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平顶山市职业病防治所, 平顶山 467000
2. Prevention and Therapeutic Center for Occupation-related Diseases of Pingdingshan, Pingdingshan 467000, Henan, China
苯并芘(benzo[a]pyrene,B[a]P)是广泛存在于环境和食品中的一类多环芳烃类化合物,具有明确的致畸性、致癌性和神经毒性。B[a]P通过皮肤、消化道、呼吸道等途径进入人体,在体内经过肝脏代谢,一部分经活化反应后生成终致癌物7,8-二氢二醇-9,10-环氧苯并[a]芘(benzo[a]pyrene diolepoxide,BPDE)。动物经多环芳烃染毒后可出现癌前肝脏毒性[1],而B[a]P在体内活化过程中也可产生大量的自由基,造成生物分子氧化损伤。氧化应激是导致肝脏损害的重要机制之一。维生素E(vitamin E,VE)是人体内最丰富的脂溶性抗氧化剂,能与自由基结合而发生抗脂质过氧化的作用。动物实验和临床治疗中均发现VE有很好的保肝作用,VE在由活性氧(reactive oxygen species,ROS)和脂质过氧化物引起的肝损伤中起关键性保护作用[2-4]。动物实验研究表明,VE可拮抗氯氰菊酯造成的小鼠肝组织氧化损伤和病理损伤,也能减少氧自由基的产生而减轻肝脏缺血再灌注损伤[5-6]。Soden等[7]报道了VE对肝病动物模型的抗氧化作用。但有关VE对B[a]P引起的肝脏毒性的影响却鲜有报道。基于此,本研究拟通过建立B[a]P亚慢性染毒大鼠模型,探讨脂质过氧化是否为B[a]P导致肝脏损伤的可能机制以及VE对B[a]P所致肝脏毒性的拮抗作用,为B[a]P肝脏毒性的防治提供理论依据。
1 材料和方法 1.1 实验材料 1.1.1 主要仪器和试剂VE(纯度98%,购于美国Sigma公司),B[a]P标准品(纯度99%,购于美国Sigma公司);丙氨酸转氨酶(alanine aminotransferase,ALT)测定试剂盒、天冬氨酸转氨酶(aspertate aminotransferase,AST)测定试剂盒、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检测试剂盒、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glutathione peroxidase,GSH-Px)检测试剂盒、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检测试剂盒、8-羟脱氧鸟苷(8-hydroxy-2-deoxyguanosine,8-OHdG) 检测试剂盒、肿瘤坏死因子(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检测试剂盒均购于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IX53奥林巴斯显微镜为日本奥林巴斯(Olympus)产品。ELX-808IU酶标仪为美国宝特(Thermo)产品。
1.1.2 实验动物及处理重庆医科大学实验动物中心提供的60只健康SD雄性大鼠[动物使用许可证号为SYXK(渝)2012-0001],4周龄,体质量70~100 g。大鼠采用全营养饲料及自来水喂养,自由采食;动物房保持12 h/12 h光暗周期、温度(25±1)℃、湿度(50±10)%。适应性喂养1周后用于实验。将SD大鼠随机分为6组,每组10只,每天1次连续灌胃30 d。分组及剂量如下:空白对照组(未处理)、溶剂对照组(5 mg/kg植物油)、单独染B[a]P组(5 mg/kg B[a]P)、VE低剂量组 (10 mg/kg VE+5 mg/kg B[a]P)、VE中剂量组(50 mg/kg VE+5 mg/kg B[a]P)、VE高剂量组(100 mg/kg VE+5 mg/kg B[a]P)。记录每日大鼠的饮食、体质量等一般情况。计算大鼠肝脏质量与其体质量的比值(肝脏脏器系数)。
1.2 肝脏组织H-E染色末次灌胃24 h后,处死大鼠,取出肝脏组织。取部分肝脏组织置于4%多聚甲醛中固定48 h后脱水,透明,浸蜡包埋制作石蜡切片(切片厚3 μm)。温水展开后移至载玻片上,H-E染色,封片后,显微镜下观察肝脏组织的病理学变化。
血清中ALT、AST活性的测定用注射器取大鼠心脏血10 mL,静置1 h后低温离心(3 306×g,15 min)。取上清液,按照试剂盒说明书操作测定大鼠血清中ALT、AST活性水平。
1.4 大鼠肝脏中氧化应激指标和8-OHdG水平、TNF-α含量的测定处死大鼠取出肝脏组织后,取大鼠肝左叶同一部位组织0.5 g,加入适量生理盐水研磨,制备成10%(质量体积分数)肝匀浆后低温冷冻离心(1 102×g,10 min),取上清液于-20℃保存,用于测定SOD、MDA、GSH-Px、8-OHdG和TNF-α的水平。测定时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操作,用酶标仪读取数据后,根据标准曲线计算出各项指标值。
1.5 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 17.0 统计软件对实验数据进行分析。计量资料以x±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ANOVA),两两比较采用SNK法。检验水准 (α)为0.05。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实验大鼠全部存活,各组大鼠饮食及活动正常。单独染B[a]P组大鼠后期出现饮食和(或)饮水减少、精神萎靡、反应迟钝、体质量增长缓慢的表现。
2.2 肝脏脏器系数处理结束后,计算各组大鼠的肝脏脏器系数:空白对照组为(3.11±0.76)%、溶剂对照组(3.15±0.43)%、单独染B[a]P组(4.54±0.67)%、VE低剂量组 (4.51±0.40)%、VE中剂量组(3.20±0.62)%、VE高剂量组(3.07±0.63)%。与空白对照组和溶剂对照组相比,单独染B[a]P组大鼠肝脏脏器系数增加,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单独染B[a]P组相比,VE各剂量组大鼠随着VE剂量的增加,肝脏脏器系数不断下降。VE中、高剂量组与单独染B[a]P组及VE低剂量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2.3 肝脏的组织形态学变化H-E染色光镜下可见,空白对照组大鼠肝细胞以中央静脉为中心向周围放射状整齐排列、胞核位于细胞中央、大而圆、清晰可见(图 1A、1B);单独染B[a]P组大鼠肝脏明显损伤、肝细胞索紊乱、肝小叶界限不清、大量肝细胞胞质疏松、肿胀水肿、气球样变性(图 1C)。VE各剂量组大鼠与单独染B[a]P组相比,随着VE剂量的增加,肝组织的损伤呈现不同程度的好转,肝细胞索紊乱减轻、肝细胞内浊肿、气球样变及间质炎症减轻(图 1D~1F)。
2.4 血清AST、ALT活性的测定
与空白对照组和溶剂对照组相比,单独染B[a]P组大鼠血清AST、ALT活性均增加,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单独染B[a]P组相比,VE中剂量组和VE高剂量组大鼠血清AST活性水平降低,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相较于单独染B[a]P组,VE高剂量组大鼠血清ALT活性水平降低,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 1。
2.5 肝脏组织中MDA、8-OHdG和TNF-α含量及SOD、GSH-Px活性的测定
与空白对照组和溶剂对照组相比,单独染B[a]P组大鼠肝脏组织MDA含量升高(P<0.05),VE高剂量组MDA含量与VE低剂量组、单独染B[a]P组相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单独染B[a]P组的SOD和GSH-Px活性与空白及溶剂对照组相比均下降(P<0.05),随VE剂量的增加,SOD和GSH-Px活性均上升。见表 2。
由表 2可见,与空白及溶剂对照组相比,单独染B[a]P组8-OHdG含量升高,VE各剂量组8-OHdG含量下降,其中VE高剂量组与B[a]P组、VE低剂量组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对照组相比,单独染 B[a]P组和VE低剂量组大鼠肝脏组织TNF-α含量升高(P<0.05);与单独染B[a]P组相比,VE中、高剂量组TNF-α含量下降,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3 讨论
研究认为B[a]P进入人体后,在肝细胞微粒体中的细胞色素P450的作用下生成终致癌物,从而损伤DNA,启动致癌/致突变过程;而B[a]P代谢过程中产生的大量中间代谢物将进入氧化还原循环,产生活性氧物质引发机体的氧化应激反应[8]。VE是一种常见的抗氧化剂,能够中断脂质过氧化链式反应,从而影响细胞的氧化应激反应[9]。
动物染毒后,受损脏器质量发生改变,脏器系数也随之改变。本研究结果显示,单独染B[a]P组大鼠肝脏脏器系数增加,随着VE剂量的增加,大鼠肝脏脏器系数逐步趋向于正常值。肝脏组织经H-E染色后,光镜下观察发现单独染B[a]P组大鼠肝脏明显损伤、肝细胞索紊乱、肝小叶界限不清,肝细胞出现肿胀水肿、气球样变性,表明B[a]P具有肝脏毒性。随着VE剂量的增加,肝组织的损伤呈现不同程度的好转,提示VE对B[a]P损伤的肝脏组织细胞有保护作用。
大鼠血清中AST、ALT的活性是评价肝损伤的重要指标。在本研究中单独染B[a]P组大鼠血清AST、ALT活性增加,提示B[a]P染毒可致大鼠肝脏损伤,而VE各剂量组的ASL、ALT活性均有下降,表明一定剂量的VE可拮抗B[a]P所产生的亚慢性肝脏毒性作用。
既往研究结果认为,B[a]P诱导细胞凋亡是通过氧化应激实现的[10]。当机体产生的自由基增加到一定程度时,清除自由基的特异性酶类如SOD、GSH-Px的活性降低,机体清除自由基的能力下降,造成自由基在体内大量堆积,MDA等脂质过氧化物增加,最终导致机体发生脂质过氧化而致损伤[11-12]。本研究结果显示单独染B[a]P组大鼠肝脏组织中MDA含量升高,而SOD和GSH-Px活性降低,提示大鼠肝脏组织发生了氧化损伤,这与胡梦林等[13]的研究结果一致。而与单独染B[a]P组相比,VE各剂量组SOD、GSH-Px的活性上升、MDA含量降低,表明加入抗氧化剂VE处理后,机体清除氧自由基的能力提高,抗氧化能力增强,说明VE可拮抗B[a]P所致的组织氧化损伤,这与既往研究结果[14-15]基本一致。
8-OHdG是机体在氧化应激状态下产生的大量活性氧自由基直接攻击DNA的产物之一,测定机体8-OHdG含量可评估DNA氧化损伤和氧化应激状态。Łuczaj等[16]发现肝脏组织ROS增加造成肝细胞损伤时,肝细胞中的mtDNA碱基氧化表达的8-OHdG增多。本研究结果显示,与对照组比较,单独染B[a]P组8-OHdG含量升高,VE各剂量组8-OHdG含量下降,其中VE高剂量组与B[a]P组及VE低剂量组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表明给予合适剂量的VE能减轻B[a]P造成的DNA氧化损伤,结合氧化应激指标,进一步证实VE具有清除肝脏组织内氧自由基、减轻机体氧化损伤的能力。体内TNF-α主要是由肝脏的库普弗细胞产生,本研究结果显示单独染B[a]P组和VE低剂量组TNF-α含量升高,而VE中、高剂量组TNF-α含量下降,这与Li等[17]报道的肝脏疾病如缺血再灌注损伤、肝炎等引起肝脏损害时TNF-α含量升高的结果一致。
综上所述,本研究进一步证明了B[a]P具有肝脏毒性,能破坏肝脏组织的结构、扰乱机体的抗氧化系统,造成肝脏组织的氧化损伤;而适量的VE能对B[a]P所致的肝脏损伤有一定的拮抗作用,其机制可能与提高抗氧化特异酶类活性、降低脂质过氧化产物含量、减轻肝脏细胞DNA氧化损伤等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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