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蒙城地球物理国家野外科学观测研究站, 合肥 230026;
3. 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 北京 100081;
4. 合肥工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工程学院, 合肥 230009
2. National Geophysical Observatory at Mengcheng, Hefei 230026, China;
3. Institute of Geophysics, China Earthquake Administration, Beijing 100081, China;
4. School of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 Hef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efei 230009, China
研究表明地震前后介质应力的变化会导致岩石裂隙的张开或闭合,从而进一步影响地震波的散射特征.一些学者开始研究尾波Qc值随时间的变化特征.Chouet在1979年首次报道了尾波Qc随时间变化现象[1].随后陆陆续续的有学者报道了一些有关大震和火山喷发前尾波Qc值变化的现象,比如唐山地震前尾波Qc值变化了50%~70%[2],Su和Aki也报道了震前尾波Qc值变化25%~29%的现象[3].其它一些学者同样发现了尾波Qc值变化的现象,但不是前兆性异常而是类似于同震响应的现象[4-8].还有一些学者发现地震前后尾波Qc值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化现象.关于尾波Qc值是否会出现时间上的变化一直存在争论,而争论主要集中在计算误差上.不支持尾波Qc值在震前发生变化的学者认为在研究尾波Qc值时由于震源机制解、震源深度和传播路径的不同使得计算结果缺乏可靠性.故而在用地震尾波Qc值研究地壳应力变化的时候如何有效减小非应力因素导致的Qc值计算结果的差异是关键问题[9].从而建议利用重复地震研究尾波Qc值进一步提高计算精度[10-11].例如,许多研究者用其研究介质变化特征[12-16].Beroza等[17]发现1989年Loma Prieta Mw6.9级地震前重复地震尾波Qc值出现5%的变化.Edoardo等[18]在研究意大利Mt. Vesuvius火山口附近地震序列时发现,在震群活动增强时,重复地震的尾波Qc值出现相应减小的现象.然而,Got等[9]和Got & Frechet[19]指出在频率域里两个重复地震虽然震中位置一致,但若破裂运动过程和辐射花样不同也会导致尾波Qc值的变化. Richard等[10]针对重复地震提出了滑动窗口谱振幅比方法,研究帕克菲尔德地区重复地震的尾波Q值变化情况,有效去除了各种干扰因素,提取尾波Qc值变化信息.本文将使用滑动窗口谱振幅比方法计算霍山窗重复地震序列尾波Qc值的变化特征,结合霍山窗小震活动分析引起尾波Qc值变化的因素.
2 滑动窗口谱振幅比方法本文使用的数据处理方法是由Richard提出的滑动窗口谱振幅比方法.由于国内还未有研究者使用该方法,本文简要介绍该方法的思路以便读者理解和参考.更详细的介绍可查阅相关参考文献[10-11].
Aki & Chouet[20]认为尾波振幅与频率有关,同时随时间衰减,可表示为:
(1) |
其中,S(f)表示震源谱,t是以发震时刻为起始的时间变化量,t的指数因子m表示几何衰减.计算一组重复地震尾波Qc值的变化可使用Got[9]和Beroza[17]提出的滑动窗口波谱比方法,对两个重复地震尾波部分进行如下处理:
(2) |
这里
(3) |
(4) |
可以看出Y(f,t)与时间和频率都有关,而W(f)只与频率有关,反映的是震源谱的变化对波形记录的影响.公式(2)表明使用这种处理方式可以将尾波Qc值的变化从包括震源谱不同在内的其它干扰源中提取出来.接下来需要处理的关键问题是如何建立方程求解ΔQc-1(f).
滑动窗口谱振幅比方法的思路是将尾波分为M个有重叠的小窗口,每个窗口的长度为τ,窗口的中心点的时间为ti(i=1,2,…,M),具有离散频率fj(j=1,2,…,J/2-1,J是采用率).计算第i个窗口内频率为fj时r(fj,ti)可由公式(5)获得:
(5) |
并通过公式(6)得到r(fj,ti)的计算误差:
(6) |
(7) |
(8) |
其中
(9) |
(10) |
公式(7)表示由多窗口谱分析方法[21](Multitaper Spectral Analysis)获得的谱振幅比的自然对数,如公式(8);公式(9)表示计算多窗口谱分析时不同本征窗口的权重;公式(10)表示在计算谱振幅比时的权重.有关多窗口谱分析的详细介绍请读者阅读相关文献[21].
有了公式(5),理论上可以建立由不同频率f和不同时间窗口t组成的关系式(2)的方程组,求解方程组获得尾波Qc值的变化.但事实上在实际观测中,表达式(6)中含有与时间无关的谱振幅比的成分,也就是需要扣除重复地震对波谱不同造成的影响.通过下面公式进行扣除,从而得到修正的波谱比:
(11) |
(12) |
公式(12)表示所有时间窗口的震源谱振幅比的加权均方差误差.另一方面,为了计算结果更稳定可靠,将频率分成L个互不重叠的频率段,中心频率为fl,每个频率段选取2V+1个频率点,建立由2V+1个方程组成的方程组,用最小二乘法求解该方程组即可求得该频率段ΔQ(fl)的值.其中V可由公式(13)获得:
(13) |
这里T是选取的时间窗口的长度.由2V+1个方程组成的方程组可表示如下:
(14) |
安徽省霍山窗位于安徽省中西部,处于地质构造复杂的北大别山地区.由于扬子克拉通与华北克拉通的陆陆碰撞,大别山地区尤其是霍山窗的地质构造比较复杂.图 1a展示霍山窗地区地形特征、断层构造特征、2008-2012年小地震分布和地震台站分布等信息.从图中可见霍山窗内有7条断裂穿过,其中磨子潭深断裂(也称青山-晓天断裂)是该区规模最大的断裂之一.该断裂走向NWW向,倾向NNE向.断裂南北分别为大别山群中深变质岩系和元古界浅变质岩系.地质学家根据大别山地质构造演化过程将大别山地区划分成多个地质构造单元[22],而磨子潭深断裂正是两个主要构造单元(弧前复理石推覆体和反向冲断褶皱带与变质蛇绿混杂岩带)的交界线.同时也是华北地块与大别山微地块缝合带[23-25].
目前已知的, 历史上安徽省共发生5级以上地震23次, 其中9次发生在霍山窗地区[26].近代小震活动也比较活跃, 且小震频次与周边地区中等强度地震有较好的对应关系[27], 故将霍山地区(115.7°E-116.5°E; 31°N-31.9°N)称为霍山震情窗, 简称霍山窗.图 1b和图 1c分别展示了霍山窗地区小地震的震级分布和月频次图.霍山窗地震的震级较小, 而时间分布极其不均匀, 有明显的活跃和平静现象.
4 数据选取及重复地震识别近年来有关重复地震的研究得到了国内许多研究者的关注[28-33].Rubin[34]定义“重复地震”为空间位置、波形和震级都具有较高的相似性的两次或多次地震事件.Schaff & Richards在研究中国境内重复地震时认为,两个地震在至少一个台站具有两个分量地震全波形相关系数大于0.8以上时,这两个地震是重复地震[35].目前国内大部分研究者都认为相关系数为0.8可以较好地识别重复地震.
考虑到霍山地区宽频带地震仪是2007年前后十五数字化改造后安装并投入使用的.我们整理了2008-2012年发生在安徽省霍山窗内的ML1.0级以上的震相数据.使用Hyp2000[36]方法进行精定位,定位结果如图 1.在地震密集的地方布设有4个台站,这4个台站的震中距较小,基本都在10 km以内.而滑动窗口谱振幅比方法需要2倍S波到时至少12 s以上,即震中距20 km以上.震中距小于这个距离的地震,尾波发育不完善影响计算可靠性.周边台站中满足条件的是六安台,其震中距为35 km左右.其它台站因震中距较大,不能较好记录霍山窗地区的小震.因而本文选取六安台作为研究对象.因为六安台震中距相对较远,为保证数据的信噪比,选取震级大于1.5(ML)的地震.去仪器响应,滤波到1~25 Hz,分别计算3个分量波形的相关系数.本文计算尾波Q值,并不需要严格意义上的重复地震,故选取三分量平均相关系数大于或等于0.75的地震对作为重复地震对.通过重复地震对的关系,搜索重复地震序列.最后只得到一组重复地震序列,其时间跨度从2008年到2012年,如图 2.
地震尾波是由于地球介质的散射产生的,一般认为2倍S波走时后的波形记录即为尾波.因本文所使用方法并非计算单一地震的尾波Qc值,而是通过波形对比的方式获取重复地震对的尾波Qc值的变化.为了减小误差,更客观反映重复地震尾波Qc值的变化,在使用滑动窗口谱分析计算之前,需要将重复地震对的尾波进行对齐.对于重复地震对,一般认为将S波对齐即可认为尾波部分已对齐.本文选取S波前0.5 s和S波后3 s的时间段,并通过波形互相关方法将之对齐.以2012年12月15日的地震为参考地震,其它地震均与之进行对齐,选取该参考地震的2倍S波走时为尾波起始时间,而选取尾波振幅与背景噪音振幅相当时为尾波结束时间.根据该规则本文选取尾波长度20 s.得到各地震的尾波数据后,使用由MatLab语言编写的滑动窗口谱振幅比程序计算得到各地震对的尾波Qc-1随频率的变化曲线(图 3).计算过程中,选取窗口长度1.5 s,滑动步长为0.25 s.图 3a展示的是每个地震与2012年地震的尾波ΔQc-1随频率变化情况,可以看出不同地震对的尾波ΔQc-1随频率的变化形态有明显区别.总体上,15 Hz以下的频段,各地震对尾波ΔQc-1有不同程度的变化,而15 Hz以上基本无变化.其中2009年的3次地震与2012年相比,在1~3 Hz和4~6 Hz频段有明显变化,10~12 Hz和13~15 Hz频段有较小变化,其它频段变化不明显.图 4展示了重复地震序列尾波Qc-1值的变化量(ΔQc-1)在各频段上随时间的变化情况.可以清楚地看出,1~3 Hz和4~6 Hz频段上,重复地震序列尾波ΔQc-1的变化经历了2008年无明显变化到2009年明显降低,2010年后恢复到基本正常的状态.其它频段ΔQc-1值基本稳定,没有明显变化.
对于2009年霍山窗重复地震序列尾波ΔQc-1在低频段出现的变化现象,需要进一步分析原因.图 5绘出了霍山窗重复地震序列尾波ΔQc-1在1~3 Hz频段的变化曲线与霍山窗ML1.0级以上地震的频次的对比情况.图中黑色点线为尾波ΔQc-1变化曲线;黑色曲线为小震三月累计一周滑动频次曲线;灰色竖线为小震M-T图.可以清楚看出霍山窗小震频次在2009年之前处于较低水平,2009年出现明显升高,到2009年8月达到峰值,之后开始回落,2009年底基本恢复到正常水平.这期间霍山窗内发生了近几年最大的地震,为2009年8月30日ML 3.9级地震.但该次地震震级较小,本文作者认为,它的孕育过程不足以导致尾波Qc出现如此明显变化,而是同小震频次上升一样,可能是该地区应力场发生变化后出现的现象.
本文用滑动窗口谱振幅比方法计算了霍山窗重复地震序列尾波ΔQc-1值的变化特征.结果发现2009年霍山窗小震活动较强时,重复地震序列的尾波Qc值发生了变化.由于霍山窗地震震级较小,在平均震中距35 km左右六安台只有震级ML≥1.5的地震有较好的信噪比.本文只找到一组重复地震序列参与计算,缺乏同时期大量数据的对比分析.然而我们使用滑动窗口谱振幅比方法计算重复地震对之间尾波Qc值的相对变化,可有效减小射线路径和震源谱的差别导致的计算误差,使计算结果相对可靠.可通过公式(15)(16)进一步推导出尾波Q值的变化量的百分比:
(15) |
(16) |
计算需要本地区尾波Qc值的绝对量.而尾波Q值在不同地区的研究结果表现出较大差异[37-40].郑先进等[41]研究安徽地区尾波Qc值发现不同台站计算出的尾波Qc值亦表现出明显差别.若以六安台的尾波Qc值研究结果(Q=120±40)作为本文计算的参考值,发现2009年霍山地区尾波Qc值增加了11%~21%.
地震尾波是岩石介质中的非均匀体的散射产生的.岩石裂隙也是非均匀体的重要部分,是导致地震波散射的重要原因.应力变化导致岩石裂隙特征如裂隙长度、宽度、流体静压力等的变化会给地震波散射造成直接影响.大量的研究结果表明震前尾波Qc值的变化不管是在量值上还是在形态上都不具有相似性.有些研究发现震前尾波Qc值减小[42-44];而有些则发现震前尾波Qc值增加[17, 45-47];但不管怎么样,尾波Qc值的研究表明其变化与介质应力变化是存在内在联系的.
本文研究结果发现霍山窗地区尾波Qc值在2009年出现增加现象.该现象出现后霍山窗及附近地区并没有中强地震,而是伴随着霍山窗小震活动增强现象.故我们认为霍山地区地壳应力的变化与前人研究的地震成因有关的应力变化有本质区别,更多的可能是外部应力作用的影响.
根据GPS观测到的西部测站运动速率VN和VE [48]可以认为,印度板块向N推挤的作用力在大陆内部传递的过程中,青藏亚板块的SN向缩短经过阿尔金断裂传递到塔里木和天山块体,但挤压率逐渐减小,最大压缩在拉萨和温泉之间.物质的E向滑移在喜马拉雅地区不明显,这里以挤压为主,而最大的E向滑移发生在冈底斯块体和羌塘块体.由此可见,由于西侧块体明显地向E侧向运动,对中国东部特别是大华北地区会产生影响.图 6展示的是GPS观测到的大华北及邻区水平运动速度场在2008年汶川8级特大地震前后的变化情况.可以看出汶川地震前大华北南部地区GPS水平速度场以SW方向为主,而汶川地震后变为SE方向.可见汶川8级特大地震对华北南部地区的应变有影响作用.通过统计大陆西部强震与大华北地区中强地震的对应关系也可以说明这种影响作用的存在[49].而霍山窗地质构造位置特殊,会受到应力变化的影响,进而出现小震活动增强现象[50].统计霍山窗开窗时间与西部强震发生时间的关系发现,1970年以来20次霍山窗开窗有14次在开窗前一年内,西部发生过7级以上地震.可见,大陆西部的构造运动和应力传递对霍山地区地壳应力造成一定影响,出现尾波Qc值变化,并引起霍山地区小震活动增强.
本文通过波形互相关方法识别霍山窗重复地震对,进一步搜索重复地震序列.人工挑选一个时间跨度和采样较好的重复地震序列.用滑动窗口谱振幅比方法计算该重复地震尾波Qc值的变化,发现在2009年尾波Qc值出现明显增加,增幅可达11%~21%.分析认为霍山窗重复地震尾波Q值的变化与前人研究的震情Qc值变化有所不同,可能是受到大陆西部物质东移和应力向东传递的影响.
致谢感谢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蒋长胜博士、中国地震局地震预测研究所邵志刚博士对本文研究思路提出的宝贵意见;感谢中国地震局第一监测中心杨国华老师提供的2008年汶川地震前后大华北地区GPS水平速度场图片和对本文观点提供的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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