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国家利益的拓展和非传统安全威胁的上升，我军参与非战争军事行动任务日益成为国家力量运用的重要方式，国际维和已成为常态化海外军事任务^[1]。维和部队属于军事部署，涉及与作战部署类似的经验^[2]，在工作内容方面，维和官兵可能会经历各种高危情境，如战斗暴露、自身安全遭受威胁、周围人员或同伴伤死等；在日常生活中也面临着诸多挑战，如原有的生活规律和习惯被打乱、长时间远离家人和朋友、应对建立新的社交关系的压力、生活条件和卫生状况不佳等^[3]。国外研究表明，不同类型的创伤压力源可能导致不同的症状^[4]。一般来说，基于危险的压力源与高强度的症状群相关，而基于非危险的压力源可能与抑郁症状群相关^[5-6]。目前国内对于维和官兵的应激测量多采用中国军人心理健康量表^[7]、军人适应不良自评量表^[8]和军人心理应激自评量表^[9]，尚缺乏对维和官兵这一特定群体的应激量化研究。维和任务环境与国内军事训练环境有很大不同，我军各级非常重视维和任务保障^[10]，因此，有必要编制维和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为维和官兵心理健康维护提供研究工具。本研究试图以我国维和步兵营官兵为被试，通过理论分析和实际调查相结合的办法，系统地揭示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的结构，初步编制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

采取整群抽样的方法，于2019年10月对某2批赴南苏丹的维和步兵营官兵（样本1）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768份，剔除无效问卷35份，收集有效问卷733份进行条目筛选。其中男723人（98.6%），女10人（1.4%）；年龄≤25岁338人（46.1%），26~30岁253人（34.5%），31~35岁125人（17.1%），＞35岁17人（2.3%）；学历为初中84人（11.5%），高中392人（53.5%），大专151人（20.6%），本科及以上106人（14.5%）。于2020年1月对另一批赴南苏丹的维和步兵营官兵（样本2）施测，回收有效调查问卷595份，用以检验量表的信度及效度。其中男587人（98.7%），女8人（1.3%）；年龄≤25岁291人（48.9%），26~30岁183人（30.8%），31~35岁98人（16.5%），＞35岁23人（3.9%）；学历为初中68人（11.4%），高中322人（54.1%），大专112人（18.8%），本科及以上93人（15.6%）。

由于维和行动相比传统战争通常是密集的低强度任务，因此本研究使用了一个相对宽泛的压力概念，包括应激和高强度战争创伤^[11]，不仅包含传统战争暴露，还包含军事部署中的气候、营养、卫生和睡眠问题等因素。依据此定义，基于应激的刺激理论模型^[12]，通过开放式问卷调查和个体访谈，参阅国外维和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及维和相关文献，进行维度梳理构建结构模型，确定初始维度，依据结构模型建立条目池，编制基本条目，形成初始量表。经10名军事心理学、维和、统计学等领域的专家反复研讨，对维度、条目重要性等进行评分，删除重复、不能准确反映维度内容的条目，并对条目语言进行斟酌与修改，最终从个人威胁性压力源、目睹压力源、一般军事压力源、过去创伤、任务评价5个维度编制形成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初始量表。量表共36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进行计分。10名专家中，硕士生及以上学历6人，本科学历4人；男8人，女2人；年龄≥35岁7人，26~＜35岁3人。

21.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探索性因素分析和信度及效度检验，应用AMOS 17.0软件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采用样本1对初始量表进行项目分析和探索性因素分析，采用样本2进行信度及效度检验。检验水准（α）为0.05。

现场施测由1名主试和1名助理人员负责。施测人员经过培训，熟悉测试所用的量表，能够在现场对有疑问的内容或条目进行解答。要求被试在理解调查表条目的情况下如实回答，独立填写问卷。问卷首页设有知情同意书，被试自愿、匿名填写问卷。回收问卷后，人工剔除规律性作答和答案缺失较多的无效问卷以保证问卷质量。

通过统计每个条目答案的频数分析条目答案的集中趋势。N32（我维和前目睹他人被残酷虐待的情况是）和N33（我维和前曾经受到严重虐待的情况是）条目因选择率超过80%，故做删除处理，其余条目的选项选择率均低于80%，表明条目区分能力较好，均予以保留。见表 1。

表 1 (Tab 1)

表 1 条目筛选部分结果 Tab 1 Partial results of item filters 条目 变异系数 临界比值 r N1维和中我受到武装人员武器威胁的情况是 1.221 -14.215 0.647 N2维和中我受到武装人员挑衅的情况是 1.230 -11.112 0.560 N3维和中我受到袭击的情况是 1.646 -11.189 0.592 N4维和中目睹战友被打伤的情况是 1.454 -11.103 0.542 N6维和中目睹平(难)民相互攻击的情况是 0.684 -13.898 0.553 N7维和中目睹平(难)民尸体的情况是 1.426 -13.464 0.652 N8维和中目睹武装分子相互攻击的情况是 1.642 -16.602 0.727 N9维和中目睹武装分子相互攻击死亡的情况是 2.339 -12.204 0.658 N10维和中目睹武装分子虐待俘虏的情况是 2.929 -8.744 0.524 N11维和中我担心感染传染病将会产生严重后果的程度是 0.833 -12.616 0.523 N12维和中我担心自己生命安全会受到威胁的情况是 0.845 -13.298 0.556 N14维和中气候条件不适应产生烦恼的情况是 1.168 -13.080 0.511 N15维和中饮食比较糟糕的情况是 0.993 -15.656 0.584 N16维和中我失眠的情况是 0.901 -9.430 0.416 N17维和中我个人清洁卫生难以维护的情况是 1.405 -12.994 0.543 N18维和中我家庭关系的烦恼是 1.532 -13.543 0.591 N19维和中我的家庭财务负担是 1.606 -12.966 0.524 N20维和中我对父母健康的担心是 0.731 -9.890 0.411 N21维和中我的个人生活烦恼是 1.087 -19.651 0.648 N22维和中我的工作压力是 0.902 -17.756 0.622 N23维和中我对领导管理方式的不适应是 1.138 -13.103 0.544 N26维和中我与领导的矛盾是 2.278 -9.875 0.443 N27维和中我与战友的矛盾是 1.700 -9.907 0.411 N29我觉得执行维和任务对我是一种锻炼 1.129 -18.178 0.582 N30我觉得维和中所担负的任务是有价值的 1.125 -17.926 0.589 N31我觉得维和经历将给我人生带来积极影响 1.095 -15.898 0.555 N34我维和前目睹他人事故(灾害)死亡的情况是 1.794 -9.646 0.492 N35我维和前目睹他人事故(灾害)严重受伤的情况是 1.542 -9.248 0.455 r为条目得分与量表总分之间的相关系数.

表 1 条目筛选部分结果 Tab 1 Partial results of item filters

利用条目均值和标准差计算变异系数，删除变异系数＜0.2的条目。结果显示剩余条目的变异系数均＞0.2，说明条目敏感性较好，因此保留所有条目^[13]。见表 1。

将所有被试的量表总分从高到低排序，得分前27%的为高分组，得分后27%的为低分组，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结果显示，两组被试N5（维和中目睹战友牺牲的情况是）和N36（我维和前受到其他心理创伤的情况是）2个条目得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提示N5和N36条目区分能力差，故删除该2个条目。见表 1。

通过计算每个条目得分与量表总分的r，考察条目间的独立性和相关性，保留r＞0.4且P < 0.05的条目，删除与量表总分不相关的条目。结果显示N13（维和中我由于语言障碍产生烦恼的情况是）和N28（维和中发生了颠覆我人生价值观念的情况是）得分与量表总分的r＜0.4，予以删除，其余各条目得分均与量表总分相关（P均 < 0.05）。见表 1。

Cronbach’s α系数法从内部一致性角度考虑条目的去留，若删除某一条目后其所属维度Cronbach’s α系数上升，说明此条目的存在会降低该维度内部一致性，应删除。结果显示N24（维和中我对领导为人的欣赏是）和N25（维和中我对领导性格的适应是）删除后Cronbach’s α系数由0.906上升到0.908，且修正后条目得分与量表总分的r均＜0.3，说明N24和N25与其他条目的相关性不强，可以剔除。见表 1。

表 2 (Tab 2)

表 2 探索性因子分析 Tab 2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项目 因子1 因子2 因子3 因子4 因子5 条目 载荷 条目 载荷 条目 载荷 条目 载荷 条目 载荷 因子载荷 N1 0.788 N11 0.668 N18 0.522 N29 0.939 N34 0.869   N2 0.798 N12 0.682 N20 0.495 N30 0.945 N35 0.874   N3 0.735 N14 0.677 N23 0.552 N31 0.921       N4 0.550 N15 0.611 N26 0.806           N6 0.629 N16 0.606 N27 0.759           N7 0.646 N17 0.577               N8 0.646 N19 0.595               N9 0.572 N21 0.604               N10 0.479 N22 0.620             特征值 5.314 4.346 3.811 2.811 1.962 贡献率/% 18.323 14.985 13.142 9.694 6.765 累积贡献率/% 18.323 33.308 46.449 56.144 62.909

表 2 探索性因子分析 Tab 2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初始量表抽样适合性检验（Kaiser-Meyer-Olkin，KMO）值为0.918，Bartlett球形检验近似χ²=13 763.295（df=465，P < 0.01），适合做因子分析。对量表中剩余28个条目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及方差最大正交旋转法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按以下标准进行条目筛选：（1）删除公因子方差＜0.4的条目^[14]；（2）删除在多个因子内存在较高载荷值且值相近的因子^[15]；（3）删除无法解释所属因子的条目^[16]。结果产生5个公因子（取特征值＞1），累积方差贡献率为62.909%，表明该量表因子结构清晰合理。N10（维和中目睹武装分子虐待俘虏的情况是）、N20（维和中我对父母健康的担心是）条目公因子方差＜0.4，说明其与因子的关系非常薄弱，因子不能有效地提取出研究项信息，因而删除该2个条目。删除1个不能解释所属因子的条目N31（我觉得维和经历将给我人生带来积极影响）。其余条目均能解释所属因子，故均保留。最终形成5个因子、25个条目的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

探索性因子分析后，结果与原先预设的因子有所不同，预设的因子1“个人威胁性压力源”与因子2“目睹压力源”划为一类，故合并命名为因子1“维和期创伤性事件”。预设因子3“一般军事压力源”下的条目N18、N23、N26、N27在结果中另划为一个新的因子，分析后发现条目皆与人际关系相关，故单独命名为“人际关系应激源”。最后形成的5个因子为：维和期创伤性事件（因子1），包括8个条目，反映维和中自身安全受到威胁及目睹他人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个人生活应激源（因子2），包括9个条目，反映维和官兵在维和过程中个人生活所面临的各种应激源；人际关系应激源（因子3），包括4个条目，反映维和过程中与战友、领导及家庭成员关系的应激源；任务评价（因子4），包括2个条目，反映对维和任务性质及对个人意义的评价；过去创伤性事件（因子5），包括2个条目，反映维和前遭遇创伤性事件的情况。设计完成的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见表 3。

表 3 (Tab 3)

表 3 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 Tab 3 Trauma and stress exposure scale for peacekeepers 指导语：由于要执行维和任务，你们远离家人奔赴海外，接受各种挑战，面临诸多威胁，这些因素一方面能够磨砺你们的心理品质，另一方面也可能会对个人健康造成影响，为了弄清影响情况，提高官兵心理健康水平，我们需要针对某些问题向您调查，请根据您的实际情况选择最合适的答案（打“√”）。答案无对错之分，请一定不要遗漏，感谢您的配合！ 条目 没有 很少 一般 较多 很多 1. 维和中我受到武装人员武器威胁的情况是 0 1 2 3 4 2. 维和中我受到武装人员挑衅的情况是 0 1 2 3 4 3. 维和中我受到袭击的情况是 0 1 2 3 4 4. 维和中目睹战友被打伤的情况是 0 1 2 3 4 5. 维和中目睹平(难)民相互攻击的情况是 0 1 2 3 4 6. 维和中目睹平(难)民尸体的情况是 0 1 2 3 4 7. 维和中目睹武装分子相互攻击的情况是 0 1 2 3 4 8. 维和中目睹武装分子相互攻击死亡的情况是 0 1 2 3 4 9. 维和中我担心感染传染病将会产生严重后果的程度是 0 1 2 3 4 10. 维和中我担心自己生命安全会受到威胁的情况是 0 1 2 3 4 11. 维和中气候条件不适应产生烦恼的情况是 0 1 2 3 4 12. 维和中饮食比较糟糕的情况是 0 1 2 3 4 13. 维和中我失眠的情况是 0 1 2 3 4 14. 维和中我个人清洁卫生难以维护的情况是 0 1 2 3 4 15. 维和中我的工作压力是 0 1 2 3 4 16. 维和中我的家庭财务负担是 0 1 2 3 4 17. 维和中我的个人生活烦恼是 0 1 2 3 4 18. 维和中我家庭关系的烦恼是 0 1 2 3 4 19. 维和中我对领导管理方式的不适应是 0 1 2 3 4 20. 维和中我与领导的矛盾是 0 1 2 3 4 21. 维和中我与战友的矛盾是 0 1 2 3 4 22. 我觉得执行维和任务对我是一种锻炼 0 1 2 3 4 23. 我觉得维和中所担负的任务是有价值的 0 1 2 3 4 24. 我维和前目睹他人事故(灾害)死亡的情况是 0 1 2 3 4 25. 我维和前目睹他人事故(灾害)严重受伤的情况是 0 1 2 3 4

表 3 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 Tab 3 Trauma and stress exposure scale for peacekeepers

（1）内部一致性检验：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09，创伤性事件、个人生活应激源、人际关系应激源、任务评价和过去创伤性事件5个因子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94、0.889、0.716、0.963和0.899，均在可接受范围内，表明该量表内部一致性良好。（2）分半信度：该量表的分半信度为0.806＞0.7，表明信度较好。

（1）结构效度检验：将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合使用，分析评价量表结构的效度。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对原有量表框架进行修正，得到量表理论模型，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考察所得模型与实测数据间拟合程度，分析验证量表结构的正确性。结果显示χ²=63.396，df=26，χ²/df=2.438，均方根残差=0.042，近似误差均方根=0.082，拟合优度指数=0.923，规范拟合指数=0.922，非规范拟合指数=0.907，比较拟合指数=0.917，各项指标均在理想标准值范围内，显示模型拟合较好。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各因子得分均与总分呈正相关（r=0.411~0.727，P均 < 0.01），表明该量表内部一致性较好。（2）校标关联效度检验：根据样本2数据，该量表总分与校标表军事应激症状核查表（PTSD check list-military version，PCL-M）总分的校标关联效度为0.623（P < 0.01）。

对样本2数据进行ROC曲线分析，评价量表的预测价值，AUC值越大表示正确率越高。0.5＜AUC值＜0.7表示预测价值较低，0.7≤AUC值＜0.9表示预测价值中等，AUC值≥0.9表示预测价值较高。本研究以5%为划分点进行ROC曲线分析，结果见表 4和图 1，该量表总分为31.500时，灵敏度为0.900，假阳性率（1-特异度）为0.129，此时量表的预测符合率为0.896，阳性预测符合率为90.073%，AUC值为0.937（95% CI 0.907~0.967），说明该量表在5%的划分点预测价值较高。

表 4 (Tab 4)

表 4 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在5%水平的各评价指标 Tab 4 Evaluation indexes of trauma and stress exposure scale for peacekeepers at 5% level 量表总分 灵敏度 1-特异度 约登指数 预测符合率 阳性预测符合率/% 27.500 0.933 0.236 0.698 0.827 82.091 28.500 0.933 0.202 0.731 0.852 84.932 29.500 0.933 0.179 0.754 0.872 87.060 30.500 0.900 0.151 0.749 0.879 88.316 31.500 0.900 0.129 0.771 0.896 90.073

表 4 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在5%水平的各评价指标 Tab 4 Evaluation indexes of trauma and stress exposure scale for peacekeepers at 5% level

图 1 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总分为31.500时的ROC曲线 Fig 1 ROC curve of trauma and stress exposure scale for peacekeepers at 31.500 ROC: 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Ramage等^[4]研究发现，只有基于危险的应激源才会引发涉及杏仁核的恐惧回路中代谢活动增加；相反，非危险的应激源增加了楔前叶的新陈代谢，楔前叶是内侧顶叶皮质的一部分，参与情景记忆和自我相关的信息处理。这种与神经活动有关的位置变化表明，大脑处理危险和非危险压力源的方式可能不同，这一发现强调了探索两者之间差异的相关性。维和中的压力源不仅包含了低强度的军事压力源还包括自身危险性压力。国内研究报道，维和任务区诸多因素对维和官兵的心理健康状况有很大影响，但维和任务对其产生的心理健康影响结果却各有不同，一方面可能是因为维和任务类型不同，另一方面可能与缺乏统一的应激调查工具有关^[17]。本研究旨在开发信度和效度良好的量表，以系统地测量维和官兵的创伤及压力暴露程度，从而更具针对性地理清其与各种心理问题之间的关系。我国军事心理学研究起步较晚，特别是作战心理学现场研究几乎仍是空白^[18]。通过对中国赴境外执行联合国维和任务的部队官兵的心理健康实施专业的战地跟踪、测评、分析、研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军事战争准备提供借鉴。

本量表的编制以创伤与压力源（应激源）定义理论模型为基础，对国内外维和官兵创伤应激的影响因素、相关量表进行梳理，提出了维和官兵创伤及压力暴露量表的理论模型构想。课题组根据理论模型进行梳理后形成5个维度，在维度下编制条目共36个。条目的编制从2个方面进行，一方面基于对维度的理解，另一方面是对现有量表条目的解读。后经课题组分析讨论及专家咨询，认为量表条目过多易造成信度估计值虚高、在实际应用中应答配合不佳等问题，因此经反复研讨、仔细斟酌，合并相似维度，删除语义不详和内容重复的条目，初步编制为5个维度共25个条目的量表。

本量表的部分条目参考了战斗暴露量表^[19]、澳大利亚维和创伤压力量表^[20]、任务相关压力经历清单^[11]。战斗暴露量表列出了在部署期间可能发生的22种经历，量表评估了战斗人员经常经历但某些医疗人员也可能经历的事件，包括“被射击”“被攻击”和“向敌人射击或直接射击”^[19]。澳大利亚维和创伤压力量表用7个客观暴露和5个主观暴露来衡量军事行动创伤，还使用了36种非创伤性军事行动压力源清单来衡量经历的一般军事压力水平^[20]。任务相关压力经历清单则通过研究与任务相关的应激事件，领导素质，任务意义，对部队生活和日常工作的满意度，在任务前、中、后的非任务的压力生活事件，以及任务期间和之后乙醇消耗量的变化，探究维和官兵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影响因素^[11]，该清单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7，本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09。相比国外量表，本量表更具本土适应性，经因子分析后人际关系压力源单独成为一个维度，这可能与中国人的文化特性相关。从量表的结构维度内容上看，体现了中国维和军人的应激特点，不仅存在战场相关的危险性暴露，还有日常生活中的烦恼。维和军人远离祖国，有多种生活不便，这些构成了生活之中的应激因素；社会联系不便、社会支持减少、人际关系凸显重要，这便构成了中国维和军人应激因素的特点。本量表在结构上参考了澳大利亚维和创伤压力量表，在条目形式上使用了客观和主观问题相结合的方式。与国内用于测量军人群体的创伤或应激量表相比，本量表针对维和官兵，因此在条目编制上更具针对性。

信度与效度的检验是衡量量表整体质量的重要方法，本量表经筛选后，通过信度分析，总量表与各因子的Cronbach’s α系数及分半信度结果基本符合以发展测量工具为目的的量表信度系数标准（分半信度系数＞0.7），证实该量表信度良好。通过效度分析，验证性因子分析中模型各拟合指数均处于理想标准值范围内，且各因子得分与总量表得分之间的r均＞0.60，表明该量表结构清晰、合理，具有良好的效度。综上所述，维和官兵创伤压力暴露量表在本次调研中信效度良好，能够作为维和官兵创伤压力的测量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