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起功能障碍(erectile dysfunction,ED)是男性反复或连续出现不能使阴茎充分勃起或持续勃起,无法获得满意性交的疾病[1-2]。ED病因较为复杂,涉及内分泌激素水平、心血管系统健康状况、心理状态等多方面因素[3-5]。在ED类型中,血管性ED占比最大,约占50%[6-7]。
淫羊藿在中国传统医学记载中有提高男性性功能和生殖能力的作用,其主要活性成分为淫羊藿苷[8-10]。长期口服淫羊藿苷可以改善血管及神经损伤性等ED大鼠阴茎海绵体平滑肌中神经元型一氧化氮合酶(neuronal nitric oxide synthase,nNOS)和诱导型一氧化氮合酶(induced nitric oxide synthase,iNOS)的基因和蛋白表达,对ED病理变化有修复作用,从而改善勃起功能[11]。在血管性ED的发生、发展中,血管内皮功能的稳定十分重要,多种因素在维持血管内皮功能的稳定中发挥重要作用[12-13]。鞘氨醇-1-磷酸(sphingosine-1-phosphate,S1P)是维持血管内皮功能稳定的分子之一,研究表明在内环境稳态或其他应激条件下,血管腔中的S1P与鞘氨醇-1-磷酸受体1(sphingosine-1-phosphate receptor 1,S1PR1)的结合是保证血管完整性的重要条件[14-15]。本研究观察了淫羊藿苷对血管性ED大鼠的治疗效果,并通过检测α-平滑肌肌动蛋白(α-smooth muscle actin,α-SMA)、S1P和S1PR1的表达水平初步探究淫羊藿苷对血管性ED大鼠的可能作用机制。
1 材料和方法 1.1 实验动物8周龄健康雄性SD大鼠60只,体重200~250 g,购于成都达硕实验动物有限公司[动物生产许可证号:SCXK(川)2019-0031]。实验动物由四川省人民医院动物研究所专职人员饲养,喂养和生活环境相同,饲养室温度保持在20~25℃,相对湿度为50%~65%,采用光照定时装置提供适当的昼夜光变化周期(12 h光照、12 h黑暗或14 h光照、10 h黑暗)。本研究的动物实验方法符合医学伦理学要求,经四川省人民医院动物伦理委员会审批(S2019-040-03)。
1.2 主要仪器与试剂RM-6240E多道生理信号采集处理系统(成都仪器厂),淫羊藿苷(货号:SI8010,纯度≥98%,北京索莱宝科技有限公司),他达拉非片(批号:H20170284,美国礼来制药公司),大鼠S1P ELISA检测试剂盒、大鼠S1PR1 ELISA检测试剂盒、大鼠α-SMA ELISA检测试剂盒(货号:ZC-35940、ZC-54753、ZC-36249,上海茁彩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改良Masson三色染色液(货号:BM210430,合肥博美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Pannoramic 250 Flash Ⅲ型显微镜玻片扫描仪(匈牙利3DHISTECH公司)。
1.3 血管性ED大鼠模型的建立和假手术组大鼠的处理大鼠经正常SPF级饲料和饮用水喂养并适应1周后,采用双侧髂内动脉结扎的方法建立血管性ED大鼠模型[16-17]。已完成双侧髂内动脉结扎的大鼠分笼饲喂,每笼1只,以利于伤口愈合。假手术组将大鼠固定在手术台上,做中下腹部正中切口,打开腹腔后,寻找并暴露双侧髂内动脉,不做结扎,然后复位腹腔组织内脏器,依次缝合腹膜、肌肉、皮下脂肪和皮肤。
1.4 实验分组及处理血管性ED模型大鼠共50只,平均分成5组:模型组、阳性对照组及淫羊藿苷低、中、高剂量组,每组10只。阳性对照组大鼠按照每天0.8 mg/kg的剂量给予他达拉非溶液灌胃,淫羊藿苷低、中、高剂量组分别按照每天20、40、80 mg/kg的剂量给予淫羊藿苷混悬液灌胃,模型组和假手术组(10只)大鼠不进行药物干预,只给予每天1 mL生理盐水灌胃。连续灌胃30 d后取大鼠阴茎海绵体标本,置于冻存管中-80 ℃保存。
1.5 大鼠阴茎最大海绵体内压(maximal intracavernous pressure,ICPmax)测量造膜4周后,通过刺激大鼠的阴茎海绵体神经诱发阴茎勃起,测量其ICPmax,评估大鼠的勃起功能[18]。具体测量方法:首先将压力转换器与RM-6240E多通道生理信号采集处理系统连接,压力转换器泵头内注入肝素盐水约20 mL。将压力转换器泵头上的26 G注射器针头斜行20°角刺入大鼠左侧阴茎海绵体内,通过RM-6240E多道生理信号采集处理系统观察阴茎海绵体内压(intracavernous pressure,ICP)逐渐稳定后,按照寻找盆腔星状神经节的方法找到海绵体神经,对海绵体神经进行电刺激,观察刺激后的ICPmax[19]。采用相同方法共刺激阴茎海绵体神经2次,2次之间间隔10 min。记录第2次刺激后的ICPmax作为该大鼠的阴茎ICPmax数据。
1.6 大鼠阴茎海绵体组织Masson染色取大鼠部分阴茎海绵体组织,按病理学检测的标准作业程序进行脱水、修剪、包埋、切片、染色、封片等,最后镜下观察。采用Masson染色法测定大鼠阴茎海绵体组织纤维化情况。每张切片先在4倍镜下观察全部组织,再根据组织大小及表达情况分别选取3个区域放大40倍采集图像。采用Image-Pro Plus 6.0软件分析采集图像的积分光密度(integral optical density,IOD)。
1.7 大鼠阴茎海绵体中α-SMA、S1P、S1PR1表达水平的检测采用ELISA试剂盒检测阴茎海绵体中α-SMA、S1P、S1PR1的表达水平。
1.8 统计学处理应用GraphPad Prism 5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以x±s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方差分析,两两比较采用Tukey法。对模型组及淫羊藿苷低、中、高剂量组大鼠的ICPmax和阴茎海绵体中α-SMA、S1P、S1P1水平进行线性回归分析。检验水准(α)为0.05。
2 结果 2.1 各组大鼠阴茎海绵体的ICPmax和Masson染色IOD比较假手术组大鼠阴茎海绵体的ICPmax高于其他5组(P均<0.05);模型组大鼠的ICPmax低于其他5组(P均<0.05);他达拉非组大鼠的ICPmax高于淫羊藿苷低剂量组,但低于淫羊藿苷中、高剂量组(P均<0.05)。假手术组大鼠阴茎海绵体的Masson染色IOD低于模型组、他达拉非组及淫羊藿苷低、中剂量组(P均<0.05);模型组大鼠的IOD高于其他5组(P均<0.05);他达拉非组大鼠的IOD低于淫羊藿苷低、中剂量组,但高于淫羊藿苷高剂量组(P均<0.05)。见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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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各组大鼠阴茎海绵体的ICPmax和Masson染色IOD比较 |
2.2 各组大鼠阴茎海绵体中α-SMA、S1P、S1PR1的表达水平
假手术组大鼠阴茎海绵体中α-SMA的表达水平低于淫羊藿苷高剂量组(P>0.05),但高于其他4组(P均<0.05)。假手术组大鼠阴茎海绵体中S1P的表达水平高于模型组、他达拉非组、淫羊藿苷低剂量组(P均<0.05)。假手术组大鼠阴茎海绵体中S1PR1的表达水平高于其他5组(P均<0.05)。模型组大鼠阴茎海绵体中α-SMA、S1P的表达水平均低于其他5组(P均<0.05)。模型组大鼠阴茎海绵体中S1PR1的表达水平低于除他达拉非组外的其余4组(P均<0.05)。他达拉非组大鼠阴茎海绵体中α-SMA的表达水平低于淫羊藿苷高剂量组,但高于淫羊藿苷低、中剂量组和模型组(P均<0.05)。他达拉非组大鼠阴茎海绵体中S1P的表达水平低于淫羊藿苷中、高剂量组(P均<0.05)。他达拉非组大鼠阴茎海绵体中S1PR1的表达水平低于淫羊藿苷低、中、高剂量组(P均<0.05)。见表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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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各组大鼠阴茎海绵体中α-SMA、S1P、S1PR1的表达水平 |
2.3 模型组和淫羊藿苷低、中、高剂量组大鼠ICPmax与阴茎海绵体α-SMA、S1P、S1PR1水平之间的线性回归分析
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大鼠阴茎海绵体α-SMA水平与ICPmax之间(P=0.007 8,F=7.896,r2=0.172 0)、α-SMA水平与S1P水平之间(P<0.000 1,F=27.65,r2=0.421 2)、α-SMA水平与S1PR1水平之间(P<0.000 1,F=37.64,r2=0.497 6)、S1P水平与ICPmax之间(P=0.006 1,F=8.453,r2=0.182 0)、S1PR1水平与ICPmax之间(P=0.047 2,F=4.205,r2=0.099 6)均存在线性关系。
3 讨论淫羊藿具有补肝益肾、强壮筋骨、祛除风湿的功效,是强阳起痿方剂中最常使用的中药材之一[20]。由淫羊藿制成的中成药被普遍应用于临床ED的治疗中,并取得良好的疗效。淫羊藿在人体内的主要活性成分是淫羊藿苷,目前认为淫羊藿苷治疗ED的机制主要集中在一氧化氮-环鸟苷酸-磷酸二酯酶5通路[21],尚未发现其他可能的作用机制。本研究观察了淫羊藿苷对大鼠血管性ED的治疗作用,并初步探索其是否通过调节S1P、S1PR1水平促进血管内皮的新生和稳定,达到改善阴茎勃起功能的目的。
本研究通过结扎双侧髂内动脉构建血管性ED大鼠模型,通过测量ICPmax确定血管性ED模型是否造模成功。随机将大鼠分成不同组别,比较其组间勃起功能,进一步评价淫羊藿苷对勃起功能的改善情况,同时比较不同剂量淫羊藿苷与他达拉非改善勃起功能的效果差异。结果表明,中、高剂量淫羊藿苷能有效治疗大鼠血管性ED,且治疗效果优于他达拉非。本研究观察到双侧髂内动脉结扎能够造成大鼠阴茎海绵体的α-SMA水平显著降低,提示血管性ED模型对阴茎海绵体血管稳态造成了破坏,动脉灌注减少破坏了血管内皮功能。淫羊藿苷可显著提高大鼠阴茎海绵体的α-SMA水平,提示淫羊藿苷能够提高大鼠阴茎海绵体内血管内皮稳态,促进阴茎海绵体血管平滑肌成熟。他达拉非没有显著提高血管性ED大鼠阴茎海绵体中α-SMA的水平,提示他达拉非可能不能改善阴茎海绵体血管内环境。淫羊藿苷组大鼠阴茎海绵体的S1P水平明显增加,表明淫羊藿苷能够有效促进S1P表达。本研究同时对淫羊藿苷组大鼠阴茎海绵体的S1P、S1PR1、α-SMA水平与ICPmax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得出S1P、S1PR1水平与α-SMA水平之间存在线性关系,α-SMA、S1P、S1PR1水平与ICPmax存在线性关系,初步提示淫羊藿苷可能通过调节S1P、S1PR1水平发挥保护血管内皮并促进血管新生的作用,达到改善血管性ED的目的。但各指标间存在线性关系,并不能确证淫羊藿苷就是通过S1P/S1PR1通路来发挥血管内皮功能保护作用的,后续还需在体外细胞实验中逐一对通路中的每个环节加以验证。
本研究初步探索了不同剂量淫羊藿苷对血管性ED大鼠的治疗效果,应用于人体的剂量关系在动物实验成熟后还需进一步研究。本研究检测手段较为单一,后续还需用免疫组织化学染色、蛋白质印迹法及qPCR等方法对S1P及S1PR1的水平进行测定,通过多种方法得到更精确可靠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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