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展功能
文章信息
- 李贵昌, 王玉姣, 鲁亮, 吴海霞, 郭玉红, 刘小波, 孟凤霞, 任东升, 岳玉娟, 刘起勇
- LI Gui-chang, WANG Yu-jiao, LU Liang, WU Hai-xia, GUO Yu-hong, LIU Xiao-bo, MENG Feng-xia, REN Dong-sheng, YUE Yu-juan, LIU Qi-yong
- 2019年全国鼠类监测报告
- National surveillance report on rodents in China, 2019
- 中国媒介生物学及控制杂志, 2020, 31(4): 389-394
- Chin J Vector Biol & Control, 2020, 31(4): 389-394
- 10.11853/j.issn.1003.8280.2020.04.002
-
文章历史
- 收稿日期: 2020-05-04
2 佳木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 黑龙江 佳木斯 154007
2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Jiamusi University
鼠类通常是指啮齿目动物,其体型较小、繁殖能力强、种类繁多、生活习性多样,在我国分布广泛,与人类关系密切。鼠类不仅啃咬破坏物品,危害农作物,还可传播多种疾病,如多种鼠类是鼠疫的宿主动物,黑线姬鼠(Apodemus agrarius)、褐家鼠(Rattus norvegicus)传播野鼠型和家鼠型肾综合征出血热(HFRS),黑线姬鼠和小家鼠(Mus musculus)均为莱姆病的贮存宿主,黑线姬鼠、黄毛鼠(R. losea)、褐家鼠等是恙虫病的储存宿主。这些传染病病原体与鼠类共存于自然界中,构成自然疫源地,给人类健康造成巨大威胁[1]。为了解鼠类发生规律,控制鼠类危害,需要对鼠类开展长期监测。2005年原卫生部发布《全国病媒生物监测方案(试行)》,将鼠类列为4种需要监测的重要病媒生物之一,在全国43个监测点开展监测。2016年原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重新修订并颁布《全国病媒生物监测方案》(国卫办疾控函〔2016〕215号)(《监测方案》),2017年开始依据新《监测方案》监测。本文通过对2019年全国鼠密度监测数据分析,找出规律,发现问题,以便提高今后鼠类监测工作质量,为鼠源性疾病风险评估和鼠害控制提供参考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数据来源于全国重要病媒生物监测——鼠类监测点的上报数据。2019年国家鼠类监测点设在全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89个地市,直辖市作为1个监测点,其他省(自治区)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设1~7个监测点。
1.2 监测方法按照2016年《监测方案》,每个监测点选择城镇居民区、农村居民区和重点行业(餐饮、食品制售、建筑工地等)3种监测生境,除此以外的生境均归入其他生境。采用夹夜法或笼夜法监测,在不便布放鼠夹(笼)的室内可以使用粘鼠板法。每2个月1次,在单月的中旬开展监测,少数监测点每个月均开展了监测,本文只分析单月监测结果。要求每种生境室内外每月不少于200个有效夹,统一选用中型钢板夹,以当地便于获得的材料为诱饵,晚放晨收。室内按每15 m2布放1夹,室外每5 m布放1夹。笼夜法和粘鼠板法参照夹夜法。捕获鼠类依据形态特征鉴定种类。
1.3 数据分析采用Excel 2010、SPSS 20.0软件对监测数据汇总并绘制统计图表,使用ArcGIS 10.0软件绘制地图。鼠密度计算公式如下:
1个鼠夹(鼠笼/粘鼠板)布放1晚为1夹(笼/板)夜,简称夹(笼/板)。有效夹(笼/板)数=布夹(笼/板)数-无效夹(笼/板)数,无效夹(笼/板)指丢失或不明原因击发的鼠夹(笼/板)。
2 结果 2.1 监测概况 2.1.1 监测实施2019年全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共89个监测点开展了鼠类监测(图 1A)。全年共布放553 350有效夹(笼/板),有效鼠夹、鼠笼和粘鼠板数量分别占72.04%、17.17%和10.79%。福建、海南、广西、云南省(自治区)使用鼠笼为主,北京市、甘肃省以粘鼠板为主,其他省份以鼠夹为主(图 1B)。共捕获4 317只鼠形动物(包括啮齿目、食虫目等小型兽类,本文统称鼠类),总鼠密度为0.78只/100夹(笼/板),鼠夹法、鼠笼法和粘鼠板法鼠密度分别为0.56只/100夹、1.45只/100笼和1.16只/100板。
2.1.2 捕获鼠种类构成监测仅上报5种鼠类,褐家鼠是优势鼠种,占捕获总数的47.30%;其次是小家鼠和黄胸鼠(R. tanezumi),分别占27.89%和12.55%。3种家栖鼠占全部捕获鼠的87.75%,是监测点的主要鼠种。黑线姬鼠仅占2.69%,黄毛鼠仅有10只,而其他鼠种占9.34%。其他鼠种一般未报告种类,但部分监测点备注中记录有针毛鼠(Nivivernter fulvescens)、子午沙鼠(Meriones meridianus)、棕背䶄(Myodes centralis)等,以及树鼩(Tupaia belangeri)和较多的食虫目动物。夹夜法和笼夜法以捕获褐家鼠为主,粘鼠板法以小家鼠为主。笼夜法捕获黄胸鼠多于其他2种方法(表 1)。
2.2 不同生境监测结果 2.2.1 不同生境的监测方法构成比各生境使用的监测方法均包括3种,各生境有效夹、笼和粘鼠板的比例差别不大,以鼠夹法为主(图 2)。
2.2.2 不同生境鼠密度及种类构成农村居民区鼠密度较城镇居民区和重点行业都高。3种生境均以褐家鼠和小家鼠为主,家栖鼠所占比例差别不大。农村居民区和城镇居民区均捕到黑线姬鼠,但密度很低(图 3)。
2.3 不同省份监测结果 2.3.1 各省份鼠种构成2019年福建省监测鼠密度最高,天津市未捕获鼠。青海、宁夏、重庆、上海、内蒙古、陕西、山西省(自治区、直辖市)以小家鼠为主,新疆、宁夏、吉林、黑龙江、辽宁、广西、广东省(自治区)以褐家鼠为主(图 4)。黑线姬鼠在10个省的农村居民区捕获,辽宁、黑龙江、江西省城镇居民区和江苏省重点行业也有捕获。
2.3.2 鼠种地理分布褐家鼠在除天津、上海市以外的28个监测省(自治区、直辖市)均有捕获,密度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最高。小家鼠在除天津市、海南省以外的28个监测省(自治区、直辖市)均有捕获,密度以青海省最高。黄胸鼠在除海南省以外的南方省份以及青海省西宁市、陕西省咸阳市、山西省太原市、河南省洛阳市均有捕获,福建省、广西壮族自治区密度较高(图 5)。辽宁等11个省捕获到黑线姬鼠,广西、福建、浙江3省(自治区)共捕获到10只黄毛鼠。
2.4 不同季节监测结果 2.4.1 总鼠密度季节变化2019年各月份总鼠密度随季节变化先升后降,高峰在5月。夹夜法、笼夜法与总鼠密度季节变化趋势一致,粘鼠板法鼠密度高峰在3月(图 6)。
2.4.2 不同鼠种密度季节变化褐家鼠、黄胸鼠密度变化趋势和高峰与总鼠密度一致,高峰在5月,小家鼠和黑线姬鼠密度季节变化不明显(图 7)。
2.4.3 不同生境鼠密度季节变化所有生境鼠密度均是先升后降,高峰均在5月。城镇居民区鼠密度随季节变化较小,而农村居民区、重点行业和其他生境鼠密度季节变化更显著(图 8)。
2.4.4 不同气候区鼠密度季节变化本文根据气候特点将我国划分为4个区域,北方区包括秦岭至长江下游以北的沪、苏、皖、鲁、豫、京、津、冀、晋、陕10省(直辖市),气候夏季炎热、冬季寒冷;东北区包括黑、吉、辽3省,夏季温暖、冬季严寒;西北区包括新(含新疆兵团)、蒙、宁、甘、青,气候寒冷干旱;其余省份为南方区,气候温暖湿润。北方区鼠密度明显低于其他3个区,无显著季节变化。南方区鼠密度5、7、9月鼠密度较高,东北区鼠密度高峰出现在7月,西北区3月有明显的高峰(图 9)。但是分别比较区域内各省的鼠密度,其季节规律并不与区域总密度完全一致。
3 讨论全国鼠类监测点自2017年已经覆盖除西藏和港、澳、台以外的30个省级行政区。《监测方案》(2016)规定监测方法为夹夜法和笼夜法,但同时规定室内可以采用粘鼠板法。各监测点对3种监测方法选择不同,2019年夹夜法仍然是主要的监测方法。本文计算鼠密度以捕获鼠数为分子,1块粘鼠板可以粘到多只鼠,因此同一生境粘鼠板鼠密度可能高于鼠夹和鼠笼。3种方法捕鼠效率可能也存在差别,如果3种方法混用,监测结果会受到监测方法的影响。全国各省对监测方法选择偏好不同,不同地区使用3种方法的生境也不相同。本研究分析时将3种监测方法合并计算,可能对各地鼠密度有影响。另外,各地选择监测地点考虑因素不同,也可能影响鼠密度监测结果。因此不应简单比较各省鼠密度高低,而应将本地当年监测结果与既往监测结果比较,判断鼠密度变化趋势,为灭鼠和控制鼠害提供支持。
2016年以前依据2005年《监测方案》,2017年以后才改为现《监测方案》,2个方案监测生境未变,监测方法增加笼夜法和粘鼠板法,且监测点由41个增加为89个[2]。2019年全国总鼠密度为0.78只/100夹(笼/板),与2005-2016年监测结果比较,仅高于2014和2016年鼠密度,低于其他年份[2-3]。农村居民区鼠密度明显高于城镇居民区和重点行业,与既往监测结果类似。我国卫生城市创建,城市常规性的开展环境治理和药物灭鼠行动,而在广大农村地区基本未开展集中灭鼠,鼠密度依然很高。另外农村平房、土房多,储存粮食和杂物多,适于鼠类繁殖,因此农村鼠密度更高。农村是鼠源性疾病高发区,应加强农村地区鼠害调查和降低鼠密度策略的研究。
监测结果显示,3种生境均以褐家鼠为主,其次是小家鼠,这2种家栖鼠分布广泛。粘鼠板法监测以小家鼠为优势鼠种,可能是因为粘鼠板布放在室内,而小家鼠在居民区以室内为主[4]。笼夜法捕获黄胸鼠密度较高,可能与笼夜法主要在南方4省使用有关。黄胸鼠是东洋区物种,2005-2015年全国监测结果显示黄胸鼠分布在山西和河北省及天津市[2],2019年监测在山西省太原市、陕西省咸阳市同样捕获到黄胸鼠,其分布区域未超过既往报道的分布范围。在青藏高原的林芝、拉萨、山南地区、西宁、海东地区黄胸鼠也已广泛分布[5-9]。2019年西宁市监测点捕获到黄胸鼠,说明该鼠已适应高原环境,成为青藏高原主要家栖鼠种之一。
黑线姬鼠是我国中东部地区农田中主要鼠种之一,农村居民区周边经常可以发现其活动,有时也会进入庭院。本次在10个省的农村居民区和辽宁等3个省的城镇居民区中也捕获到黑线姬鼠,说明该鼠经常进入居民区,与人类关系密切。作为野鼠型HFRS等多种鼠源性疾病的宿主动物,应该重视居民区中出现的黑线姬鼠。监测发现黄毛鼠仅占总捕获鼠的0.23%,既往捕获更少,说明其不是监测生境常见鼠种。其他鼠类占9.34%,但这些鼠未报告种类。在今后监测结果中应列出更多常见鼠种,这样才能更好地反映监测鼠种的构成和变化规律。
2019年全国监测鼠密度随季节而变化,不同生境鼠密度均是先升高后降低,高峰出现在5月。监测结果提示,春季3、4月开展灭鼠,在高峰期前降低鼠密度,是灭鼠的最佳时机。
通过对2019年全国鼠类监测数据分析,掌握了我国常见家栖鼠类分布、种类构成、密度及季节消长规律。各地区应充分利用监测数据,评估本地鼠类风险,指导鼠类控制,评价控制效果,减轻鼠类危害程度,保障健康中国的宏伟目标顺利实现。
[1] |
汪诚信, 李贵昌. 2000-2005年我国主要人鼠共患病的疫情和预防[J]. 科技导报, 2007, 25(1): 47-52. C X, Li GC. Epidemics and prevention of main rodent-borne diseases in China from 2000 to 2005[J]. Sci Technol Rev, 2007, 25(1): 47-52. DOI:10.3321/j.issn:1000-7857.2007.01.011 |
[2] |
吴海霞, 鲁亮, 孟凤霞, 等. 2006-2015年我国鼠类监测报告[J]. 中国媒介生物学及控制杂志, 2017, 28(6): 517-522. H X, Lu L, Meng FX, et al. Reports on national surveillance of rodents in China, 2006-2015[J]. Chin J Vector Biol Control, 2017, 28(6): 517-522. DOI:10.11853/j.issn.1003.8280.2017.06.001 |
[3] |
闫冬明, 王玉姣, 李贵昌, 等. 2016年全国鼠类监测报告[J]. 中国媒介生物学及控制杂志, 2019, 30(2): 123-127. D M, Wang YJ, Li GC, et al. National vectors surveillance report on rodents in China, 2016[J]. Chin J Vector Biol Control, 2019, 30(2): 123-127. DOI:10.11853/j.issn.1003.8280.2019.02.002 |
[4] |
郑智民, 姜志宽, 陈安国. 啮齿动物学[M]. 上海: 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2008: 164-165. Zheng ZM, Jiang ZK, Chen AG. Rodentology[M]. Shanghai: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Press, 2008: 164-165. |
[5] |
李贵昌, 孟凤霞, 张贵, 等. 西藏自治区青藏铁路沿线及其他地区褐家鼠调查[J]. 中国媒介生物学及控制杂志, 2009, 20(3): 213-215. Li GC, Meng FX, Zhang G, et al. Investigation of Rattus norvegicus distribution along the Qinghai-Tibet railway and other areas in Tibet autonomous region[J]. Chin J Vector Biol Control, 2009, 20(3): 213-215. |
[6] |
贾岗, 王勇, 陈剑, 等. 西藏农区鼠害调查初报[J]. 四川动物, 2009, 28(2): 280-282,285. Jia G, Wang Y, Chen J, et al. Survey on rodent infection in agricultural area in Tibet[J]. Sichuan J Zool, 2009, 28(2): 280-282,285. |
[7] |
Guo S, Li GC, Liu JL, et al. Dispersal route of the Asian house rat(Rattus tanezumi)on mainland China:insights from microsatellite and mitochondrial DNA[J]. BMC Genet, 2019, 20: 11. DOI:10.1186/s12863-019-0714-3 |
[8] |
马忠文, 郭鹏, 张军. 西宁地区鼠情调查及分析[J]. 青海医药杂志, 2011, 41(2): 66-67. Ma ZW, Guo P, Zhang J. Survey and analysis on rodent situation in Xining city[J]. Qinghai Med J, 2011, 41(2): 66-67. |
[9] |
马英, 李海龙, 鲁亮, 等. DNA条形码技术在青海海东地区小型兽类鉴定中的应用[J]. 生物多样性, 2012, 20(2): 193-198. Ma Y, Li HL, Lu L, et al. Application for identification of small mammals by DNA barcoding in Haidong area, Qinghai province, China[J]. Biodiv Sci, 2012, 20(2): 193-198. DOI:10.3724/SP.J.1003.2012.061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