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物理学报  2016, Vol. 59 Issue (1): 381-390   PDF    
动电测井实验研究Ⅱ:伴随动电场和界面动电场
王军1, 关威1, 胡恒山1, Zhenya Zhu2    
1. 哈尔滨工业大学航天学院, 哈尔滨 150001;
2. 麻省理工学院地球、大气与行星科学系, 波士顿, 美国MA 02319
摘要: 动电效应指孔隙介质中与固/液界面的双电层和孔隙流体渗流有关的弹性-电磁耦合现象,探索基于动电效应的勘探和测井新方法则是石油工业重点关注的研究方向之一.本文对流体饱和孔隙介质中的动电效应进行了实验测量研究,记录到了不同模型井中伴随声波的动电转换信号和界面动电转换信号,对比分析了这两种动电信号的产生条件及传播特性,验证了理论分析结果,并进一步研究了动电信号的分波成分及其与声波信号的关系,探讨了声源激发模式、电极接收方式及数据处理方法对动电信号的影响,为动电测井仪器设计奠定实验基础.
关键词: 动电效应     动电测井     声波测井     伴随动电场     辐射动电场    
Electrokinetic experimental studies in borehole model Ⅱ:localized and radiated seismoelectric field
WANG Jun1, GUAN Wei1, HU Heng-Shan1, Zhenya ZHU2    
1. Department of Astronautics and Mechanics, Harb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Harbin 150001, China;
2. Department of Earth, Atmospheric and Planetary Science,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Boston, MA 02319, USA
Abstract: Electrokinetic effects which refer to the coupling between elastic and electromagnetic fields in fluid-saturated porous media have wide geophysical applications, and potential usage in the petroleum exploration. Such effects are related to the relative motion between the solid phase and the pore fluid, due to the electric double layer existing nearby the solid-fluid surface. In this study, electrokinetic measurements are conducted in different borehole models, the localized electrokinetic signals generated in homogeneous medium and radiating electrokinetic signals generated at an interface between different media are recorded and analyzed.Then the conditions of these two kinds of electrokinetic signal and its propagation properties are compared with electrokinetic theor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lectrokinetic signals and acoustic signals is studied based on experimental data. Then we discuss the influences of source excitation mode, electrode reception mode on electrokinetic signal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source modes(monopole or dipole) have great influences on the propagation properties of electrokinetic signals, which is important for the design of electrokinetic logging instrument and the logging data process. The experimental measurements in different boreholes also suggested that the electrokinetic logging might be a potential technique for the oil exploration.
Key words: Electrokinetic effect     Electrokinetic well logging     Acoustic well logging     Localized seismoelectric field     Radiated seismoelectric field    
1 引言

动电效应是指声波在流体饱和孔隙介质中传播时诱导电磁场的现象(Pride,1994),它与电化学中熟知的界面双电层结构密切相关,并能够引起两种不同类型的电磁场.一种是发生在均匀介质中的不传播电磁场,它只在声波扰动的区域存在,且其视速度为声波速度,这种电磁场称为伴随电场,这里“伴随”的意思是针对声波而言,如电场是由纵波在介质中传播引起,则为伴随纵波电场,其视速度也为纵波速度.另一种是辐射(或传播)的电磁场,被称为界面电磁场,它产生于参数特性不同的介质界面处,其视速度为电磁波速度.Pride(1994)给出了描述动电现象的弹性-电磁场控制方程组,同时预期将有两种转换电磁场出现在动电波场响应中,即伴随动电场和界面辐射场.基于Pride理论,胡恒山和王克协(19992000)导出了动电测井时声场和电磁场的计算公式,首次模拟了动电测井的全波波形,并从理论上说明了上述两种电场的传播特性.Zhu等(1999)也在实验室内进行的动电效应实验中,测量到了Pride 理论中预言的两类动电信号,从实验角度验证了伴随动电信号和界面动电信号的真实性.

近年来利用动电效应的勘探方法受到了学者们的重视,但考虑到动电耦合机理的复杂性——动电现象是固液界面处微观离子相对运动的一种宏观表现,受影响因素较多,且转换效率较低,动电耦合系数通常为10-9量级(Pengra et al.,1999)等原因,人们大多从理论上对不同模型中的动电效应进行数值计算分析(胡恒山等,2003崔志文,2004Haartsen and Pride,1997高永新和胡恒山,2009关威等,2011; Guan et al.,2013).而针对动电效应的测量工作主要通过实验室内的小岩样模型(非井孔模型)或以爆炸源作为激励测量界面动电转换信号来实现.Thompson和Gist(1993)在野外开展了动电效应的现场测量实验,对地下不同深度地层界面激发的动电信号进行观测分析.严洪瑞等(1999)在大庆开展了现场动电测量,记录了地震波在地下传播时激发的界面动电转换信号.Kulessa等(2006)在瑞士Tsanfleuron冰川上记录到了不同交界面上的动电转换信号,并说明利用含水断层间的动电信号可监测冰川的断裂情况.王军等(20102011)、Wang等(2015)在实验室内测量了不同渗透率岩样的流动电势,进而获得了表征孔隙介质动电转换能力的动电耦合系数,给出其幅值的量级范围,为理论模拟计算中动电耦合系数的选取提供参考.

我国主要的石油公司也注意到动电效应在测井中的应用前景,并寄予较大期望,但由于缺乏井中动电实验和现场测量数据的支持,且已有报道中没有明确给出动电转换信号与声源激励模式、电极接收方式以及数据处理之间的关系,导致研发单位无法获得可参考的仪器设计指标,从而限制了动电技术的应用.而且人们对于动电测井的可行性还尚存疑议.因此,在实验室内进行动电测井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本文则从实验角度出发,在小尺寸模型井中开展了动电测量工作,观测了不同模型井中激发的伴随动电场和界面辐射动电场,并进一步分析了这两种动电波场的传播特性,同时探讨了动电转换信号与声源/接收方式之间的关系.

2 动电测井实验模型及测量系统 2.1 动电实验模型井

我们选用硬地层砂岩(Berea s and stone)和软地层的人工胶结砂岩(Glued s and stone)、有机玻璃(Lucite)作为实验模型井,其物性参数如表 1所示,其中vpvs分别为纵波和横波速度;ρ为骨架密度;κ为渗透率;d为井孔直径.由于模型井井孔约 为实际井孔的1/10,考虑到几何相似关系,实验频 率为现场测井频率的10倍左右,声源频率为100 kHz. 饱和溶液为去离子水.

表 1 模型井物性参数表 Table 1 Parameters of borehole models
2.2 动电测井探头

图 1为实验用声源换能器和接收电极示意图,声源是由柱状圆管压电片从中间切开制作,通过开关调节压电片的激励方式可使声源作为单极源(M-pole)、偶极源(D-pole)声波发射器.接收动电信号 的电极为2个正方形的网状Ag/AgCl电极(王军等,2010),其面积约为0.25 cm2,厚度为0.1 cm,用环氧 树脂固定于玻璃圆管表面圆周对称位置处,分别记为1#和2#电极.实验时,声源与接收器同心固定,且两者相互断开,以模拟电缆测井情况.

图 1 动电测井探头Fig. 1 The seismoelectric logging detector

由于动电效应是声波在流体饱和孔隙介质中传播引起的,因此,为了更好地分析动电信号的特点,在完成动电测量之后,我们还在同一模型井中进行了声波测井实验.此时,保持声源的工作状态不变,将图 1中电极改为接收压电换能器进行测量.

2.3 实验测量系统

实验测量系统如图 2所示,从上至下分别为高 压脉冲信号源(350)、数字示波器(630)、滤波器(3202R)、 函数信号发生器(3314A)和前置 放大器(5660).脉冲发射器作为压电片的激励源,其输出为负向单脉冲方波信号.被测信号经过前置放大器和滤波器进行放大和滤波之后,再由数字示波器进行采集,最后利用绘图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实验中每次测量记录512个点,采样间隔为500 ns.本文实验装置及模型井均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地球资源实验室提供,测量工作也在该实验室完成.

图 2 模型井中动电测井实验测量系统Fig. 2 The test system for seismoelectric experiments
3 伴随动电场实验测量 3.1 动电信号的构成及幅度

图 3图 4是砂岩模型井中实验测量结果,实验中声源固定,通过等间距地拖动接收器来记录井中的声波和动电信号.图 3是单极源声波/动电测井结果,其中左侧上下两图分别为声波测井时域波形及时间-速度图,图中能够看到清晰的横波和斯通利波波群,由于纵波太弱,无法从测井全波中找到纵波波群,但在时间-速度图中,还是发现了纵波的存在,而且从时间-速度图中看出三个波群的速度与表 1模型井参数吻合,这验证了实验测量系统的有效性.图中VpVsVf对应的白线分别代表地层纵波、横波、斯通利波速度.右侧两图为动电测井时域波形及时间-速度图,与声波测井时域波形类似,能够从动电测井信号中看到伴随横波和斯通利波的动电转换信号,虽然横波波群之前有扰动出现,那是伴随纵波的动电转换信号,但其一致性较差,而时间-速度图中也只有横波和斯通利波的传播速度,看不到纵波对应的速度.

图 3 单极源电缆声波/动电测井信号Fig. 3 Acoustic and seismoelectric signals generated from M-pole source

图 4 偶极源电缆声波/动电测井信号Fig. 4 Acoustic and seismoelectric signals generated from D-pole source

图 4是偶极源电缆声波/动电测井实验结果,从左侧的声波信号及时间-速度图中,能够看到清晰的偶极弯曲波和斯通利波.而右侧动电测井时域波形及时间-速度也发现了伴随弯曲波和斯通利波的动电转换信号.此外,图 3图 4动电信号中0时刻记录到一个幅度极大的波群,那是由高压脉冲源在0时刻触发引起的空间电磁辐射信号,很难消除,而且它还掩盖了声波刚传到井壁时产生的界面动电信号(胡恒山和王克协,2000).

图 5分析了声波信号强弱对动电信号的影响.实验中保持源距不变,通过改变激励脉冲输出电压 的幅度,记录到了不同声场强度作用下的动电转换 信号.从图中可以看出,单极源和偶极源在井中激发的动电转换信号具有相似的变化规律,即随着声压的增强,动电转换信号的幅度也变大,两者呈正比关系.这一规律也很好地解释了图 3中没有看到伴随 纵波动电转换信号的原因,因为在这种岩样井孔中,该频率单极源激发的纵波幅度很小,进而使得动电转换的纵波很小,导致伴随纵波的动电信号很难被测量到.

图 5 声波幅度对动电信号的影响Fig. 5 The influence of acoustic wave intensity on seismoelectric signals

通过图 3—5中实验结果可知:井中伴随动电信号与声源模式(单极源、偶极源)有着密切的关系,不同声源激励下,动电信号的形态(波群的形状)不同,但却与诱导动电转换的声波信号形态一致,且动电信号各分波成分与声波信号中的分波相对应,视速度也相同.此外,动电信号的强弱与声波信号的幅度成正比,即声波信号越强,其诱导的动电转换信号幅度也越大.

3.2 动电信号的接收方式

由于井中动电波场与声源激发模式密切相关,考虑到目前测井仪器主要是单极源和偶极源,所以本节从动电测井仪器设计角度,对单极源和偶极源激发动电信号的接收方式进行了实验研究.实验测量时,将声源和接收器(电极或换能器)放进砂岩井孔中,通过平衡支架将两者同心固定,使两者的轴线与井孔的轴线重合,并构成同向模式即图 1所示结构,而且经多次测量发现,同向模式得到的动电信号最强.在确定源距(约16 cm)后,针对每种声源分别进行6次测量,如单极源激励时,先用1#和2#电极记录井中动电信号,然后保持电极不动,将声源沿井孔轴线旋转180°(即图 1中T1和T2压电片上下位置颠倒)再次记录动电信号.之后把电极换成接收换能器置于1位置重复上述测量.图 6图 7分别是单极源和偶极源激励下的实验结果.

图 6 单极源电极接收方式的影响Fig. 6 The influence of electrodes on seismoelectric signals with M-pole source

图 7 偶极源电极接收方式的影响Fig. 7 The influence of electrodes on seismoelectric signals with D-pole source

图 6单极源模式下,1#和2#电极记录动电信号的相位相同,如图 6b中约0.1 ms处竖线位置,两电极记录信号均为波峰,且与声波信号同相,见图 6a中约0.1 ms处箭头位置.当声源旋转180°之后,得到信号的相位基本不变(见图 6c图 6d),而且对于任一电极(1#或2#)而言,声源旋转前后测量的动电信号相位不变.这说明单极源在井中激发动电信号没有方向性,即在同一水平截面上测得的动电信号具有相同的相位.

图 7偶极源模式下,1#和2#电极记录动电信号的相位恰好相反(图 7b);当声源旋转180°之后,两电极记录的动电波形的相位依旧反向(图 7d).而且1#电极在声源旋转前后测量到动电波形的相位也相反(见图 7b中1#与图 7d中1#),此结果与2#电极记录信号类似,见图 7b中2#与图 7d中2#.这说明偶极源在井中激发动电信号具有很强的方向性,在两圆管压电片对应的半圆形井壁产生动电信号的相位完全相反.

通过分析发现:以上结果是由于单、偶极源振动模式不同引起.考虑井孔和换能器均为轴对称结构,假定由井孔指向地层的方向为“向外”,反之则为“向内”.那么对于单极源模式,两个半圆柱状压电片对称位置处质点的振动方向相同,即同时向外或同时向内.这样1#和2#电极位置处的声场同相(如图 6a图 6c),进而得到的动电信号也同相;当声源换能器旋转180°之后,质点的振动形态没有变化,使得产生的声场不变,进而得到动电转换信号的相位也不变.

偶极源是弯曲振动模式,即一半压电片上质点向外振动,同时另一半压电片上质点向内振动,两个压电片对称位置上质点的振动方向相反,这样就在两压电片对应的区域产生反相的声场.因此,在某一水平截面上,一侧液体沿着孔道向外运动,同时另一侧流体则沿孔道向内流动,根据双电层理论(王军等,2011),两侧流体-井壁界面上将累积异号电荷,进而形成反向的电场.当声源换能器旋转180°后,由于偶极源激发声场反向,测量到声波信号的相位 相反,如图 7a图 7c所示.此时两侧井壁上的累积电荷也将同时反号,结果两电极接收到的动电信号的相位也随之反向.这样便产生了图 7中记录的动电转换结果,另外,实验中1#和2#电极记录信号形状的差异是由于电极灵敏度不同引起的,但这不影响上述结论的正确性,反而更方便我们分析对称位置上动电信号的差异性.

以上结论为动电测井仪器的设计提供了参考,如果测量电极需装配两个阵列,那么电极最好处于圆周的对称位置,并与声源换能器要处于同向方式.而且在数据处理过程中,对于单极源,需将两电极记录的信号相加,而偶极源则要将两电极记录信号相减,这样可以使有用信号幅度增大一倍,同时改善信号的信噪比.

4 界面动电效应实验

本节设计了两个实验来研究界面动电场的特性,实验对象分别为有机玻璃模型井(图 8)和胶结砂岩模型井(图 9).声源为单极源模式.两图中箭头右侧的图标表示声源或接收器被等间距的拖动,箭头的方向表示声源和接收器移动的方向.

图 8 有机玻璃模型井中动电实验(a) 裸眼井模型; (b)存在界面情况测井模型; (c) 存在界面情况测井模型.Fig. 8 The seismoelectric experiments in lucite borehole model(a) The experiment model without interface; (b)The experiment model with interface; (c) The experiment model with interface.

图 9 砂岩模型井中动电实验(a) 裸眼井声波测井模型; (b) 裸眼井动电测井模型; (c) 存在界面情况测井模.Fig. 9 The seismoelectric experiments in sandstone borehole model(a) The acoustic logging model without interface; (b) The seismoelectric logging model without interface; (c) The seismoelectric logging model with interface.
4.1 有机玻璃模型井中动电实验

图 8(a、b、c)3个实验模型的测量结果见图 10,实验分析如下.

图 10 有机玻璃模型中动电实验结果Fig. 10 The results of seismoelectric experiments in lucite borehole model

(1)固定声源,移动接收换能器

采用电缆声波测井方法记录了有机玻璃模型井中单极源激发声场,结果如图 10a所示,由于软地层有机玻璃中测不到单极源激发横波,接收换能器只 记录到了纵波和斯通利波,其速度分别为2660 m·s-1和1160 m·s-1,时间-速度图中也看到了这两个波群对应的速度.这与有机玻璃参数吻合,同时为图 8b图 8c中动电场分析提供参考.

(2)固定接收电极,移动声源

图 10b中电极记录到的动电信号与图 10a时域波形类似,但由于非孔隙介质的有机玻璃不会产生动电效应(Pride,1994),因此,图中动电转换信号不 是伴随声波的动电信号,而是声波传播到有机玻璃 底部的砂岩界面激发的界面辐射动电信号.两图中波形相似是由于测量方式引起的.此模型中,电极固定,声源逐渐远离界面,即源距逐渐增大,这种情况下,若将电极改为换能器,记录到的声场将与图 10a一致.前文结果表明,动电转换信号与声波的形状相同,所以,虽然图 10b中动电信号与图 10a时域波形类似,却是界面辐射动电信号.

(3)固定声源,移动接收电极.

声源处于图 10b中第四个接收位置(图 10b中黑线).此时,由于声源不动,声波到达界面的时间不变,虽然接收电极逐渐远离界面,但每次仅移动1 cm,对于以光速传播的电磁波而言,如此短距离引起的时间差是微乎其微的,所以图 10c中5个接收位置时域波形中两个波群(两竖线对应位置)的到时一致,为纵波和斯通利波从声源传播到有机玻璃-砂岩界面的时间.由于电磁波速度远超出了图 10c中5000 m·s-1的范围,因此时间-速度图中没有看到任何亮点.利用电磁波的到时,以及声波的传播 速度便可计算出声源与边界之间的距离,约为1160×0.09=10.44 cm,而此实验中两者之间实际距离为10 cm.并且通过对比图 8b图 8c两种模型下记录到动电信号的差异,也能够很好地说明图 10b中动电信号是由于底部砂岩界面产生的界面电磁场,而不是伴随电磁场.

4.2 砂岩模型井中动电实验

图 9(a、b、c)人工胶结砂岩模型井中3次实验均采用固定声源、移动接收器的方式进行测量,实验结果如图 11所示.

图 11 砂岩模型中动电实验结果Fig. 11 The results of seismoelectric experiments in sandstone borehole model


(1)测量了模型井中声场的时域波形.由于模型井为软地层结构,而且是人工胶结制作,所以,在单极源激发情况下,图 11a中只记录到了井中的纵波波群,其传播速度约为2000 m·s-1,再没有看到其他明显的波群存在.

(2)测量了模型井中的动电转换信号,如图 11b所示.由于模型井底部没有界面存在,接收电极只记录到了砂岩模型井中伴随纵波的电磁场信号,其视速度与图 11a中声波的传播速度相同.

(3)由于人工胶结砂岩模型井放置在另一块砂岩的上部,依据动电效应原理,这样的模型中不仅能够产生伴随声波的电磁场,还能在界面处产生界面电磁波.因此,本文实验结果中电极不但记录到了图 11b中清晰的伴随电场信号,还记录到了界面处产生的界面辐射电磁场,见图 11c中椭圆区域内波群.图中界面电磁场均在0.1 ms左右到达,而且相位相同.同样 地,由于程序中速度范围的限制,在时间-速度图中只 看到了伴随电场对应的亮点,看不到界面电磁波的速度.

此外,从图 11b图 11c中我们还可以看出:随着源距增大,伴随电场信号减弱,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在于:在其他因素不变情况下,动电转换信号与声波强度成正比,因此,对伴随电场而言,随着源距增大,沿井壁传播的声波衰减增大,进而伴随电场的幅度相应减弱,且本文人工砂岩的衰减系数较大,使得波形幅度变化较明显.但对界面辐射场而言,此过程中声源与界面的距离不变,这意味着传播到界面处直达声波的强度不变,那么此声波在界面产生电磁波的幅度也不变.若将此界面动电场看做源的话,随着电极向下移动,电极与界面之间的距离减小,即源距在逐渐减小,那么电磁波的衰减也相应减小,这样电极接收到界面电磁波的幅度逐渐增强.而且由于界面的存在,界面反射声波与井中声场相互叠加,使得界面附近井孔声场发生变化,导致图 11c中伴随电场波形与图 11b不一致,特别是靠近界面处记录到波形中此现象非常明显,如11c中最上面两条波形.通过实验计算出声源到界面的距离约为2000 m·s-1×0.1 m·s-1=0.2 m,这与实验设定的距离相吻合,这一特性可用于不同介质分界面的判断.

5 总结与讨论

本文对模型井中动电效应进行了实验观测研究,测量到了不同井孔模型中伴随声波的动电转换 信号和界面动电转换信号,实验分析结果及讨论如下.

动电转换信号与诱导动电效应的声波信号具有相同的分波成分,且伴随声波动电信号的视速度与声波传播速度相同,因此,动电测井技术可用于地层纵、横波速度的提取.特别在随钻情况下,由于非孔隙介质的金属钻铤不能产生动电效应,那么沿钻铤传播的直达钻铤波将不会诱导动电转换信号,从而可使测井全波中伴随钻铤波动电信号的能量大幅减弱,随钻动电测井也有望成为一种新的技术(郑晓波等,2014),用于地层纵横波速度的测量.

界面动电信号产生于不同介质的界面处,具有电磁波的传播速度,并可在远离声波扰动地方被接收到,且不同源距位置处记录波形中各分波的到时相同,此特性与伴随动电信号不同,因此,可利用界面动电信号对不同储层边界进行判断,如油-水界面、储层-分隔层界面等.这在随钻测井的钻头导向方面具有潜在应用价值.此外,界面动电信号还可用于裂隙的定位,对水利压裂过程中,裂纹位置及其走向的判断有帮助作用.

井中动电信号的特性,如动电信号的强度、方向性等,与声源激发模式密切相关,而且接收电极的位置、测井数据的处理方式也由声源模式决定.单极源在井中激发动电信号没有方向性,但偶极源激发动电信号的方向性很强,在两圆管压电片对应的半圆形井壁产生动电信号的相位完全相反.因此,动电测井的测量电极最好装配两个阵列,在数据处理过程中,对于单极源,需将两阵列记录的信号相加,而偶极源则要将两阵列记录信号相减,这样可以使有用信号幅度增大一倍,同时改善信号的信噪比.本文实验结果可为动电测井仪器设计及测井数据解释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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