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是指为了预防、控制传染病的发生、流行，用于人体预防接种的预防性生物制品^[1]，它的使用对象是健康人群，属于一类特殊的药品。自1796年Jenner首次发现预防天花的牛痘疫苗开始，疫苗发展至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疫苗是人类目前可以彻底消灭某一疾病的唯一武器，接种疫苗是最有效、最经济的疾病预防方式^[2-5]，因此疫苗被认为是20世纪公共卫生领域最伟大的成就之一。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统计数据显示，疫苗每年能够拯救近600万人的生命。从卫生经济学的角度考虑，使用疫苗的成本效益比为1:2～1:27，即每投资1元于疫苗接种，可节约2～27元的卫生经费^[6]。

随着全球气候不断变暖，导致热带传染病逐步向全球范围包括温带及寒带地区扩散。同时由于现代交通的快速发展，各地区人口流动日益频繁，加快了疾病传播和蔓延的速度，也增加了对预防、控制传染性疾病疫苗的需求。

1 全球疫苗市场 1.1 全球疫苗市场概况

2011~2015年，全球疫苗市场年销售总额保持在250亿美元左右，占全球药品市场的3.4%，2015年全球疫苗销售总额为296亿美元(图 1) 。据Evaluate Pharma估测，到2020年全球疫苗市场销售总额将达347.27亿美元，2014~2020年预测期内的年复合增长率(CAGR)为5%。2015年全球疫苗市场五大巨头，即辉瑞、默沙东、赛诺菲、葛兰素史克、诺华的疫苗占比维持在全球市场总额的85%以上。排名第一的辉瑞疫苗年销售额达到64亿美元，其中仅单个产品沛儿13的年销售额就已经超过60亿美元。默沙东连续三年疫苗销售额超过50亿美元，2015年以59亿美元位居第二。

近年来，疫苗市场巨头频繁通过资产置换、重组并购积极拓展各自的市场份额。2014年年底，默沙东收购了New Link公司的埃博拉病毒实验性疫苗的全球商业化权利；赛诺菲于2014年与韩国SK Chemical公司合作，共同开发肺炎球菌结合疫苗(PCV)，掘金全球40亿美元的PCV市场；2015年葛兰素史克与诺华完成了220亿美元的巨额资产置换，葛兰素史克将肿瘤业务出售给诺华，并获得诺华除流感疫苗以外的疫苗业务；辉瑞也先后收购了Baxter公司和RedvaxGmbH公司，获得C脑疫苗NeisVac-C、森林脑炎疫苗TicoVac和CMV疫苗；2015年6月，辉瑞又以1.15亿欧元收购葛兰素史克旗下两大脑膜炎疫苗Nimenrix和Mencevax，增强其脑膜炎疫苗的产品线。经过资产置换、重组并购，将形成新的世界疫苗市场格局。

1.2 全球疫苗单品销售情况

在疫苗单品销售方面，2015年辉瑞公司的沛儿13仍然是全球最畅销的疫苗产品，以62.45亿美元的年销售额遥居疫苗销售榜首，位居全球药品销售额排行榜的第8位。全球最畅销的人乳头状瘤病毒(HPV)疫苗Gardasil 2015年的销售额为19.09亿美元，位居全球药品销售额排行榜的第45位(表 1) 。与抗体药物相比，尚无年销售额超过50亿美元以上的“重磅炸弹”级疫苗产品。

全球畅销疫苗品种集中在肺炎疫苗、无细胞百白破(DTaP)及其联苗、麻腮风-水痘带状疱疹疫苗系列、HPV疫苗系列、流感疫苗、轮状疫苗系列及肝炎疫苗系列(表 2) 。其中肺炎疫苗系列的三大品种Prevnar7/13^®、Synflorix^®和Pheumovax23^® 2015年年销售额达到73.7亿美元，DTaP及其联苗系列2015年年销售额为37.42亿美元，麻腮风-水痘带状疱疹疫苗系列2015年年销售额为22.54亿美元。目前大部分容易开发的疫苗已投入市场，新疫苗开发难度越来越大，且传统疫苗在发达国家的接种率已经较高，市场增长空间有限，未来全球疫苗市场的增长，将主要依赖于新的重量级疫苗的出现。

1.3 全球多联疫苗使用情况

联合疫苗可减少注射针次，提高接种率，且操作方便，在国际上已被用于预防儿童疾病。随着疫苗产业的发展，多联疫苗品种日益增多，全球上市的多联疫苗约26种。WHO及诸多国家的政府都在大力倡导研制及使用多联疫苗产品。截至2014年，多联疫苗在WHO 193个成员国的扩大国家免疫计划(EPI)中的使用情况如图 2所示。WHO 193个成员国的扩大国家免疫计划(EPI)中有117个国家使用麻腮风三联疫苗(MMR)，使用率为60.6%；有113个国家使用全细胞百白破-b型流感嗜血杆菌-乙肝五联疫苗(DTwP-Hib-HepB)，使用率为58.5%；有80个国家使用全细胞百白破疫苗(DTwP)，使用率为41.2%。

1.4 全球疫苗上市情况

全球上市的疫苗种类约68种，可预防34种疾病，中国能自产预防其中31种感染病的疫苗(表 3) 。2014~2015年，经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批准上市的疫苗产品有5个，分别是PaxVax的霍乱疫苗、赛诺菲巴斯德生产的无细胞百白破-灭活脊髓灰质炎疫苗(DTaP-IPV)、诺华生产的B群流脑疫苗、默沙东生产的9价HPV疫苗和辉瑞生产的B群流脑疫苗。经欧洲药品管理局(EMA)批准上市的疫苗产品有1个，为赛诺菲巴斯德生产的9价HPV疫苗(表 4) 。随着DNA重组技术、多糖蛋白结合技术及其他生物学技术的不断进步，人们对病原体致病机的理解日益加深，大大推动了新疫苗的研究开发^[7-8]。

2 中国疫苗市场 2.1 中国疫苗生产企业情况

截至2015年，中国具有疫苗批签发的企业共43家，其中外企5家，中国本土企业38家(中生下属企业7家，其他企业31家)，是全球拥有疫苗生产企业最多的国家，疫苗的种类和数量达到世界之最。中国的38家企业按厂址分布在14个省/直辖市(图 3) 。2010~2015年，除中生外的其他中国厂家50%以上的企业仅生产1种产品，2012年之前生产2种产品的企业超过20%，近年来能生产3种以上产品的企业逐渐增长，2015年达到11家，占比为35%(表 5) ，未来应该还会继续增长。

2.2 中国疫苗市场规模

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数据显示，近3年国内疫苗产值均保持在150亿元以上，2014年产值为163.64亿元，2015年产值为183.7亿元(图 4) ，其中一类疫苗占20%左右，二类疫苗占80%左右。

2.3 中国疫苗批签发情况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人用疫苗生产国，每年批签发疫苗5亿~10亿瓶/支。从批签发总量来看，随着国家监管力度的加大，近年来疫苗批签发量略有减少，2014年疫苗批签发数量为6.459亿瓶，2015年为7.04亿瓶(图 5) 。

2.4 中国疫苗产品研发概况

截至2015年10月，中国有65家研发单位进行疫苗临床研究注册，2002年至2015年10月，全国共申报预防性疫苗约156项，治疗性疫苗约23项。目前中国疫苗企业新产品研发能力与国际大公司相比还有较大差距，主要差距在于DTaP(IPV)多联疫苗、结合疫苗(多价肺炎结合疫苗)、麻腮风-水痘及带状疱疹疫苗、多价HPV疫苗等的研发，这些差距产品正是目前中国疫苗厂家开发的重点及申报的热点(表 6) 。提高新产品的研发能力，提升产品的国际认可度和占有率，是提高中国疫苗产品竞争力的有效手段。

随着国内疫苗研发能力的增强，近年来有不少新产品问世。2015年CFDA新批准了6个国内自主研发的疫苗产品，分别是流感病毒裂解疫苗、吸附无细胞百白破联合疫苗、口服I型III型脊髓灰质炎减毒活疫苗(人二倍体细胞)、肠道病毒71型灭活疫苗(人二倍体细胞)、肠道病毒71型灭活疫苗(Vero细胞)和Sabin株脊髓灰质炎灭活疫苗。两种肠道病毒71型灭活疫苗分别是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生物学研究所和北京科兴生物制品有限公司研制的。它们的问世，可以有效降低我国儿童手足口病的发病率，尤其是减少重症和死亡病例，对于保护我国儿童的生命健康具有重大意义。此外，Sabin株脊髓灰质炎灭活疫苗也为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生物学研究所研制，该疫苗主要用于儿童预防脊髓灰质炎病毒的感染，它的上市将对我国彻底消灭脊髓灰质炎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3 新兴国家疫苗市场

随着欧洲和北美基础疫苗市场的饱和，疫苗生产企业都在积极寻找新的市场领域。发展中国家如印度、中国等由于疫苗需求量稳定增长、公众的免疫观念加强以及政府的政策导向和支持，疫苗市场得以高速发展和增长。虽然新兴市场目前在全球疫苗市场中所占的比例还不高，但其增长速度将明显高于全球平均水平。

在新兴市场国家中印度疫苗生产商国际化程度最高。疫苗是印度生物制药的亮点，印度疫苗企业生产的疫苗数量占到全球总量的1/3。兼并收购是新兴市场疫苗生产商走向国际市场的渠道之一，2012年印度血清研究所收购了荷兰生物制药公司Bilthoven Biologicals，在欧洲拥有了稳定的生产基地，为印度疫苗进军欧美高端市场打下基础。印度目前约有15家疫苗公司，销售来自50多个品牌的15种疫苗。截至2014年年底，有7家印度疫苗生产企业的20余种疫苗通过了WHO预认证，以印度血清研究所为代表的印度疫苗企业由生产廉价疫苗逐渐走向高端疫苗，向印度本土和全球供应^[9]。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疫苗生产和使用国，目前可生产包括百白破、肝炎疫苗等在内的61种疫苗，年产能超过10亿个剂量单位，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依靠自身能力生产全部免疫规划疫苗的国家之一。中国在疫苗生产方面具有成本低、市场大等优势，受到WHO的重视。2011年3月中国疫苗国家监管体系第一次通过WHO预认证评估；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于2013年正式批准成为WHO生物制药标准化和评价合作中心，为生物制药企业走出国门奠定了基础；2013年中生成都所“乙型脑炎减毒活疫苗”(SA14-14-2) 首次获得WHO预认证，中国自主研发疫苗首次进入联合国采购清单，实现了零突破，具有里程牌意义；2014年7月中国疫苗国家监管体系达到或超过WHO按照国际标准运作的全部标准；2015年6月华兰生物疫苗流感病毒裂解疫苗通过世界卫生组织预认证。国产疫苗从艰难地预认证到监管、研制和生产体系及产品质量获得了国际的广泛认可，国产疫苗在国际市场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未来将大步走向国际市场。

巴西将技术转让作为其国家疫苗政策的一个关键部分，巴西卫生部购买了葛兰素史克公司价值22亿美元的急性中耳炎夹杂疫苗Synflorix，以逐渐获得该技术，在10年合同到期后独立制造该疫苗^[10]。葛兰素史克与巴西Oswaldo Cruz Foundation合作，进行技术转移，帮助其研发、生产和供应多种疫苗。赛诺菲巴斯德与巴西Butantan Institute合作，为巴西国内市场提供季节性和大流行性流感疫苗。赛诺菲与墨西哥的Birmex合作，签署了流感疫苗技术转让协议。新兴市场的发展将为疫苗行业注入新的活力。

4 结语

疫苗产业是医疗卫生事业和生物技术产业的重点发展领域之一，随着人类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和疾病预防意识的不断增强，全球和中国疫苗市场都将不断扩大。近年来我国对疫苗产业发展越来越重视，疫苗研发投入逐渐增多，研发技术逐渐成熟，国产疫苗新产品数量和种类不断丰富，国际化进程也在不断加快，越来越多的国产疫苗产品将会登上国际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