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公共卫生  2019, Vol. 35 Issue (8): 1091-1094   PDF    
辽宁省社区工作者职业倦怠状况及影响因素分析
王作宝, 王学工, 李坚    
东北大学文法学院公共事务管理研究所,辽宁 沈阳 110169
摘要目的 了解辽宁省社区工作者职业倦怠状况与影响因素。方法 2018年2 — 5月,采用李超平修订的中文版工作倦怠量表(MBI-GS)对辽宁省14个市1 491名社区工作者进行问卷调查,利用 χ2检验和非参数秩和检验进行单因素分析,利用有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进行职业倦怠危险因素分析。结果 辽宁省社区工作者情绪衰竭维度、去人格化维度和低成就感维度平均得分分别为(14.01 ± 8.20)、(8.39 ± 6.98)、(12.42 ± 8.23)分,倦怠检出率分别为33.27 %、32.66 %和13.88 %;总体职业倦怠检出率为41.92 %,轻度、中度和重度倦怠检出率分别为17.17 %、11.60 %和13.15 %;老旧小区、低龄、高学历、患有慢性疾病、工作年限长、一人多岗、低收入、区域经济发达是总体职业倦怠的危险因素(P < 0.05)。结论 辽宁省社区工作者职业倦怠状况较为严重,应减轻他们的工作负担,关注其职业生涯发展,提高待遇水平,提升工作能力,开展减压疏导。
关键词社区工作者     职业倦怠     影响因素     辽宁省    
Prevalence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job burnout among community workers in Liaoning province
WANG Zuo-bao, WANG Xue-gong, LI Jian     
Institution of Public Affairs,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Law, Northeastern University, Shenyang, Liaoning Province 110169,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amine the prevalence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job burnout among community workers in Liaoning province. Methods We recruited 1 491 community workers in 14 cities across Liaoning province using quota and convenience sampling and then conducted a self-administered survey among the workers with Maslach Burnout Inventory-General Survey (MBI-GS) revised by Li Chao-ping. Chi-square test and non-parametric rank sum test were applied in univariate analysis and sequential multi-class logistic regression was used to analyze risk factors of job burnout. Results Among the participants, the overall detection rate of job burnout was 41.92% and the detection rates of mild, moderate and severe burnout were 17.17%, 11.60%, and 13.15%, respectively. The mean job burnout domain scores were 14.01 ± 8.20, 8.39 ± 6.98, and 12.42 ± 8.23 for exhaustion, cynicism, and inefficacy and the detection rates for the three domains-related job burnout were 33.27%, 32.66%, and 3.88%. The significant risk factors for overall job burnout included working in communities in old residential areas, at younger age, with high academic qualifications, having chronic diseases, with more working years, having multitask in routine work, with low income, and living in economically developed regions (P < 0.05 for all). Conclusion The prevalence of job burnout is relatively high among community workers in Liaoning province and measures should be developed to improve the situation.
Key words: community workers     job burnout     influencing factor     Liaoning province    

职业倦怠(job burnout)是指个体由于不能有效应对工作中的持续性压力所产生的情绪、精神和身体疲惫的状态[1],包括情绪衰竭(exhaustion)、去人格化(cynicism)和低成就感(inefficacy)3个维度[2]。社区工作者作为基本公共服务的直接提供者,其工作内容涵盖了基层社会治理的方方面面,服务对象覆盖了每一个社会成员,工作之复杂、对象之多元、任务之琐细几乎超过所有职业。本研究于2018年2 — 5月采用配额方便抽样的方法对辽宁省14个市的共计1 491名社区工作者进行问卷调查,旨在评估该群体的职业倦怠水平,分析影响因素,为缓解社区工作者职业倦怠,维护身心健康,更好推进辽宁省社区工作队伍建设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为进行区域间的比较,根据2016人均GDP将辽宁省14个市分成3类。Ⅰ类地区人均GDP在5万元以上,包括沈阳、大连、盘锦、本溪;Ⅱ类地区人均GDP在3万元~5万元,包括鞍山、抚顺、丹东、锦州、营口、辽阳;Ⅲ类地区人均GDP在3万元以下,包括葫芦岛、阜新、朝阳、铁岭。采用配额方便抽样方法进行抽样,首先,在研究设计阶段,综合考虑研究需要及成本因素,本研究拟在全省搜集1 400名社区工作者样本进行研究,平均每个城市100名,实际执行过程中,在确保区域覆盖的前提下结合调查进展情况按照每个城市80~110人的配额开展调查;其次,根据各市市辖区人口规模确定各区的调查配额,共发放问卷1 519份,回收有效问卷1 491份,问卷有效回收率98.16 %。

1.2 方法

在知情同意在前提下,由经过统一培训的调查员进行问卷调查。问卷包括:(1)基本情况问卷:内容包括社区类型、性别、年龄、学历、婚姻状况、健康、工作年限、职位、岗位、收入、所在地共11项内容。(2)职业倦怠量表(Maslach Burnout Inventory-General Survey,MBI-GS):采用由李超平和时勘修订的量表[3],按照利克特7级打分方法计分,得分越高表示越频繁。1~5题为情绪衰竭维度,6~9题为去人格化维度,10~15题为低成就感维度。为便于分析,对低成就感的6道题目进行反向计分[4]。将3个维度从高到低排序,高于上1/3处的临界值(情绪衰竭、去人格化和低成就感维度分别为15分、10分和17分)视为在该维度上检出倦怠。3个维度均无倦怠,视为无职业倦怠;在1个、2个、3个维度上检出倦怠分别视为轻度倦怠、中度倦怠和重度倦怠[5]

1.3 统计分析

应用SPSS 20.0进行统计分析。单因素分析采用χ2检验、非参数秩和检验。倦怠检出的危险因素采用有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进行分析。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一般情况

1 491人中男性175人(11.7 %),女性1 316人(88.3 %);18~34岁576人(38.6 %),35~44岁667人(44.7 %),≥ 45岁248人(16.6 %);高中及以下学历99人(6.6 %),大学专科学历659人(44.2 %),大学本科及以上学历733人(49.2 %);未婚238人(16.0 %),已婚1 196人(80.2 %),离婚或丧偶57人(3.8 %);患有慢性疾病245人(16.4 %),无慢性疾病1 246人(83.6 %);从事社区工作 ≤ 5年453人(30.4 %),6~10年610人(40.9 %),≥ 11年428人(28.7 %);月收入(不含年终奖励) ≤ 2 000元923人(61.9 %),2 001~3 000元419人(28.1 %),≥ 3 001元149人(10.0 %);社区党组织书记或居委会主任202人(13.5 %),社区党组织副书记或居委会副主任319人(21.4 %),社区党组织委员或居委会委员278人(18.6 %),普通工作人员692人(46.4 %)。

2.2 职业倦怠得分与总体倦怠检出情况(表1
表 1 辽宁省社区工作者职业倦怠得分与总体倦怠检出情况

辽宁省社区工作者总体倦怠检出情况为无倦怠866人(58.08 %),轻度倦怠256人(17.17 %),中度倦怠173人(11.60 %),重度倦怠196人(13.15 %)。情绪衰竭维度、去人格化维度、低成就感维度倦怠检出率分别为33.27 %(496/1 491)、32.66 %(487/1 491)和13.88 %(207/1 491),3个维度平均得分分别为(14.01 ± 8.20)、(8.39 ± 6.98)、(12.42 ± 8.23)分。

2.3 不同特征社区工作者分维度职业倦怠检出情况单因素分析(表2
表 2 不同特征社区工作者分维度职业倦怠检出情况单因素分析

3个维度的检出率均呈现老旧小区社区工作者 > 非老旧小区( P < 0.01),男性 > 女性( P < 0.05),18~34岁 > 35~44岁 > 45岁及以上人群( P < 0.01),患有慢性疾病 > 无慢性疾病( P < 0.01),在社区工作6~10年 > 工作11年及以上 > 工作5年及以下( P < 0.01),“一人多岗” > “一人一岗”( P < 0.05),月均收入2 000元及以下 > 月均收入3 001元及以上 > 月均收入2 001~3 000元( P < 0.01),Ⅱ类地区 > Ⅰ类地区 > Ⅲ类地区( P < 0.01);在情绪衰竭、去人格化2个维度上本科及以上学历 > 大学专科学历 > 高中及以下学历( P < 0.01),但在低成就感维度上检出率排序为本科及以上学历 > 高中及以下学历 > 大学专科学历( P < 0.01);已婚社区工作者在去人格化维度上的检出率最低( P < 0.05),但在另外2个维度上不同婚姻状态的检出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P > 0.05);普通工作人员在去人格化和低成就感维度上的检出率最高( P < 0.05),在情绪衰竭维度上不同职位的检出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P > 0.05)。

2.4 不同特征社区工作者总体职业倦怠检出情况单因素分析(表3
表 3 不同特征社区工作者总体职业倦怠检出情况单因素分析

非参数秩和检验(Mann-Whitney或Kruskal-Wallis)发现,不同小区类型、性别、学历、年龄、健康状况、工作年限、岗位、收入、区域和职位的社区工作者总体职业倦怠程度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 < 0.05)。结合实际数据可以得出老旧小区、男性、年轻人、高学历、患有慢性疾病、工作年限较长、一人多岗、低收入、Ⅱ类地区的社区工作者总体职业倦怠情况较严重;社区党组织委员或社区居委会委员相比其他工作人员倦怠情况较轻。不同婚姻状态的社区工作者之间总体职业倦怠检出情况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2.5 不同特征社区工作者总体职业倦怠检出情况有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表4
表 4 社区工作者总体倦怠检出情况有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结果显示,老旧小区、低龄、高学历、患有慢性疾病、工作年限长、一人多岗、月均收入低、区域经济发达是总体职业倦怠的危险因素;职位、婚姻和性别未能进入回归模型。

3 讨 论

面对日趋多样的服务内容、更加多元的服务对象以及不断提高的服务标准,部分社区工作者处于职业倦怠状态。本研究显示,辽宁社区工作者情绪衰竭维度得分最高(14.01 ± 8.20)分,去人格化(8.39 ± 6.98)分和低成就感(12.42 ± 8.23)分略低,倦怠检出率分别为33.27 %、32.66 %和13.88 %。有41.92 %的社区工作者检出倦怠,轻度、中度和重度倦怠的社区工作者分别占到17.17 %、11.60 %和13.15 %。

老旧小区、低龄、高学历、患有慢性疾病、较长工作年限、一人多岗、月均收入低、区域经济发达是总体职业倦怠的危险因素。从工作特征来看,老旧小区的社区工作者职业倦怠问题更严重,原因可能在于老旧小区缺乏现代物业服务,居民收入水平低、年龄大,需要社区提供的服务多;同样一人多岗的社区工作者由于从事的事务更为繁杂,压力也更大;工作6~10年者在3个维度上的倦怠检出率均最高,这与李津强[6]对厦门市3个社区工作者的研究结论一致,原因可能在于他们已经缺少了工作初期的激情,且由于工作内容琐碎重复,没有了新鲜感,也不像年限更长的社区工作者那样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取得了较多的成绩,从而倦怠感更强[7];收入在2 000元以下的社区工作者3个维度的检出率最高,且总体倦怠中度和重度倦怠检出率高于其他人群,表明收入是影响社区工作者职业倦怠的重要因素,这与关于其他职业人群的一些研究结果一致[810]

从个人特征来看,低龄社区工作者刚刚走上工作岗位,工作经验不足,加上对个人职业生涯有更高的期望,导致倦怠程度较高;学历越高,倦怠检出率越高,总体倦怠程度也越高,原因可能在于高学历人群对于工作有更高的期望,而基层工作多是琐碎事情,难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加上长期的学习经历使其缺乏与居民打交道的经验和技巧,导致倦怠问题较为严重。从区域划分来看,Ⅱ类地区的社区工作者在3个维度及总体倦怠上的检出率均最高,且总体倦怠程度更高,Ⅲ类地区社区工作者的倦怠问题最轻。原因可能在于Ⅲ类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相对落后,公民权利意识相对淡薄,社区工作者的自我定位更倾向于管理者而非服务者,工作压力和协调与居民关系的压力相对较小,且Ⅲ类地区收入普遍较低,社区工作者虽然收入不高,但作为“公职人员”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从而倦怠感较低;Ⅰ类地区社会发展较为成熟,处理社区事务和协调与居民关系方面更多依靠规章制度,压力相对较小,且收入水平较高,因而倦怠感要低于Ⅱ类地区。

鉴于上述分析,应该重视社区工作者的职业倦怠状况,减轻社区工作者的工作负担,注重其职业生涯规划与发展,提高他们的收入水平,更好实现个人价值,还要加强工作技能培训,提高应对工作中问题与矛盾的能力。同时,积极开展减压疏导和心理干预活动[11],降低其倦怠水平,改善健康状况,不断提高社区工作质量和效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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