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物理学进展  2016, Vol. 31 Issue (1): 433-441   PDF    
探头安装偏心对钻孔应变观测影响的分析
李进武1,2, 邱泽华2    
1. 中国地震局第一监测中心, 天津 300180;
2. 中国地震局地壳应力研究所, 北京 100085
摘要: 钻孔应变仪安装时出现的探头偏心现象会使观测数据质量受到影响.四分量钻孔应变仪设计独特,第一、三组元件观测值之和与第二、四组观测值之和相等,此为钻孔应变观测自洽.钻孔应变观测质量可由观测值能否自洽进行检测.本文将有限元数值计算和钻孔应变观测理论模型相结合,主要分析应变仪安装探头偏心是否造成观测数据不自洽,并讨论造成不自洽的原因.考虑仪器不同程度偏心,结果显示偏心引起观测数据不自洽,偏心尺度越大,不自洽越明显.本文也发现仪器不偏心时,耦合系数为常数,一旦仪器偏心,耦合系数随着元件方位角改变而变化,这与通常总将耦合系数看作常数是不一致的.而引起不自洽的原因是探头偏心导致耦合系数随着元件方位角发生改变.此外,耦合系数A,B和加载载荷无关.本文对偏心情形下的数据进行校正,通过校正去除了偏心对结果的影响,同时也分析了钻孔应变观测相对标定的合理性和有效性.
关键词: 偏心     数值模拟     自洽     耦合系数     钻孔应变仪    
Analysis of eccentric impact borehole strain observation probe installation
LI Jin-wu1,2, QIU Ze-hua2     
1. No.1 Crustal Deformation Monitoring Center, China Earthquake Administration, Tianjin 300180, China;
2. Institute of Crustal Dynamics, China Earthquake Administration, Beijing 100085, China
Abstract: The borehole deviation problem affects the observation after borehole strainmeter install. The four-gauge borehole strainmeter own unique design. The four gauges in the four-gauge borehole strainmeter are arranged at 45°intervals to bring about a self-consistency equation, which serves as a means of checking that the measurements obtained from the four-gauge borehole strainmeter are correct. In the paper,we combine the finite element numerical calculation and theoretical model of borehole strain observation. We analyze whether the borehole deviation is a reason for the observation not to exhibit a self-consistency. Considering the different degree of eccentricity, we find the borehole deviation is a reason for the observation not to exhibit a self-consistency. The bigger the deviation, not self-consistent. At the same time, we find When the instrument is not eccentric, coupling coefficient is constant, once the instrument is eccentric,coupling coefficient varies with the sensor azimuth. But, we general consider coupling coefficient is constant.The reason of the observation not to exhibit a self-consistency is coupling coefficient varies with the sensor azimuth. In addition, the coupling coefficient A、B has nothing to do with the loading. We calibrate the observations as the borehole deviation,removing influence of the borehole deviation. Final, we analyze the rationality and effectiveness of relative in situ calibration.
Key words: deviation     numerical calculation     self-consistency     coupling coefficient     borehole strainmeter    
0 引 言

中国是最早将钻孔应力观测用于地震预报的国家.从新丰江水库地震之后,李四光就有了利用钻孔应力观测地震的想法.随着对观测精度的要求越发严格,逐步由钻孔应力过渡到钻孔应变观测.尽管期间也曾遇冷,但在美国“板块观测计划”的推动下,钻孔应变观测赢得了新的发展机遇.由于其更高的灵敏度,以及能在测量频率范围弥补GPS和测震的不足(Silver and PBO Steering Committee,2000刘志广等,2013梁洪宝等,2015),在地壳形变观测中日益受到相关研究人员重视.钻孔应变仪能记录到一些很小但是非常重要的构造形变信息,例如著名的慢地震现象(Linde et al.,1996Wang et al.,2008Liu et al.,2009),蠕变(Langbein,2010; Roeloffs,2010),由地震引起的静态断层的位移(Johnston et al.,2006),火山活动(Linde et al.,1993; Sturkell et al.,2006Voight et al.,2006),同震应变阶(Barbour and Agnew,2011)以及地震触发的自由震荡(邱泽华等,2007Park et al.,2008).钻孔应变仪不仅能记录到这些重要的信号,在捕捉地震前兆也发挥了很大作用(Asada,1988张鸿旭等,2011池顺良,2011邱泽华等,2012).

分量钻孔应变观测最重要的前提是满足自洽关系.观测数据必须满足自洽方程,否则观测结果就是不合格的(邱泽华,2014).安装钻孔应变仪时,由于钻孔开挖,围岩、水泥、仪器的弹性参数不一致,必然导致耦合作用出现.此时仪器输出并不是仪器安装之前观测点处应变.因此,必须对观测数据进行标定,将直接观测值转换为地壳应变场(Gladwin and Hart,1985Hart et al.,1996Roeloffs,2010Hodgkinson et al.,2013Qiu et al.,2013张凌空和牛安福,2013).目前,通常的标定方法是选取理论固体潮作为已知参考信号,采用钻孔应变观测系统理论模型求解耦合系数,最终将观测值转换为应变场.Langbein(2010)认为理论固体潮的计算会产生误差,甚至距海岸线数万公里的观测点这种误差也会存在.Hodgkinson(2013)等人的结果表明了固体潮模型不准确会使仪器标定出现很大的误差,观测点附近海潮可能会影响仪器的标定.前人的结果告诉我们在标定过程中,理论固体潮的精确性会对标定产生很大影响.为了避免这些影响,在标定之前,必须清楚观测值是否自洽.钻孔应变观测自洽虽然不能标定仪器,但通过自洽可以知道理论固体潮模型合适与否,元件方位角是否有偏差(Roeloffs,2010).满足自洽是我们进行标定的前提.此外,探头和围岩耦合之后钻孔应变观测才能进行,通常情况下我们没法知道耦合好坏与否,四分量钻孔应变观测的自洽却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邱泽华,2014).

前人对影响钻孔应变观测的因素进行了大量研究,地形起伏对观测的影响(Emter and Zürn,1985Sato and Harrison,1990; Zadro and Braitenberg,1999)、气压变化引起外部载荷变化的影响(周龙寿等,2008Gebauer et al.,2010)、岩性的影响(Kroner et al.,2005Gebauer et al.,2009).以上这些研究主要关注外部环境对观测的影响,由于钻孔应变仪安装在地下,安装过程中操作不当也会对观测产生影响.相比其他观测仪器,钻孔应变仪一旦出现问题,探头无法取出维修.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安装直接报废或者勉强观测.前者造成大量人力物力浪费,后者会使得观测数据失真.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早在2004年,石耀霖就考虑过仪器安装偏心会影响观测(私人通信).程惠红等(2011)也分析了地应力观测中偏心造成的误差.

考虑到钻孔应变观测自洽的重要性,钻孔应变观测自洽是我们深入分析的基础,分析偏心对自洽的影响非常重要.本文模拟探头安装偏心对钻孔应变观测自洽的影响.考虑不同偏心条件下,自洽关系的变化.同时对失真的数据进行校正及相对标定,去除偏心对观测数据的干扰,尽量使得观测满足我们的要求.本文的研究结果证实了探头偏心对观测自洽的影响,同时本研究也探讨了相对标定的有效性和局限性,对实际钻孔应变观测的数据分析可以提供一定的参考.

1 钻孔应变仪的理论模型

最初的研究,只考虑由围岩与仪器筒壁组成的单环模型(Jaeger and Cook,1976潘立宙,1981),没有考虑水泥的耦合作用.后来Sakata等(1982)人虽然意识到水泥的影响,但是他们的分析结果没有体现水泥的作用.随着对水泥耦合作用的逐步理解,钻孔应变观测的理论模型发展为弹性力学里的“双环模型”(Gladwin and Hart,1985).由观测点处的围岩、水泥以及仪器筒壁三层介质焊结而成(图 1).对此结构可以看作一个无限大平板,在平板中间开挖半径为r3的圆孔,圆孔处安装内半径为r1、外半径为r2的圆筒柱状应变仪.仪器筒壁和围岩之间用水泥进行耦合.在平板两端无穷远处受到最大、最小主应力σ1,σ2.在此作用下,钻孔θ方向的孔径相对变化,公式为

式(1)中ε1ε2分别为对应于σ1、σ2的最大、最小主应变,AB为体现耦合效应的耦合系数,是套筒内、外径和围岩、水泥以及套筒材料的杨氏模量与泊松比的函数.θ为钻孔元件的方位角,从正北方向起算,顺时针为正,φ为最大主应力方位角(邱泽华等,2005)

图 1 钻孔应变仪理论模型 Fig. 1 Theoretical model of borehole strainmeter
2 有限元模型的建立2.1 模型尺寸和网格的划分

为了模拟钻孔应变观测的孔径相对变化,本文将观测系统简化为二维模型.并且假定平面应力条件.在进行数值模拟时,无限大平板无法实现,板的尺度有限.如图 1,当板边长L与开挖圆孔的直径2r3之比超过4倍时,板尺寸影响可以不用考虑(黄维扬,1986),有限板可以看作无限板.按照程惠红等(2011)人的计算结果,在开挖圆孔半径不变时,增加板尺度,数值模拟精度会越来越高.当平板边长与圆孔直径比值超过10倍时,就可以得到十分精确的结果.本文选取L/2r3=10建立模型.为了模拟探头偏心,分别考虑探头未偏心和探头沿x轴正向偏心3 mm,4 mm,5 mm,6 mm,如图 3所示.

图 3 钻孔偏心示意图 Fig. 3 Sketch of eccentric hole in infinite plate

模型几何大小按照池顺良研制的YRY-4型钻孔应变仪进行设计,探头直径为108 mm,仪器筒壁内、外半径之比为1.09,开挖圆孔的直径为130 mm(程惠红等,2011).随着单元数目的增加,计算精度会得到很大的提高.但与此同时,过多的单元会造成计算时间过长.在我们的模拟过程中,当单元数目达到20000个计算得到结果就足够精确了.在本文模型中,偏心3 mm、4 mm、5 mm、6 mm以及未偏心对应的单元、节点数分别为58675、59142、58983、59097、57008,177379、178796、178315、178645、172368.在我们重点关注的仪器筒壁区域进行了网格细分.

2.2 材料属性、载荷的施加

本文主要分析探头偏心对应变观测自洽的影响.为了简单起见,我们选取各向同性线弹性材料.材料的弹性参数参考程惠红等(2011)人的文章.模型中仪器筒壁的弹性模量E3=2.1E11Pa,泊松比μ3=0.31,水泥弹性模量E2=2.0E10Pa,泊松比μ2=0.30,围岩弹性模量 E1=3.0E10Pa,泊松比μ1=0.25,在图 2有限元模型中东西方向施加最大主应力σ1=1.39E6Pa,南北方向施加最小主应力σ2=8.33E5Pa.

图 2 有限元模型网格 Fig. 2 Finite element model
3 模拟结果3.1 自洽的检测

钻孔应变仪四个元件间隔45°进行布设,这种巧妙的设计带来很大的方便.通过(1)可得四个元件对应孔径的相对变化为

由(2)式可知四个元件中,S1、S3之和与S2、S4之和是相等的,即我们通常所说的“1+3=2+4”,公式为

理想情况下,(3)中第一式左端和第二式左端恒等,即钻孔应变观测自洽.可对观测质量进行检测.但在某些观测过程中会发现观测结果并不自洽.引起这种现象的原因可能有很多,本文关注探头偏心是否会引起观测结果不自洽.我们的模型分别是探头不偏心、偏心3 mm、4 mm、5 mm、6 mm.加载应力:σ1=1.39E6Pa,σ1=8.33E5Pa.将一个元件两端径向位移相加,再除以圆柱筒壁直径,此时得到的结果当作(1)式中孔径相对变化Sθ.从图 4看到,探头不偏心时,“1+3=2+4”成立,探头偏心尺度越大,不自洽越明显.证实了探头偏心会造成应变观测不自洽.

图 4 探头偏心与自洽的关系 Fig. 4 The relation between the borehole deviation and self-consistency
3.2 求解耦合系数

四分量钻孔应变仪直接测量孔径相对变化,并不是所谓的线应变.因为“双环模型”下,岩石、仪器筒壁以及对这二者进行耦合的水泥的弹性参数不一致,观测系统产生耦合效应.进行钻孔应变观测的目的是为了知道观测点应变变化.因此我们必须求得耦合系数AB,这样才能进行进一步研究.根据圣维南原理,平板开挖圆孔时,有孔和无孔的应力状态只在圆孔附近有明显差异.距孔较远的地方,应力状态的差别可以忽略.对于平面应力问题,无孔岩石的主应力和主应变有如下关系(张凌空和牛安福,2013):

本文模型中平板边长与圆孔直径之比L/2r3=10,圆孔在板边缘的应力状态可以看作无孔情性.由此可以通过(4)式,将施加的主应力载荷转换为主应变载荷,带入(1)式求得耦合系数A,B.对有限元模型分别施加4组应力载荷,如表 1所示.分别得到4组孔壁径向位移,将孔壁径向位移转换为孔径相对变化.将应力带入(4)式可知最大、最小主应变.因为在模型中东西向施加最大主应力,南北向施加最小主应力,所以(1)式中φ=90°.通常,直接采用(2)式计算耦合系数,采用一组观测元件的4组数据,利用最小二乘法求得A、B.(2)式假定A、B在四个元件对应方位角上为常数,但这不一定正确.我们直接采用(1)式进行计算,不用考虑A,B是否为常数.(1)式中有2个未知耦合系数A、B,我们必须建立至少包含两个方程的一个方程组.我们将(Ⅰ)、(Ⅱ)设置为一组方程,(Ⅲ)、(Ⅳ)设置为一组方程.至此,我们可由(1)式得到两组耦合系数.如图 5图 6所示,结果显示2组载荷作用下所得到A,B是一致的,耦合系数A,B均与载荷无关.只有清楚A,B与载荷无关,我们才能确定将2组不同载荷设置为一组方程求解耦合系数的做法正确.

表 1 四组应力载荷 Table 1 Four groups stress load

图 5 耦合系数A与原件方位角的关系红线表示(Ⅲ)、(Ⅳ)载荷下的耦合系数A,黑线表示(Ⅰ)、(Ⅱ)载荷下的耦合系数A (a)未偏心;(b)偏心3 mm;(c)偏心4 mm;(d)偏心5 mm;(e)偏心6 mm. Fig. 5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 and azimuth.The red line is A from the (Ⅲ)、(Ⅳ) load, the black line is A from the (Ⅰ)、(Ⅱ) load (a)No eccentric; (b) 3 mm eccentric;(c) 4 mm eccentric;(d) 5 mm eccentric;(e) 6 mm eccentric.

图 6 耦合系数B与原件方位角的关系红线表示(Ⅲ)、(Ⅳ)载荷下的耦合系数B,黑线表示(Ⅰ)、(Ⅱ)载荷下的耦合系数 (a)为钻孔未偏心;(b)钻孔偏心3 mm;(c)钻孔偏心4 mm;(d)钻孔偏心5 mm;(b)钻孔偏心6 mm. Fig. 6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 and azimuth.The red line is B from the (Ⅲ)、(Ⅳ) load, the black line is B from the (Ⅰ)、(Ⅱ) load (a)No eccentric; (b) 3 mm eccentric;(c) 4 mm eccentric;(d) 5 mm eccentric;(e) 6 mm eccentric.

图 56可知探头不偏心时,A、B为常数.探头偏心时,A、B随着元件方位角发生变化.由于观测系统对称,我们只考虑筒壁的右半部分,从图中可以看出在方位角为0°~90°区间,探头偏心时,A随着方位角增大而变小.因为模型本身关于x轴对称(方位角90°),所以A关于90°对称也是十分合理的.在图 6中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45°、135°处有明显的“阶跃”现象,这是因为在本文模型中,φ=90°,当θ=45°、135°时,cos2(θ-φ)=0所引起“奇异”产生的.不考虑“奇异”点影响,我们发现B的变化趋势和A相反,在方位角为0°~90°区间,B随着方位角增大而变大.同样,B也关于x轴对称.对比A、B整体大小受探头偏心的影响,发现探头偏心越多,A会变大,B会变小.

3.3 不自洽原因分析

知道探头偏心造成了不自洽,但更想知道偏心为什么会引起不自洽.在3.2节得到耦合系数,探头偏心时耦合系数随元件方位角变化.由(3)式可知,当耦合系数为常数时,“1+3=2+4”肯定成立.似乎是耦合系数的变化引起观测的不自洽,我们将偏心时的耦合系数带入(1)式,得到方程为

由(5)得到(S1+S3)-(S2+S4),结果如图 7b.图 7a是通过直接观测数据计算得到(S1+S3)-(S2+S4).b中“阶跃”是因为计算B时出现“奇异”点产生的.对比7a7b发现2组数据除去“阶跃”完全一样.我们断定探头偏心导致不自洽的原因是因为此时的耦合系数不再是常数,而是随元件方位角变化,最终导致观测不自洽.

图 7 元件方位角与自洽的关系 (a)直接采用观测值计算的(S1+S3)-(S2+S4);(b)求得耦合系数之后由(5)式得到的(S1+S3)-(S2+S4). Fig. 7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elf- consistency and azimuth (a) This is (S1+S3)-(S2+S4) calculated using the observed values; (b) This is (S1+S3)-(S2+S4) calculated by equation (5).

图 8 在不同偏心条件下,校正系数和元件方位角的关系 Fig. 8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orrection factor and azimuth

图 9 每组仪器的4个元件的相对标定系数 (a)偏心3 mm; (b)偏心4 mm; (c)偏心5 mm; (d)偏心6 mm. Fig. 9 Relative calibration factor (a) 3 mm eccentric;(b) 4 mm eccentric;(c) 5 mm eccentric;(d) 6 mm eccentric
3.4 相对标定的验证3.4.1 观测数据校正

和安装在地表的观测仪器不同,钻孔应变仪安装在地下.即使在室内对仪器灵敏度进行过标定,但是当仪器安装之后,仍然可能遇到一些干扰,使得测值并不是真值.遇到这样的问题,如果我们仍然直接使用观测数据就会造成分析结果不准确.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邱泽华等(2005)人提出了钻孔应变观测的相对标定.主要是考虑环境变化对观测的影响,对仪器输出进行校正,使得自洽关系成立.在本文中,可以假设我们的目的是在仪器安装不偏心的情况下进行观测,对应的仪器输出是探头不偏心下的观测数据.但可能由于安装不理想,探头偏心.我们以探头偏心3 mm为例,此时仪器输出是探头偏心3 mm下的观测结果s,并不是仪器不偏心下的观测数据S.我们将S看作应该测得的真值,但是由于偏心影响,我们测得s.因此,我们必须对偏心3 mm的观测数据进行校正.将偏心的观测数据校正到没偏心情况,即:

运用3.1节模型下的模拟结果Ss,我们可以得到校正系数K.我们选取一组元件,方位角分别为20°、65°、110°、155°,得到的校正系数为0.99545、1.00057、1.00055、0.99363.并且从图 4可知,进行校正后的数据一定满足自洽.通过上面的例子,我们知道在偏心这一确定的影响因素下校正是合理的,很明显,当观测受到多种干扰综合影响时,我们也可以进行这样的校正,我们不必考虑某一个因素对观测的影响,只需宏观上将受干扰的观测值校正为未受干扰的真值,校正后的数据必定满足自洽.

3.4.2 相对标定的有效性

在3.4.1 里,对偏心的结果进行了校正.是将受干扰的数据校正到没干扰的情性.在校正的作用下,观测数据满足自洽.但是在实际的观测中,没法像3.4.1里的(6)式一样直接进行计算.因为实际观测过程中没法得到“真值”,只有实际观测数据,此时可行的办法就是采用相对标定对数据进行校正.为了更好的运用钻孔应变观测的实际结果,邱泽华等(2005,2013)人提出了钻孔应变观测的相对标定.Qiu等(2013)人通过台站观测数据证明了相对标定的作用,尤其佘山,德令哈台站,进行相对标定之后,数据可信度有了明显提升.相对标定基本公式为

式中SikiRi与(6)式类似,分别对应第i个元件理论上没受干扰的“真值”、校正系数、实际测值.在实际观测中Si无法得到,因此(7)式在实际观测无法运用.但校正后的数据显然满足“自洽”.即:

(8)是线性齐次方程,只能得到一组基础解系.邱泽华等(2005,2013)人提出的解决办法就是做相对处理,轮流让每一个元件对应的相对标定系数为1,kij=kj/ki(i,j=1,2,3,4),得到

i=j时,kij=1.(8)中有12个未知数,只需要3组或者更多观测数据就可以全部求得.分别计算(9)中4个方程式就可以求得12个未知数.对每一个元件的相对标定系数取平均:

因为是线性问题,此时求得相对标定系数Ki仍然满足(7)式,即

Ki就是想要得到的相对标定系数.

对比相对标定和上文里的校正方法,我们知道二者的基本思想是一致的,都是将受干扰的观测值修正到没受干扰下的“真值”.采用相对标定的办法得到4个元件的系数,得到如下的结果.相对标定系数如图所示:

对数据进行相对标定,对比理论应变值(钻孔未偏心时的应变值)和标定前后主应变,检验相对标定是否有明显作用.将理论主应变和标定前后主应变列在表 2.

表 2 标定前后主应变大小 Table 2 Effects of relative calibration correction for principal strain

在本文分析中,观测受到的影响都是探头偏心.通过表 2,发现偏心3 mm时,相对标定有一定的作用,相对标定之后最大、最小主应变都向理论主应变值靠近.但随着偏心尺度越大相对标定相反得到不好的结果,标定之后应变值更偏离理论值.回顾相对标定过程,进行相对标定目的是消除外界干扰带来的影响,使观测值满足“自洽”.实际上真正的标定系数应该是由(6)或者(7)得到的校正系数,但是无法知道“真值”,无法通过上述两式得到该校正系数.同时也无法求解齐次线性方程,所以也无法由(8)得到标定系数.只能做一个相对处理,我们是令kij=kj/ki,当i=j时,kij=1.在(9)中令k11k22k33k44分别为1.使齐次方程转换为非齐次方程,然后利用(10)式得到相对标定系数.(9)式可以看作是对(7)式做近似处理.在(7)式中,明显可知偏心程度越小时,SiRi值越接近.ki也更接近1.此时令(9)式中k11k22k33k44分别为1,和实际ki相差不大,所以当偏心3 mm时相对标定结果比较理想.但偏心较大时,ki会和1相差较大,此时再令k11k22k33k44分别为1这和实际情况有了很大的出入,所以相对标定结果不理想.这说明相对标定有效,但是在一定的范围以内.在本文里就是探头偏心在一定程度以内相对标定是有帮助的.

4 结论与讨论

4.1    本文在平面应力假设下,建立各向同性弹性体模型.在模拟探头不偏心时,发现钻孔观测满足自洽,说明该数值模拟过程合理.让探头偏心不同程度,偏心越多,观测数据越不满足自洽.在文中,探头偏心是引起不自洽的唯一因素.模拟得到的结果还显示了耦合系数的特征,通过计算,我们知道耦合系数大小与施加载荷无关.对于不同方位角耦合系数,在仪器偏心时,虽然它们绝对大小变化不是很大,但变化趋势非常明显,探头不偏心时耦合系数为常数.以前的研究当中,将观测值转换为应变分量,都需要先得到耦合系数,计算耦合系数时将耦合系数看成常数,如今按照本文得到的结果,这样的处理可能会影响分析结果的精确性.本文还证实了相对标定的合理性和有效性,在观测过程中,由于一些不确定因素干扰,如本文中探头偏心,会使得仪器的输出并不是我们最初想要得到的结果.通过相对标定,去除干扰对观测影响.相对标定对观测值进行校正是十分必要的.

4.2    本文在建模、观测理论模型、设置材料参数等方面都尽量接近观测系统本身.但是仍然有很多地方是需要进行改进的.在本文中,我们将观测模型高度简化,只是考虑二维情性,假定材料为各向同性线弹性体.这与观测系统本身的实际特征会有差异.在现有的条件下,我们的钻孔应变仪理论模型都是在钻孔不偏心前提下得到的.在文中,计算所采用的钻孔应变仪的理论模型我们没有偏心和不偏心.以上的这些因素都可能对我们的结果有一定的影响.将二维模型向更接近真实的三维各向异性弹性体转化,建立更加合适的理论模型都是我们以后需要重点关注的方向.本文中施加的载荷都是静态载荷,在后续的研究中,我们可以考虑施加动态载荷,将真实观测结果和数值模拟结果进行比对,得到丰富的信息.

致 谢 感谢审稿专家提出的修改意见和编辑部的大力支持!

参考文献
[1] Asada T. 1988. Earthquake prediction study in Japan[C]. //Proceedings of 9th World Conference on Earthquake Engineering. Tokyo-Kyoto, Japan.
[2] Barbour A, Agnew D C. 2011. Co-located pore pressure and volumetric strain at Plate Boundary Observatory boreholes[C]. //Abstract #G53C-08, Presented at 2011 Fall Meeting. San Francisco, CA: AGU.
[3] Cheng H H, Zhang H, Zhu B J, et al. 2011. Analysis of drilling hole deviation in crustal stress measurement[J]. Journal of Geodesy and Geodynamics (in Chinese), 31(6): 164-169.
[4] Chi S L. 2011. China’s borehole strainmeter network observed two cases of strong compression on land block before Japan’s Tokai M 9.0 Mega-quake[J]. Progress in Geophysics (in Chinese), 26(5): 1583-1587, doi: 10.3969/j.issn.1004-2903.2011.05.010.
[5] Emter D, Zürn W. 1985. Observations of local elastic effects on earth tide tilts and strains[A]. //Harrison J C ed. Earth Tides, Benchmark Papers in Geology Series[M]. New York: Van Nostrand Reinhold Company, 309-327.
[6] Gebauer A, Kroner C, Jahr T. 2009. The influence of topographic and lithologic features on horizontal deformations[J]. Geophysical Journal International, 177(2): 586-602.
[7] Gebauer A, Steffen H, Kroner C, et al. 2010. Finite element modelling of atmosphere loading effects on strain, tilt and displacement at multi-sensor stations[J]. Geophysical Journal International, 181(3): 1593-1612.
[8] Gladwin M T, Hart R. 1985. Design parameters for borehole strain instrumentation[J]. Pure Appl. Geophys., 123(1): 59-80, doi: 10.1007/BF00877049.
[9] Hart R H G, Gladwin M T, Gwyther R L, et al. 1996. Tidal calibration of borehole strain meters: Removing the effects of small-scale inhomogeneity[J]. J. Geophys. Res., 101(B11): 25553-25571, doi: 10.1029/96JB02273.
[10] Hodgkinson K, Langbein J, Henderson B, et al. 2013. Tidal calibration of plate boundary observatory borehole strainmeters[J]. J. Geophys. Res., 118(1): 447-458, doi: 10.1029/2012JB009651.
[11] Jaeger J C, Cook N G W. 1976. Fundamentals of Rock Mechanics[M]. New York: Wiley, 1-585.
[12] Johnston M J S, Borcherdt R D, Linde A T, et al. 2006. Continuous borehole strain and pore pressure in the near field of the 28 September 2004 M 6.0 Parkfield, California, earthquake: Implications for nucleation, fault response, earthquake prediction and tremor[J]. Bull. Seismol. Soc. Am., 96(4B): S56-S72, doi: 10.1785/0120050822.
[13] Kroner C, Jahr T, Kuhlmann S, et al. 2005. Pressure-induced noise on horizontal seismometer and strainmeter records evaluated by finite element modeling[J].Geophysical Journal International, 161(1): 167-178.
[14] Langbein J. 2010. Effect of error in theoretical Earth tide on calibration of borehole strainmeters[J]. Geophys. Res. Lett., 37(21): L21303, doi: 10.1029/2010GL044454.
[15] Liang H B, Liu Z G, Huang L R, et al. 2015. Effects of non-tectonic deformation on the vertical periodic motion of GNSS reference stations in China[J]. Journal of Geodesy and Geodynamics (in Chinese), 35(4): 589-593.
[16] Linde A T, Agustsson K, Sacks I S, et al. 1993. Mechanism of the 1991 eruption of Hekla from continuous borehole strain monitoring[J]. Nature, 365(6448): 737-740.
[17] Linde A T, Gladwin M T, Johnston M J S, et al. 1996. A slow earthquake sequence on the San Andreas fault[J]. Nature, 383(6965): 65-68.
[18] Liu C C, Linde A T, Sacks I S. 2009. Slow earthquakes triggered by typhoons[J]. Nature, 459(7248): 833-836.
[19] Liu Z G, Yang B, Lu S Y, et al. 2013. Recent horizontal crust deformation in central and southern Qinghai-Tibet plateau[J]. Journal of Geodesy and Geodynamics (in Chinese), 33(3): 16-20.
[20] Pan L Z. 1981. Derivation of several formulas with their applications to in-situ stress measurements[A]. //Principles and Applications of Ground Stress Measurement (in Chinese)[M]. Beijing: Publishing House of Geology, 163-203.
[21] Park J, Amoruso A, Crescentini L, et al. 2008. Long-period toroidal Earth free oscillations from the great Sumatra-Andaman earthquake observed by paired laser extensometers in Gran Sasso, Italy[J]. Geophysical Journal International, 173(3): 887-905.
[22] Qiu Z H. 2014. On monitoring Precursors of major earthquakes with dense network of borehole strainmeters[J]. Acta Seismologica Sinica, 36(4): 738-749. doi: 10.3969/j.issn.0253-3782.2014.04.019.
[23] Qiu Z H, Ma J, Chi S L, et al. 2007. Earth’s free torsional oscillations of the great Sumatra earthquake observed with borehole shear strainmeter[J]. Chinese J. Geophys. (in Chinese), 50(3): 797-805, doi: 10.3321/j.issn:0001-5733.2007.03.019.
[24] Qiu Z H, Shi Y L, Ouyang Z X. 2005. Relative in-situ calibration of 4-component borehole strain observation[J]. Journal of Geodesy and Geodynamics (in Chinese), 25(1): 118-122.
[25] Qiu Z H, Tang L, Zhang B H, et al. 2012. Extracting anomaly of the Wenchuan Earthquake from the dilatometer recording at NSH by means of Wavelet-Overrun Rate Analysis[J]. Chinese J. Geophys. (in Chinese), 55(2): 538-546, doi: 10.6038/j.issn.0001-5733.2012.02.016.
[26] Qiu Z H, Tang L, Zhang B H, et al. 2013. In situ calibration of and algorithm for strain monitoring using four-gauge borehole strainmeters (FGBS)[J]. J. Geophys. Res., 118(4): 1609-1618, doi: 10.1002/jgrb.50112.
[27] Roeloffs E. 2010. Tidal calibration of Plate Boundary Observatory borehole strainmeters: Roles of vertical and shear coupling[J]. J. Geophys. Res., 115(B6): B06405, doi: 10.1029/2009JB006407.
[28] Sacks I S, Suyehiro S, Evertson D W, et al. 1971. Sacks-Evertson strainmeter, its installation in japan and some preliminary results concerning strain steps[J]. Pap. Meteorol. Geophys., 22(3-4): 195-208.
[29] Sakata S, Shimada S, Noguchi S. 1982. Development of new-type three-component borehole strainmeters[C]. //Proceedings of the 3rd Joint Meeting of UJNR Panel on Earthquake Prediction Technology.
[30] Sato T, Harrison J C. 1990. Local effects on tidal strain measurements at Esashi, Japan[J]. Geophysical Journal International, 102(3): 513-526.
[31] Silver P G, PBO Steering Committee. 2000. The Plate Boundary Observatory: Creating a four- dimensional image of the deformation of western North America[DB/OL]. http://www.unavco.org/pubs_reports/proposals/pbo/PBOwhitepaper.pdf.
[32] Sturkell E, Einarsson P, Sigmundsson F, et al. 2006. Volcano geodesy and magma dynamics in Iceland[J]. J. Volcanol. Geotherm. Res., 150(1-3): 14-34.
[33] Voight B, Linde A T, Sacks I S, et al. 2006. Unprecedented pressure increase in deep magma reservoir triggered by lava-dome collapse[J]. Geophys. Res. Lett., 33(3): L03312, doi: 10.1029/2005GL024870.
[34] Wang K L, Dragert H, Kao H, et al. 2008. Characterizing an ‘‘uncharacteristic’’ ETS event in northern Cascadia[J]. Geophys. Res. Lett., 35(15): L15303, doi: 10.1029/2008GL034415.
[35] Zadro M, Braitenberg C. 1999. Measurements and interpretations of tilt-strain gauges in seismically active areas[J]. Earth Science Reviews, 47(3): 151-187.
[36] Zhang H X, Ouyang Z X, Fu Z Z, et al. 2011. Abnormal phenomena recorded by several earthquake precursor observation instruments before the MS 8.0 Wenchuan, Sichuan earthquake[J]. Progress in Geophys. (in Chinese), 26(1): 99-109, doi: 10.3969/j.issn.1004-2903.2011.01.010.
[37] Zhang L K, Niu A F. 2013. Component borehole strain observations coupling coefficients calculation[J]. Chinese J. Geophys. (in Chinese), 56(9): 3029-3037, doi: 10.6038/cjg20130916.
[38] Zhou L S, Qiu Z H, Tang L. 2008. The response of crustal strain field to short-period Atmospheric pressure variation[J]. Progress in Geophys. (in Chinese), 23(6): 1717-1726.
[39] 程惠红, 张怀, 朱伯靖,等. 2011. 地应力测量中钻孔偏心分析[J]. 大地测量与地球动力学, 31(6): 164-169.
[40] 池顺良. 2011. 日本9级大震前我国钻孔应变网测到两起地块强烈受压事件[J]. 地球物理学进展, 26(5): 1583-1587, doi: 10.3969/j.issn.1004-2903.2011.05.010.
[41] 梁洪宝, 刘志广, 黄立人,等. 2015. 非构造形变对中国大陆GNSS基准站垂向周期运动的影响[J]. 大地测量与地球动力学, 35(4): 589-593.
[42] 刘志广, 杨博, 卢双印,等. 2013. 青藏高原中南部近期地壳水平形变[J]. 大地测量与地球动力学, 33(3): 16-20.
[43] 潘立宙. 1981. 与地应力测量有关的几个公式的推导和讨论[A]. //中国地质科学院地质力学研究所、国家地震局地震地质大队. 地应力测量的原理和应用[M]. 北京, 地质出版社, 163-203.
[44] 邱泽华. 2014. 关于用密集钻孔应变台网监测强震前兆的若干问题[J]. 地震学报, 36(4): 738-749, doi: 10.3969/j.issn.0253-3782.2014.04.019.
[45] 邱泽华, 马谨, 池顺良,等. 2007. 钻孔差应变仪观测的苏门答腊大地震激发的地球环型自由振荡[J]. 地球物理学报, 50(3): 797-805, doi: 10.3321/j.issn:0001-5733.2007.03.019.
[46] 邱泽华, 石耀霖, 欧阳祖熙. 2005. 四分量钻孔应变观测的实地相对标定[J]. 大地测量与地球动力学, 25(1): 118-122.
[47] 邱泽华, 唐磊, 张宝红,等. 2012. 用小波-超限率分析提取宁陕台汶川地震体应变异常[J]. 地球物理学报, 55(2): 538-546, doi: 10.6038/j.issn.0001-5733.2012.02.016.
[48] 张鸿旭, 欧阳祖熙, 付子忠,等. 2011. 汶川大地震四种仪器观测到的异常现象及相关问题讨论[J]. 地球物理学进展, 26(1): 99-109, doi: 10.3969/j.issn.1004-2903.2011.01.010.
[49] 张凌空, 牛安福. 2013. 分量式钻孔应变观测耦合系数的计算[J]. 地球物理学报, 56(9): 3029-3037, doi: 10.6038/cjg20130916.
[50] 周龙寿, 邱泽华, 唐磊. 2008. 地壳应变场对气压短周期变化的响应[J]. 地球物理学进展, 23(6): 1717-1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