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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信息
- 焦秀洁, 谭春桃, 李涛, 李旭霞, 曲家鹏
- JIAO Xiu-jie, TAN Chun-tao, LI Tao, LI Xu-xia, QU Jia-peng
- 飞机播撒杀鼠剂对高原鼠兔的防治效果
- Efficacy of aerial application of rodenticide to control plateau pika (Ochotona curzoniae)
- 中国媒介生物学及控制杂志, 2018, 29(5): 488-490
- Chin J Vector Biol & Control, 2018, 29(5): 488-490
- 10.11853/j.issn.1003.8280.2018.05.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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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历史
- 收稿日期: 2018-04-27
- 网络出版时间: 2018-08-03 17:13
2 中国科学院高原生物适应与进化重点实验室, 青海 西宁 810008;
3 青海省门源县环境保护和林业局, 青海 门源 810300;
4 青海省动物生态基因组学重点实验室, 西宁 810008;
5 中国科学院大学, 北京 100049
2 Laboratory of Adaptation and Evolution of Plateau Botany;
3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Forestry Bureau of Menyuan County in Qinghai Province;
4 Qinghai Provincial Key Laboratory of Animal Ecological Genomics;
5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青藏高原素有“地球第三极”之称。该地区的主要植被类型为高寒草地,数千年来就是我国重要的畜牧业基地之一,亦是藏族同胞赖以生存的基础[1-2]。同时,青藏高原是北半球气候的启动区和调节区,高寒草地生态系统的稳定不仅影响我国东部和西南部的气候,对北半球甚至全球的气候亦有明显影响[3]。近几十年来青藏高原正处于急剧的草地退化状态,气候变化、过度放牧、人类干扰和啮齿动物危害是造成草地破坏的主要原因[2, 4]。据统计,青藏高原草地约有小型啮齿动物8亿只,其中高原鼠兔(Ochotona curzoniae)约6亿只[5]。这些害鼠在青海省危害的草原面积超过970万hm2,其中严重危害的面积达到730万hm2[6],形成的“黑土滩”超过330万hm2[7]。鼠害问题已成为制约青藏高原经济与社会发展的一个关键问题。
青海省对鼠害的大规模防治始于20世纪50年代。在随后的几十年里,逐步发展了物理防治、化学防治、生物防治和生态防治等方法防治害鼠[8-13]。然而,传统的防治方法费时费力,无法大面积推广;化学防治易引发抗药性、造成天敌二次中毒、污染环境等,亦受到国内外专家学者的质疑[14]。近年来,国家林业和草原局森林病虫害防治总站提出了针对鼠害的飞机防治作业,并于2015年在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采用飞机播撒杀鼠剂对长爪沙鼠(Meriones unguiculatus)和草原黄鼠(Spermophiluss dauricus)进行防治试验。为探索在高海拔地区开展飞机防治害鼠的可行性,我们于2016年10月在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海北州)门源县开展了飞机防治高原鼠害的工作,为今后的大规模飞机防治害鼠提供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样地试验样地位于青海省海北州门源县北山乡,包括退耕还林地、未成林地和高寒草地,平均海拔为3 200 m,为典型的高原大陆性气候。样地内主要植物有云杉、油松、沙棘、小嵩草、垂穗披碱草等。害鼠种类包括高原鼠兔、高原鼢鼠(Eospalax fontanierii)、根田鼠(Microtus oeconomus)等,其中高原鼠兔占害鼠总数的90%以上。害鼠啃食了样地内大量树木、牧草的幼苗和根系,造成林木、牧草生长不良或死亡,并形成大量的黑土滩。
1.2 药剂和机型本次飞机防治高原鼠兔采用辽宁微科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地芬·硫酸钡生物杀鼠剂”(商标:鼠道难),主要成分为活体微生物、地芬诺酯(0.02%)和硫酸钡(20%)。该药物通过微生物作用促使害鼠肠道梗阻致脏器衰竭死亡。
机型采用呈祥和航空GAZELLE SA-341小羚羊直升机,机动灵活,垂直起落,对起降场地和气候要求低,可以低空、低速飞行,适合在高原投放灭鼠药。
1.3 试验方法 1.3.1 适口性试验2016年10月10日,在灭鼠区外3 km处的一个100 m×100 m的高寒草地,随机选择100个高原鼠兔活动洞口,用彩旗标记后,采用人工投饵的方法在每个洞口附近投放毒饵10粒,重量约为2.85 g。10月11日起,每天上午检查剩余毒饵的数量,连续7 d。
1.3.2 毒理试验2016年10月10日,采用绳套法捕捉健康、成年高原鼠兔30只,带回实验室。将鼠兔单笼饲养,提供足量的标准兔颗粒饲料和饮用水。适应3 d后,将鼠兔随机分为对照组和毒饵组,每天分别饲喂5.0 g标准兔颗粒饲料或地芬·硫酸钡生物杀鼠剂。每天观测鼠兔的死亡情况,直至毒饵组鼠兔全部死亡。
1.3.3 飞机防治试验2016年10月16-18日,天气晴朗、风力2~3级,在北山乡开展飞机防治高原鼠兔试验。划定1 000 hm2的灭鼠样地,共飞行16架次,采用带状条播,播撒量为3 kg/hm2,共播散杀鼠剂3 000 kg。
10月10日,在距离灭鼠区外5 km处设置一个1 km × 1 km的对照样地。在高原鼠兔的活动高峰期08:30-11:00,采用样带法分别调查灭鼠和对照样地内高原鼠兔的种群数量。样带长100 m,宽20 m,缓速步行并记录样带内所有观察到的高原鼠兔,共计10条样带。样地内植被平均高度<5 cm,因此能保证所有地面活动的高原鼠兔均被观察到。10月24日,采用样带法沿相同的路线再次调查灭鼠和对照样地内高原鼠兔的种群数量。
根据Buckland等[15]提出的样带法标准公式计算高原鼠兔相对密度:
式中,D为种群密度(只/hm2);N为每步行100 m样线两侧各10 m范围内观察到的高原鼠兔数量;L为样带长度。
1.4 统计学分析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比较飞机播撒杀鼠剂前后样地内高原鼠兔种群密度的差异。应用SPSS 16.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适口性试验10月11-15日,每个洞口平均剩余毒饵数量分别为7.41±0.25、5.53±0.32、4.34±0.28、2.68±0.24、1.49±0.21粒,85.00%的毒饵被消耗。17日,所有洞口附近均未发现剩余毒饵。
2.2 毒理试验饲喂毒饵后第1~3天,高原鼠兔死亡数量分别为1、4和6只,第4天毒饵组该鼠兔全部死亡。试验过程中,对照组高原鼠兔有1只死亡。
2.3 野外飞机防治效果投药前,灭鼠样地和对照样地高原鼠兔种群密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F=0.298,P=0.592)。投药后1周,灭鼠样地高原鼠兔种群密度显著低于投药前(F=548.689,P<0.001),而对照样地高原鼠兔种群密度与投药前差异无统计学意义(F=1.001,P=0.331)(表 1)。
3 讨论青藏高原是全国鼠害最严重的地区。由于高寒草地、林地面积广、地形复杂,加之气候恶劣、人口稀少、交通不便,使得鼠害防治很难在大范围内有效开展。目前对高原鼠兔的防治主要集中在州县附近、公路两侧的草地。然而,鼠害在林地、坡地等亦普遍存在,并呈现出暴发趋势。由于害鼠的高迁移性,在小范围内的灭鼠很难起到有效的防治效果,有些地区甚至出现害鼠“越灭越多”的现象。因此,亟需探索可在大的空间范围内灭鼠的新途径。
国内飞机播撒药物防治害鼠的工作始于20世纪80年代,最早使用的药物主要是毒鼠磷等[16],这类药物均是剧毒或高毒的化学杀鼠剂,具有高污染、高残留,对生态环境危害大的特点。进入21世纪以来,飞机防治鼠害主要使用敌鼠钠盐、肉毒素、雷公藤等药物[17-20],此类药物具有低毒、低残留的优点,但对非靶向动物具有避孕和中毒的风险。本次飞机防治使用的地芬·硫酸钡是采用医药原料生产的杀鼠剂,对人、禽、畜均无中毒隐患。野外投放后第5天,85%的毒饵被消耗,说明该毒饵对高原鼠兔的适口性较好。室内饲喂4 d后,高原鼠兔全部死亡,表明该杀鼠剂对高原鼠兔具有很好的灭杀效果。
本次飞机防治作业对高原鼠兔的野外大面积防治效果为74.67%,比传统的人工投药灭效(72%~94%)略低。但飞机播撒杀鼠剂可以在短期内迅速控制灾情,且毒饵播散均匀、遗漏少,可以保证大面积的灭鼠效果。以前飞机防治害鼠的工作集中在内蒙古、黑龙江、新疆等地区,海拔范围为100~1 200 m,使用的机型多为国产运五型飞机[16-18],少量为三角翼飞机或A2C超轻型飞机[19-21]。这些机型需要的专用跑道较长,对海拔、风速、气候等要求较高,很难在青藏高原应用。本次飞行作业首次使用直升机,对机场要求不高,一般土路即可。使用直升机撒播毒饵可提高灭鼠效率,为今后的大规模推广飞机防治鼠害具有重要的实践和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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