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Vol. 35
有研究表明，中国1991 — 2013年肺癌标化死亡率每年平均增长了7.7 % ，在未来5年内可能持续增长[1]。肿瘤的发生与人群生活方式等外部因素密切相关，目前城市化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使得人群中相关危险因素的暴露不断增加，膳食营养对于肿瘤的预防作用也日益受到人们的关注。茶与牛奶是历史上最为悠远流长的饮品，由于茶饮品中含有诸如茶多酚等抗氧化剂，牛奶中富含维生素D对肿瘤细胞具有抗增殖作用[2 – 3]，因此两者受到人们广泛关注。福建地区饮茶人群常伴有吸烟和饮酒的习惯，而此2个因素在探讨茶及奶制品摄入与原发性肺癌的关系时可能成为混杂因素。因此，本研究采用以医院为基础的病例对照研究方法，对2006年1月 — 2015年7月在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协和医院和南京军区福州总医院经病理组织确诊的564例非吸烟非饮酒的原发性肺癌新发病例作为病例组及按病例组同性别、年龄（ ± 2岁）匹配的同期在此3家医院访视病人的564名非吸烟非饮酒的健康人群作为对照组进行问卷调查，旨在为探讨非吸烟非饮酒人群茶和奶制品摄入与原发性肺癌发病的关系提供参考依据。结果报告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采用以医院为基础的病例对照研究方法，抽取2006年1月 — 2015年7月在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协和医院、南京军区福州总医院经病理组织确诊的564例非吸烟非饮酒的原发性肺癌新发病例作为病例组及按病例组同性别、年龄（ ± 2岁）频数匹配的同期在此3家医院访视病人的564名非吸烟非饮酒的健康人群作为对照组进行问卷调查。参照吸烟[4]和饮酒[5]的定义，本研究中非吸烟非饮酒者指吸烟累计量 < 100支且饮酒 < 1次/周者。所有调查对象均在福建省本地居住 ≥ 10年且能清晰回答问题。本研究经福建医科大学伦理委员会批准，调查对象均签署了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采用自行设计调查问卷，由经过统一培训的调查员进行面访调查。调查内容包括性别、年龄、民族、文化程度、身高、体重、家庭场所被动吸烟情况、工作场所被动吸烟情况、肺部疾病史（包括慢性支气管炎、肺结核等）、肿瘤家族史、厨房油烟情况等一般情况，是否饮茶、饮茶年限、饮茶种类、每周饮茶次数、饮茶浓度、每月饮茶量等饮茶情况和是否食用奶制品、食用奶制品频次、饮奶量等食用奶制品情况，并计算体质指数 = 体重（kg）/身高2（m2）。其中，被动吸烟指吸入吸烟者呼出的烟雾 > 15 min/d，且 ≥ 1天/周 [6]；饮茶指饮茶 ≥ 1杯/周，且持续 ≥ 6个月[5]；饮茶浓度定义为茶泡开后，茶叶占杯子的比例 < 25 % 为“淡茶”，25 % ～50 % 为“适中”，> 50 % 为“浓茶” [5]；食用奶制品指摄入牛奶、酸奶、奶酪、发酵乳制品、浓缩全脂肪和加工乳制品等[7]。
1.3 统计分析采用Epi Data 3.1建立数据库双录入数据，应用SPSS 24.0统计软件进行一般描述性分析、χ2检验、趋势性χ2检验、单因素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以P < 0.05为差异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一般情况564例病例组非吸烟非饮酒的原发性肺癌患者中，男性110例（19.5 %），女性454例（80.5 %）；年龄 ≤ 44岁93例（16.5 %），45～59岁267例（47.3 %），60～74岁181例（32.1 %），≥ 75岁23例（4.1 %）；汉族553例（98.0 %），少数民族11例（2.0 %）；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335例（59.4 %），初中174例（30.8 %）, 大专及以上55例（9.8 %）；体质指数 < 18.5 kg/m 2 49例（8.7 % ），18.5～23.9 kg/m2 326例（57.8 %），≥ 24.0 kg/m2 189例（2.4 %）；非家庭场所被动吸烟288例（51.1 %），家庭场所被动吸烟276例（48.9 %）；非工作场所被动吸烟458例（81.2 %），工作场所被动吸烟106例（18.8 %）；无肺部疾病史518例（91.8 %），有肺部疾病史46例（8.2 %）；无肿瘤家族史455例（80.7 %），有肿瘤家族史109例（19.3 %）；厨房无油烟89例（15.8 %），很少油烟317例（56.2 %），有点油烟129例（22.9 %），很多油烟29例（5.1 %）。564名对照组非吸烟非饮酒的健康人群中，男性110人（19.5 %），女性454人（80.5 %）；年龄 ≤ 44岁86人（15.2 %），45～59岁245人（43.4 %），60～74岁203人（36.0 %），≥ 75岁30人（5.3 %）；汉族552人（97.9 %），少数民族12人（2.1 % ）；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211人（37.4 %），初中229人（40.6 %）, 大专及以上124人（22.0 %）；体质指数 < 18.5 kg/m 229人（5.1 %），18.5～23.9 kg/m2 331人（58.7 %）, ≥ 24.0 kg/m2 204人（36.4 %）；非家庭场所被动吸烟404人（71.6 %），家庭场所被动吸烟160人（28.4 %）；非工作场所被动吸烟488人（86.5 %），工作场所被动吸烟76人（13.5 %）；无肺部疾病史540人（95.7 %），有肺部疾病史24人（4.3 %）；无肿瘤家族史450人（79.8 %），有肿瘤家族史114人（20.2 %）；厨房无油烟182人（32.3 %），很少油烟281人（49.8 %），有点油烟93人（16.5 %），很多油烟8人（1.4 %）。对照组健康人群与病例组患者一般情况比较，2组人群文化程度、家庭场所被动吸烟、工作场所被动吸烟、肺部疾病史和厨房油烟情况分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 < 0.05），性别、年龄、民族、体质指数和肿瘤家族史分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 P > 0.05）。
2.2 饮茶与原发性肺癌发病的关系（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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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饮茶与原发性肺癌发病的关系 |
在调整了性别、年龄、民族、文化程度、体质指数、是否家庭场所被动吸烟、是否工作场所被动吸烟、肺部疾病史、肿瘤家族史、厨房油烟情况等混杂因素后，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饮茶为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原发性肺癌发病的保护因素，且饮茶年限、每周饮茶次数、饮茶浓度和每月饮茶量均与原发性肺癌发病风险存在剂量 – 反应关系（均 P < 0.001），饮红茶、绿茶和花茶者原发性肺癌发病风险较低。
2.3 食用奶制品与原发性肺癌发病的关系（表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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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食用奶制品与原发性肺癌发病的关系 |
在调整了性别、年龄、民族、文化程度、体质指数、是否家庭场所被动吸烟、是否工作场所被动吸烟、肺部疾病史、肿瘤家族史、厨房油烟情况等混杂因素后，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食用奶制品为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原发性肺癌发病的保护因素，且食用奶制品频次和饮奶量均与原发性肺癌发病风险存在剂量 – 反应关系（均 P < 0.001）。
2.4 饮茶和食用奶制品对原发性肺癌发病的交互作用（表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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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饮茶与食用奶制品的联合交互作用与肺癌的关联分析 |
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饮茶和食用奶制品对原发性肺癌发病存在相乘交互作用（P交互 = 0.001），饮茶和食用奶制品的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原发性肺癌发病风险为不饮茶和不食用奶制品的非吸烟非饮酒人群的0.195倍（OR = 0.195，95 % CI = 0.129～0.294）。
3 讨 论近年来，茶饮品的保健作用因茶叶中富含的茶多酚、黄酮醇、咖啡碱等活性物质相继被人们发现而得到重视。有研究表明，茶的抗氧化和抗癌成分主要归因于茶多酚，其具有抑制肿瘤细胞增殖和侵袭的作用[8 – 10]。还有研究表明，茶多酚可以诱导人肺癌H460细胞凋亡，并阻断细胞周期于G1期[11]。茶饮品对肺癌的保护作用机制主要是茶多酚通过上调p53蛋白和下调survivin蛋白、血管内皮生长因子的表达，从而对肺部恶性肿瘤达到预防和干预的作用[12]。本研究结果显示，饮茶的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原发性肺癌发病风险为不饮茶的非吸烟非饮酒人群的0.457倍（OR = 0.457，95 % CI = 0.341～0.613），提示饮茶为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原发性肺癌发病的保护因素，与许小琴等[13]研究结果一致。本研究结果显示，饮用绿茶在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原发性肺癌发病中具有明显的保护作用（OR = 0.493，95 % CI = 0.326～0.745），与韩仁强等[14]研究结果一致。本研究结果还显示，饮茶年限、每周饮茶次数、饮茶浓度和每月饮茶量均与原发性肺癌发病风险存在剂量 – 反应关系（均 P < 0.001），即随着饮茶年限、每周饮茶次数、饮茶浓度以及每月饮茶量的增加，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原发性肺癌发病的危险性降低，与许小琴 [15]和陈星[16]的研究结果均一致，提示饮茶对原发性肺癌的防治具有积极作用。
有实验研究表明，奶制品作为钙、维生素D和蛋白质的良好来源，具有免疫调节活性和抗癌的作用[17]，但在人群流行病学研究中奶制品与肿瘤的关系并不一致[18 – 22]。Desrouillères等[18]研究结果表明，乳酸菌可以在结肠直肠癌预防中发挥潜在作用；而Maliou等[19]的一项调查显示，牛奶增加了女性的身高、早期月经初潮、更年期延迟和较高的出生体重等乳腺癌的危险因素，并与更高水平的胰岛素样生长因子 – Ⅰ（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Ⅰ，IGF-Ⅰ）有关；在一项关于驴奶对A549人体肺癌细胞抗增殖和抗肿瘤作用的研究中，发现驴奶的活性成分不仅可以直接抑制肿瘤的扩散，还可通过激活淋巴细胞和大吞噬细胞间接杀死肿瘤细胞 [22]。本研究结果显示，食用奶制品的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原发性肺癌发病风险为不食用奶制品的非吸烟非饮酒人群的0.503倍（OR = 0.503，95 % CI = 0.387～0.653），且食用奶制品频次和饮奶量均与原发性肺癌发病风险存在剂量 – 反应关系（均 P < 0.001）。提示食用奶制品对原发性肺癌发病具有保护作用。
本研究结果还显示，饮茶和食用奶制品对原发性肺癌发病存在相乘交互作用（P交互 = 0.001），饮茶和食用奶制品的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原发性肺癌发病风险为不饮茶和不食用奶制品的非吸烟非饮酒人群的0.195倍（OR = 0.195，95 % CI = 0.129～0.294）。有实验结果表明，茶多酚中加入乳铁蛋白较单独使用茶多酚对抑制癌细胞的增殖具有更强的作用[23]；也有流行病学研究表明，在非吸烟非饮酒人群中，同时拥有饮茶和食用奶制品行为能够明显降低肿瘤的发生[24]。提示同时饮茶和食用奶制品对预防原发性肺癌发病具有更强的保护作用。
综上所述，茶和奶制品的摄入均可降低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原发性肺癌的发病风险，尤其在联合作用时降低得更为明显。本研究通过纳入非吸烟非饮酒人群分析茶及奶制品摄入与原发性肺癌发病的关系，避免了吸烟和饮酒引起的混杂干扰，同时对性别、年龄、民族、文化程度、体质指数、家庭场所被动吸烟、工作场所被动吸烟、肺部疾病史、肿瘤家族史、厨房油烟情况等混杂因素也进行了调整，也可排除其他因素的影响获得较为可靠的结果。但作为传统的病例对照研究，本研究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如在回顾性研究中回忆偏倚是难以完全避免的，因而在研究实施中应注意进行质量控制，对变量给予明确的定义，并在今后的研究中进一步扩大样本量来对此结果进行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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