标注作参考,在实际地震波形震相标注中,需结合实际波形及走时曲线规律,标注的Pb震相才能真实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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