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脊柱外科, 江西 南昌 330006
2. Dept of Spine Surgery, the Affiliated Hospital of Jiangx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Nanchang 330006, China
脊髓损伤(spinal cord injury,SCI)按发生机制可以分为原发性损伤与继发性损伤。前者是由于初始外力直接或间接作用于脊髓所造成的,后者则是在前者的基础上通过一系列生理生化机制,如氧化应激、炎症反应及兴奋性氨基酸过度释放等,使病灶周围完整的组织发生自身破坏性病变,进一步加深损伤程度,扩大损伤范围[1]。SCI后的炎症反应比较复杂,涉及神经、免疫两大系统,各种因子的动态作用,成 为组成继发性损伤的重要事件。大量研究表明,SCI引起的炎症反应具有神经损伤与神经保护的双重效果[2]。因此,需要利用其在SCI修复中的正、负两相作用,在选择性发挥其修复潜能的同时,最大限度的减小其破坏作用。本文就急性SCI后的炎症反应及其抗炎治疗药物做一总结,旨在揭示炎症反应在继发性损伤中的作用机制,帮助寻找安全有效的抗炎靶标。
1 脊髓损伤与炎症反应炎症趋化因子和细胞因子能够补充、激活免疫细胞和中枢神经细胞,在促进和维持炎症反应的过程中起关键作用。任何组织中,炎症应答都有其自身极限并能适时消退。消退程序还包括细胞因子从促炎转向抗炎,以及类花生四烯酸从促炎因子转向促炎症消退的脂质介质[3]。炎症反应如果不能在受伤区域以恰当的免疫应答方式结束,其不利影响将会扩大。中枢神经系统轴突再生及受损神经元的补充能力有限,因此炎症对其产生的不利影响比其他组织更为明显,能引起神经元、少突胶质细胞的凋亡及瘢痕的形成。
1.1 免疫细胞活化参与免疫应答的细胞有淋巴细胞、中性粒细胞、抗原提呈细胞及吞噬细胞等。免疫炎症细胞在SCI时被激活,能够释放细胞因子和炎症介质来攻击靶细胞。在SCI后迅速发生残存胶质细胞活化,外源炎性细胞向损伤区迁移、浸润等一系列反应而产生神经毒性作用。
1.1.1 淋巴细胞SCI可以导致脱髓鞘反应,产生的髓鞘碱性蛋白可激活T细胞。活化后的T细胞表面出现大量细胞粘附分子,易与血管内皮细胞粘附使T细胞进入CNS,抑制轴突的枯死并促进神经保护作用。Aharoni等[4]报道,实验性自身免疫性脑脊髓炎大鼠T细胞能够分泌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DNF),有助于抑制神经元死亡、促进轴突再生及髓鞘再生与重建。然而,T、B细胞的活化也有可能加剧脊髓或外周神经的损伤程度。因此,这些炎症信号的发生可以作为治疗损伤后炎症反应的新靶点。
1.1.2 中性粒细胞SCI早期中性粒细胞迅速进入损伤区域,并在24 h内达到峰值,活化的中性粒细胞和巨噬细胞通过释放细胞因子、自由基、类花生四烯酸和蛋白酶产生神经细胞毒性。SCI后静脉注射CD11d/CD18的抑制素,能够显著减少中性粒细胞侵入,可有效促进其功能恢复。但同时也能够减少巨噬细胞的数目,所以该类方法促进神经恢复不能完全归功于对中性粒细胞的抑制。Stirling等[5]使用Ly6G/Gr-1单克隆抗体有选择性地降低小鼠SCI组织内中性粒细胞数量,结果损伤组织恶化加剧,表明SCI后中性粒细胞的侵入对损伤组织可能有好处。因此,不能完全的将减少中性粒细胞浸润损伤区作为治疗SCI的一种策略。
1.1.3 巨噬细胞/小胶质细胞它们最先对CNS损伤做出响应,并在损伤区产生多种促炎因子、蛋白酶和其他细胞毒性的因子。活化的巨噬细胞能够产生Ca2+结合蛋白,从而促进损伤区的组织恢复。在体外用脂多糖LPS激活巨噬细胞,能够通过Toll-4样受体诱导iNOS和TNF-α的表达,促进炎症反应的发生。然而,Boven等[6]报道在体外摄取髓鞘能够改变巨噬细胞的功能,使其释放抗炎因子。SCI早期,损伤区的小胶质细胞活化能够产生促炎因子(IL-1β、TNF-α等)、蛋白酶及其他细胞毒性物质,导致细胞死亡和脱髓鞘反应。此外,超氧化物和NO诱导过氧亚硝酸盐的生成,促进小胶质细胞杀死神经元。David等[7]实验表明,抑制巨噬细胞和小胶质细胞进入正常的髓鞘区能够减少炎症病变的扩散。因此,SCI后活化的巨噬细胞和小胶质细胞是一把“双刃剑”,需要在多个方面、多个层次研究巨噬细胞和小胶质细胞的作用机制。
1.2 炎症反应 1.2.1 促炎因子 1.2.1.1 TNF-αSCI后15min检测到TNF-α mRNA的表达,至损伤后1 h,其表达水平达到最大值。SCI后期,TNF-α可诱导神经元和少突胶质细胞的死亡,导致运动和感觉功能的丧失。此外,它能够调节兴奋性神经递质介导的中枢敏感化和痛觉过敏[8]。其次,它能够诱导核转录因子(NF-κB)的活化,形成级联反应,介导白介素、蛋白酶、细胞黏附分子表达上调加强炎症应答,SCI后可以通过给予TNF-α抑制剂,或者通过TNFR1的基因敲除改善运动功能,以减少细胞凋亡和组织损伤及降低与SCI有关的炎症反应[9]。Dinomais等报道患有强直性脊柱炎的病人服用依那西普(Etanercept),两年后神经功能缺失得到较大改善,说明TNF-α阻断剂在治疗SCI方面具有潜在的功效,应加以深入研究。
1.2.1.2 IL-1β不同类型的白细胞介素在SCI时发挥不同的作用。其中,IL-1β、IL-6具有促炎作用。IL-1β可以协同NF-κB、TNF-α、INF-γ上调黏附分子的表达,介导损伤后的炎症反应,引起继发性损伤。SCI后30 min,IL-1β在神经元和轴突中表达;损伤后5 h,在小胶质细胞中检测到IL-1β的表达。Zong等[10]给SCI大鼠髓鞘内注入IL-1β受体拮抗剂,损伤区的神经功能得到显著改善,表明IL-1β在损伤早期对神经元及组织损伤严重。此外,IL-1β有助于诱发周围神经和组织的损伤。它不仅对损伤病变的恢复(病灶大小和神经胶质的活化)不利,而且影响CNS轴突可塑性[11]。因此,深入了解IL-1β将有利于对炎症反应实施更合理的控制,以降低其不利影响。
1.2.2 趋化因子趋化因子(chemotactic factor)是细胞因子的一个亚家族,具有促炎和迁移的作用,在SCI引发的炎症反应中作为免疫细胞的化学诱导物[12]。SCI 后给予CXCL-10封闭抗体治疗可以显著降低炎症反应、细胞凋亡、神经元及组织的缺失,增强功能的恢复、组织和神经元轴突再生[13],说明CXCL-10对SCI的恢复不利,可通过中和或者抑制其表达,减轻CXCL-10 在SCI中的不利影响。另有研究发现,CXCL-12能够通过CNS髓鞘的生成,促进神经突的生长,增强SCI后轴突再生和重建。趋化因子及其受体在CNS中广泛表达,对于干细胞的迁移、轴突的生长和神经传导的调节有重要作用。外周神经损伤后,单核细胞趋化蛋白-1(MCP-1)能够增加疼痛感受器的兴奋性,阻断MCP-1信号抑制神经性疼痛的传导。脊髓中小胶质细胞表达的MCP-1受体CCR2在引发和维持过敏性疼痛中发挥积极作用,并且MCP-1也可能改变脊髓神经元兴奋性。SCI后,MCP-1对于巨噬细胞的补充和髓磷脂吞噬起重要作用,关于其是否能够促进继发性损伤仍待验证。
1.2.3 细胞防护因子 1.2.3.1 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GM-CSF)是一种血细胞生成的细胞因子,它可通过抑制胶质瘢痕形成和提高轴突结构完整性而促进SCI后的长期恢复。调查显示,在体外系统使用转化生长因子-β(TGF-β)治疗原发性胶质细胞后,GM-CSF能够抑制硫酸软骨素蛋白多糖(CSPGs)在星形胶质细胞中表达,进而抑制胶质瘢痕形成,为神经细胞的损伤提供治疗。GM-CSF也能调节巨噬细胞的功能,以增加大脑衍生的BDNF的产生。研究者通过GM-CSF治疗SCI大鼠,其触觉和冷觉感受器功能的恢复得到提高[14],表明其对于SCI导致的功能损失的修复有促进作用。缺氧状态下,促红细胞生成素能够增强GM-CSF的表达,有利于移植的神经干细胞存活和行为改善,为SCI的治疗提供帮助[15]。GM-CSF对于SCI的治疗具有显著意义,应该对其进行深入的研究,为更多的SCI病人解除病痛。
1.2.3.2 白介素-10白介素-10(IL-10)是一种有效的抗炎细胞因子,能够降低神经损伤炎症的发生。Fink 等发现IL-10对于脊髓神经元有直接的营养影响,并且激活神经元的IL-10受体,能够为克服体外的谷氨酸神经毒性提供营养支持。此外,IL-10能够使促炎因子IL-1β、IL-2、IL-6、TNF-α等的表达下调,对于SCI引起的炎症反应、兴奋性毒性损伤及细胞凋亡具有潜在的治疗作用[16]。对于CNS来说,IL-10能够降低星形胶质细胞产生的TNF-α以及星形胶质细胞和小胶质细胞递呈的抗原。体外研究表明,IL-10与其抗体结合对神经元产生直接的保护作用,说明IL-10可以为SCI提供直接的神经保护。针对IL-10在炎症反应中的作用,我们应该做更细致的研究,为SCI病人提供更精准的治疗。
1.3 促进继发性损伤的其他因子 1.3.1 白细胞的迁移白细胞在血管内皮的迁移是一项高度有规律的过程,是炎症和免疫应答过程的核心环节。在正常的生理条件下,仅有少数的免疫细胞能够通过血脑屏障进入CNS。SCI及其他CNS疾病发生后,血脑屏障受损、血管周围的白细胞浸润,除了促进血块的形成、组织水肿,血清蛋白还能引起神经毒性[17]。血管壁上的白细胞通过内皮屏障进入到大脑软组织,介导CNS早期免疫应答。白细胞β-整合蛋白家族成员与细胞间黏附分子-1(ICAM-1)和血管细胞间黏附分子-1(VCAM-1)相互作用促进白细胞迁移,导致剧烈炎症、加剧神经元损害。在SCI后给予αDβ2(CD11d/CD18)和α4β1整合素的抑制性抗体,能够降低中性粒细胞和巨噬细胞浸润损伤组织,起神经保护和促进功能恢复的作用。这种减少白细胞的浸润、自由基形成与增强运动恢复和组织保护相关联[18]。用抗整合蛋白抗体阻断白细胞进入的同时,也能减轻自主神经反射异常。血源性白细胞迁移对SCI后继发性损害将产生不利影响。
1.3.2 细胞死亡介质坏死性细胞死亡与急性损伤有关,可以导致细胞解体及释放它的内含物到周围组织。细胞凋亡又称程序性细胞死亡,由细胞内半胱氨酸依赖性天冬氨酸特异性蛋白酶激活参与介导。SCI后神经元凋亡与坏死机制有关,细胞凋亡对受损区和继发性变性区的少突胶质细胞及神经元的死亡起重要作用[19]。Villa-Alba等研究发现,SCI后3 d,CD95和CD95L表达上调,利用抗体中和CD95L的含量能够减少细胞凋亡的数目,减少神经元和少突胶质细胞的死亡,且改善神经行为功能。小胶质细胞、淋巴细胞、星形胶质细胞和神经元能够表达CD95L,表明它们在损伤脊髓中具有潜在的细胞毒性。然而,CD95L也能诱导小胶质细胞和淋巴细胞的死亡,而这些细胞在SCI后也能表达CD95。因此,CD95可能抑制这些免疫细胞的炎症反应,诱导细胞凋亡,从而降低继发性损伤。对于SCI后炎症反应的消退是否涉及到CD95需要进一步评估。当然,导致细胞死亡的其他感受器(如TNF)也可以作为评估对象。
1.3.3 脂质介质SCI中脂质介质,包括血栓素A2、PG、白三烯及血小板活化因子等,可调节炎症反应,具有促进神经损伤及保护受损组织的双重作用。一般都认为PG是炎症介质,但个别PG也可能发挥抗炎作用。使用15d-PGJ2治疗SCI小鼠能够减少小胶质细胞活化,降低趋化因子、细胞因子表达,减少脱髓鞘作用,促进感觉功能恢复和运动功能改善[20]。磷脂酶A2(PLA2)家族的不同成员,可介导促炎或抗炎脂质的释放。有研究显示,对于实验性EAE、PLA2超家族成员具有不同的作用,细胞内的PLA2s对于EAE的发病具有促进作用,而分泌型的PLA2s具有潜在的缓解作用。因此,选择性阻断PLA2家族成员的促炎作用可能是治疗SCI的有效途径[21]。通过对其家族主要成员中的小分子抑制剂的测试,表明其可能是潜在的SCI治疗剂候选者。
1.3.4 补体系统补体广泛参与机体的防御反应和免疫调节,也可介导炎症反应的损伤性反应。SCI后血脑屏障出现故障,允许补体循环进入CNS。SCI能够激活补体系统,其介导的炎症反应是继发性损伤的重要环节。补体激活导致C3和C5裂解产生C3b,其结合免疫复合物与C5b启动C5b-9复合物(膜攻击复合物),引起细胞的死亡和活化。此外,过敏毒素C3a和C5a从炎症区扩散,募集炎症细胞引起炎症反应,表明补体系统过度的激活可能会导致自身的损害,加重继发性损伤。补体蛋白存在于变性细胞、神经元、少突胶质细胞,在经C1q和B因子染色后轴突中也能观察到,说明补体蛋白在SCI中具有促进脱髓鞘和轴突退化的潜在作用[22]。SCI后补体蛋白能够在神经元轴突和少突胶质细胞沉积,表明这些细胞可能是补体系统的靶点。另外,补体能够显著的影响T细胞活化、增殖以及抗原提呈细胞的功能,促进SCI免疫应答的发生。
2 SCI的抗炎治疗由SCI引发的免疫炎症反应作为继发性损伤的重要机制,始终是人们研究和关注的热点。炎症是SCI后血管组织正常的生理反应,过度产生将会导致严重的继发性损伤,使组织损伤及神经元的死亡加剧,影响SCI后神经元的修复和功能的改善。目前,许多SCI药物和治疗方法已经进入临床实验,但调节免疫应答的效果仍有待提高。为减轻SCI后炎症反应,减少炎性细胞因子的侵入,促进SCI后功能的恢复,研究者需要从引发炎症机制的不同方面入手,如炎症因子、趋化因子、细胞因子等作用过程,以期寻找治疗SCI的最佳途径。
2.1 传统抗炎药物 2.1.1 甲基强的松龙甲基强的松龙(methylprednisolone,MP)作为糖皮质激素类甾体药物,其神经保护机制主要是抑制创伤性SCI的脂质过氧化。MP治疗SCI对于炎症的抑制作用也有显著的影响。研究发现,MP治疗(30 mg·kg-1)SCI大鼠能够抑制TNF-α的表达及NF-κB的活性,促进神经功能恢复。MP在损伤组织内能保持生物活性,显著降低继发性损伤引起的炎症反应和蛋白的表达,从而降低水肿[23]。有研究发现,MP联合羊膜间充质干细胞能够降低髓过氧化酶的活性及细胞凋亡,降低TNF-α、IL-1β、IL-6等促炎因子的表达,增加IL-10的水平[24]。迄今为止,MP用于治疗SCI已经20多年,但是由于时间窗和给药剂量方面存在较大的问题,引起了各方面的争议。因此,对于MP治疗SCI需要进行严格的控制给药剂量和给药时间,为病人减轻病痛。
2.1.2 米诺环素米诺环素(minocycline)能够降低SCI模型的小胶质细胞的活化及炎症应答,减轻神经元和小胶质细胞凋亡,改善神经及组织功能的恢复。Casha等[25]报道给予米诺环素治疗SCI病人,12个月后其运动功能恢复得到改善。米诺环素可以通过抑制促神经生长因子(proNGF)的表达,降低少突胶质细胞凋亡,从而改善SCI后的功能恢复。SCI后给予米诺环素治疗,能够明显降低caspase-3活性及TNF-α的表达,抑制神经营养因子p75受体表达和Rho A的激活。此外,米诺环素可以通过消除SCI继发性损伤而达到神经保护及功能恢复的作用[26]。因而,米诺环素治疗SCI能够调节细胞因子的表达,减少细胞的死亡及损伤区的大小,并能促进功能恢复。
2.2 抗炎药物实验研究进展 2.2.1 C3转移酶:赛生灵赛生灵(cethrin,BA-210)作为一种新型的Rho抑制剂,是纤维蛋白粘合剂整合的可透过性C3转移酶,能够自由的穿过细胞膜[27]。SCI后Rho活化导致细胞死亡。BA-210能够抑制Rho活性,对大鼠SCI模型具有神经保护和功能修复的作用。研究表明抑制Rho或其下游分子,比如Rho-相关蛋白激酶(ROCK),能引起轴突生长和功能的恢复。SCI后70%的RhoA-和RhoB-阳性细胞是免疫细胞,主要是中性粒细胞、小胶质细胞和巨噬细胞,这表明Rho抑制剂BA-210的保护效应可通过调节炎症应答介导产生。BA-210临床治疗SCI的结果显示,给药剂量在0.3~6 mg·kg-1时,耐受性和安全性较好;其给药剂量为3 mg·kg-1时,能够显著改善病人的损伤程度,增强功能恢复[28]。因此,在今后的SCI治疗中,BA-210可能作为一种新型药物进行使用。
2.2.2 TNF-α抑制剂:英夫利昔单抗英夫利昔单抗(infliximab)是一种人鼠嵌合的IgG1单克隆抗体,能够抑制TNF-α的生物活性。英夫利昔单抗用于治疗SCI小鼠,抑制TNF-α的活性,明显较少中性粒细胞的浸润、细胞因子的表达,抑制细胞凋亡、脊髓炎症及组织损伤的加剧[29]。此外,其用于急性SCI大鼠还能够降低NF-κB的表达[30]。英夫利昔单抗治疗炎症反应在第2、6周给药3~5 mg·kg-1能够出现显著的治疗效果,并且耐药性和安全性较好。然而,对于SCI患者,其临床应用较少,需要进一步的研究调查。
2.2.3 瑞帕立辛瑞帕立辛(reparixin)是CXCR2的功能抑制剂,能够减轻SCI后的炎症反应并且促进功能的恢复。Gorio等发现,瑞帕立辛能够抑制SCI大鼠CXCR2受体活化,降低少突胶质细胞的凋亡、炎症因子(MIP、TNF-α、IL-6及IL-1β)的表达及减少炎症细胞浸润,从而降低SCI的继发性变性。此外,研究发现瑞帕立辛不仅能够降低SCI后炎症应答,而且能够保存灰质的完整性及减少自主反射性异常[31]。SCI后给予瑞帕立辛治疗情况显示,损伤后0.5 h内静脉注射15 mg·kg-1,6h内每2 h皮下给药一次,其后每天2次给药,到d 4~8的时候效果最为明显,说明其治疗SCI后潜能较大。与MP相比,瑞帕立辛对于后肢功能的恢复效果较好,而MP只是短期内有效。因此,瑞帕立辛可以作为治疗SCI引起的炎症反应和继发性病变的可选择性药物。
2.2.4 辛伐他汀辛伐他汀(simvastatin)是3-羟基-3-甲基戊二酰辅酶A(HMG-CoA)还原酶,可以通过降脂作用发挥免疫调节和抗炎作用[32]。有文献报道,他汀类药物能抑制SCI后促炎症因子如TNF-α和IL-1β的释放,从而干预在脊髓继发性损伤中发挥重要作用的炎症应答。SCI小鼠,给予辛伐他汀治疗能够激活PPAR-α,从而抑制促炎转录因子NF-κB的信号通路,减少趋化因子、iNOS的表达以及中性粒细胞的浸润,促进抗炎作用。此外,Han等[33]发现辛伐他汀可通过上调BDNF和GDNF的表达改善SCI大鼠的功能恢复及神经保护作用。因此,辛伐他汀可能成为治疗SCI的有效药物。
2.2.5 橄榄苦苷橄榄苦苷(oleuropein)是橄榄油中的一种酚类化合物,具有清除自由基和抗氧化自由基、抗炎、抗癌活性、抗微生物活性、抗动脉粥样硬化、抗病毒等功能。虽然橄榄苦苷的抗氧化和自由基的清除作用已经广泛流传,但是其抗炎作用也被陆续证实。研究显示,橄榄苦苷能够抵抗脂氧化酶及白三烯B4引起的的炎症反应,抑制促炎因子的生物合成。在大鼠SCI模型中给予橄榄苦苷(20 mg·kg-1)进行治疗,结果表明其能够抑制TNF-α、IL-1β、3-NT、iNOS、COX-2及PARP的表达[34],从而调节炎症反应,减轻其引起的继发性损伤。对于橄榄苦苷抗炎效果的研究表明,其可用于SCI引起的炎症反应,减轻继发性损伤。
2.2.6 姜黄素姜黄素(curcumin)是从植物姜黄中提取的多酚类化合物,能够减弱SCI后的炎症应答而起到保护作用。有研究结果显示,姜黄素治疗SCI大鼠能够明显下调NF-κB炎症信号传导、改善运动功能、脊髓水肿及抑制细胞凋亡[35]。Kim等[36]给予急性SCI大鼠腹腔注射姜黄素(200 mg·kg-1),巨噬细胞数量降低,抗炎抗氧化功能明显,有助于ASCI大鼠神经的保护。此外,姜黄素还可能通过抑制胶质瘢痕的形成及抗炎作用促进受损脊髓的修复。然而,通过药动学研究发现其体内吸收差且易代谢,因此在进一步的研究中,需要考虑开发合适的剂型,以提高其溶解度,增强其药理作用及方便给药途径。
2.2.7 其他在SCI模型中具有抗炎作用的药物除了以上介绍的抗炎药物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药物可能对SCI引起的炎症有抑制作用。例如神经节甘脂、促红细胞生成素、免疫球蛋白G [37]、雷帕霉素[38]、右旋美托咪定、表没食子儿茶素[39]、丹参酮ⅡA[40]、人参三七皂苷等对SCI后引起的炎症反应均有一定的治疗作用。其可通过抑制某些炎症因子(TNF-α、IL-1β及IL-6等)的生成,从而减轻炎症反应的发生。人们应该进一步研究它们对于SCI炎症反应的作用机制,为寻找更好的治疗药物做铺垫。
3 展望炎症反应是SCI继发性损伤的重要因素之一,许多种因子的产生已经成为判定损伤程度的重要指标。采取各种措施防止或抑制炎症的过程已经成为SCI治疗的一种手段。由于炎症反应在SCI的继发性损伤中是一把“双刃剑”,因此在治疗过程中应明确治疗的方向,使不利反应降低到最小、增强有利方面,而不是完全的阻止反应的发生。尤其是在最近数十年,分子控制炎症反应的许多方法需要检测SCI后小分子、抗体、重组蛋白的数目及其他试剂调节炎症,大多数可以转移到以后的临床试验中。目前治疗SCI炎症反应的药物或者细胞因子抑制剂已经很多,但是其治疗机制和用药程度却不很明确,更有甚者有些药物对于实验中的损伤模型有效,但是对于人类却不一定有效。因此,为了有效的治疗炎症反应,临床实验必不可少。另外,联合用药以及配合穴位的治疗可作为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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