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公共卫生  2018, Vol. 34 Issue (9): 1266-1269   PDF    
家庭关怀度和社会支持对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影响
杨小娇, 汪凤兰, 张小丽, 邢凤梅    
华北理工大学,河北 唐山 063000
摘要目的 探讨家庭关怀度与社会支持对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的影响。方法 于2016年10月采用整群抽样法, 对河北省邯郸市1 455名≥60岁老人应用家庭关怀度指数量表(APGAR)、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SRS)、健康促进生活方式评定量表–Ⅱ(HPLP-Ⅱ)及自编的一般情况问卷进行入户调查。结果 与低家庭关怀组相比,高家庭关怀组的老年人健康促进总分及各维度得分较高(P < 0.05)。社会支持满意组的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得分较高( P < 0.05)。家庭关怀度和社会支持与老年健康促进行为呈正相关( r = 0.531,P < 0.05)。多元逐步回归分析结果,婚姻状况( β ′ = 4.458,β = 0.096)、月收入(β ′ = – 1.728,β = – 0.080)、家庭结构(β ′ = 2.463,β = 0.072)、慢性病(β ′ = – 4.188,β = – 0.200)、长期用药(β ′ = 3.572,β = 0.085)、家庭关怀度(β ′ = 2.344,β = 0.164)、社会支持(β ′ = 1.263,β = 0.528)是健康促进行为的影响因素,可解释健康促进行为47.4 %的变异量。结论 家庭关怀度和社会支持影响老年人的健康促进行为。
关键词老年人     家庭关怀度     社会支持     健康促进行为    
Impact of family care and social support on health promotion behavior among older residents
YANG Xiao-jiao, WANG Feng-lan, ZHANG Xiao-li, et al     
North Chin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ngshan, Hebei Province 063000,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family care and social support on health promotion behaviors among elder residents. Methods A total of 1 455 community residents aged 60 years and over were recruited with random cluster sampling in Handan municipality of Hebei province; then we conducted a household survey among the elderly using a general questionnaire, Family Adaptation, Partnership, Growth, Affection and Resolve (APGAR) Scale, 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 (SSRS), and Health Promoting Lifestyle Profile-Ⅱ (HPLP-Ⅱ) during October 2016. Results The overall and domain scores of HPLP-Ⅱ were higher among the elderly with high family care than among those with low family care (P < 0.05). The health promotion behavior score was higher among the elderly perceiving good social support than among those perceiving general or poor social support ( P < 0.05). The health promotion behavior wa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overall score of family care and social support ( r = 0.531, P < 0.05). Stepwise multivariate regression analysis reveale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health promotion behavior in the elderly as following: marital status (regression coefficient [ β ′] = 4.458, standard regression coefficient [β] = 0.096), monthly income (β ′ = – 1.728, β = – 0.080), family structure (β ′ = 2.463, β = 0.072), with chronic disease (β ′ = – 4.188, β = – 0.200), having long-term medication (β ′ = 3.572, β = 0.085), family care (β ′ = 2.344, β = 0.164), and social support (β ′ = 1.263, β = 0.528); all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contributed to 47.4 % of the total variation in health promotion behavior. Conclusion Family care and social support influence health promotion behaviors among community elderly.
Key words: elderly people     family care     social support     health promotion behavior    

人口老龄化已成为全球性问题,中国同样也面临着日益严峻的老龄化。国家卫计委指出中国人口老龄化具有规模大、速度快、不平衡和“未富先老”等特点,在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人口老龄化面临的挑战和压力突出表现在日益沉重的养老保障负担、迅速膨胀的医疗卫生消费支出和需求渐增的老年社会服务上,而上述3方面的挑战和压力均受到老年人身体健康状况的直接影响。老年人平均寿命延长,但总体健康状况欠佳,老年人群健康促进就显得尤为重要[1]。大多数老年人长期居住在社区,并以家庭作为生活中心。家庭是人类社会最基本、最重要的生活单位,基本功能是为家庭成员生理、心理、社会支持等方面的健康发展提供一定的环境条件。本研究以河北省邯郸市社区老年人为对象探讨家庭关怀度与社会支持对老年健康促进行为的影响,为更好地促进老年人的健康状况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2016年10月采用整群抽样方法,随机抽取河北省邯郸市的3个行政区中的1个行政区(复兴区),再随机抽取该行政区中的1个社区(建安社区)的老年人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年龄 ≥ 60岁。(2)知情同意并自愿参与研究者。排除标准:(1)中、重度认知功能障碍和精神疾病者。(2)视力或听力障碍者。(3)患有严重躯体疾病者。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自行设计一般情况调查表:包括年龄、性别、婚姻状况、文化程度、主要经济来源、月收入、家庭结构、职业、慢性病、长期用药、体质指数(body mass index,BMI)等。(2) 家庭关怀度指数量表(Family Adaptation,Partnership,Growth,Affection and Resolve,APGAR):又简称为家庭APGAR问卷,由Smilkstein[2]编制,本研究使用的是由张作记等翻译并修订的家庭功能评定量表。包括由5个条目:家庭适应度、合作度、成长度、情感度、亲密度。每个条目采取3级评分法,分值越高,家庭关怀度越好。总分0~3分表示家庭功能严重障碍,4~6分表示家庭功能中度障碍,7~10分表示家庭功能良好。(3)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该量表由肖水源[3]设计,包括3个维度共10个条目:客观的支持度(3个)、社会支持的利用度(3个)和主观的支持度(4个),总分为10个条目计分之和(12~66分),各维度得分和总分分值越高,社会支持度越高。总分 ≤ 22分,为获得社会支持较少,23~44分为具有一般社会支持度,45~66分为具有满意的社会支持度。(4)健康促进生活方式评定量表(Health Promoting Lifestyle Profile-Ⅱ,HPLP-Ⅱ):该量表最早由Pender提出后由Walker等[4]于1995年修改,中文版健康促进生活方式评定量表由李彩虹等翻译并使用,此量表共48个条目6个维度:压力应对、自我实现、健康责任、人际关系、营养行为、运动行为。运用Likert 4级计分法,得分越高代表健康促进行为水平越高。

1.2.2 调查方法

获得研究对象知情同意后,由经过统一培训的8名在校研究生及本科生在街道居民委员会相关部门配合下,进入社区进行调查。指导老年人根据自身情况认真填写,回收问卷时调查员逐份查证问卷填写的完整性,以保证问卷的填写质量。本次共发放问卷1 455份,回收有效问卷为1 371份,应答率为94.22 %。

1.3 统计分析

将收集的数据录入Excel 2007建立数据库,所有数据采用SPSS 17.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采用 $\bar x \pm s$ 进行统计学描述,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或方差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法分析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度与健康促进行为的相关性,利用多元逐步回归分析健康促进行为的影响因素。

2 结 果 2.1 一般情况(表1

调查的1 371名老年人中男性538名,女性833名,年龄范围60~94岁;主要经济来源为退休金(86.9 %,1 191人),有慢性病者1 025名(74.8 %),长期用药者居多(68.6 %,941人),未和子女同住的老人的比例较高(67.3 %,923人)。

表 1 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的一般情况(n = 1 371)

2.2 家庭关怀度对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的影响(表2

不同家庭关怀度的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得分不同,与低家庭关怀组相比,高家庭关怀组的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总分及各维度得分较高(P < 0.05)。

表 2 不同家庭关怀度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比较(n = 1 371, $\bar x \pm s$

2.3 社会支持对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的影响(表3

社会支持程度不同老年人的健康促进行为不同:从社会支持满意到社会支持一般、社会支持少,老年人的健康促进行为得分逐级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

表 3 不同社会支持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比较(n = 1 371, $\bar x \pm s$

2.4 家庭关怀度和社会支持与健康促进行为的相关性分析(表4

Pearson相关分析显示,家庭关怀度和社会支持与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均呈正相关(P < 0.05),家庭关怀度与社会支持水平越高,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越好。

表 4 健康促进行为与家庭关怀度和社会支持的相关性分析

2.5 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影响因素的多因素分析(表5

以健康促进行为总分为因变量,选择一般资料及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度为自变量,进行多元逐步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婚姻状况、月收入、家庭结构、慢性病、长期用药、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度是健康促进行为的影响因素,可解释健康促进行为水平47.4 %的变异量。有配偶,月收入高,夫妻2人同住,慢性病数量少,长期用药,高家庭关怀度和社会支持满意的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较好。

表 5 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影响因素的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3 讨 论

不同婚姻状况、月收入、家庭结构、患慢性病数量和是否长期用药是影响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的因素。有研究表明,婚姻状态对老年人的负性情绪有显著的影响,无配偶老年人的负性情绪明显高于有配偶老年人[5],配偶是老年人沟通的主要对象,生活上可以相互照顾和影响,并获得情感支持,进而对老年人的健康促进行为产生正向影响;经济收入较高的老年人由于文化程度较高,对自身的健康关注度均较高,能够更准确地评估自身健康状况并且做出适当的调整,并通过自身对健康状态的需求做出提高健康促进行为的反应来提高老年人群的健康水平,这与庄嘉元[6]调查结果一致;计划生育实施后我国家庭结构趋于小型化,“四二一”“四二二”的家庭结构增多,生活节奏的加快,子女照顾老人的时间、精力大大减少,协助和监督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的时间减少;老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大部分老年人患有不同程度的慢性疾病,需长期用药,有研究表明慢性病数量、用药的种类与是否长期用药直接反应了老年人的健康水平[6]。需长期用药的老年人,因经济负担的加重与频繁的治疗,自行采取减缓、中断甚至放弃治疗,造成病情迁延、症状反复和加重,并且出现负性情绪,导致对自身的健康促进行为失去信心[7]

多元逐步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家庭关怀度对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有正向的影响作用。有研究表明,家庭关怀度越好老年人健康行为水平越高[8]。可见,家庭关怀度对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具有一定的影响。不同家庭关怀度下健康促进各维度得分从高到低依次为压力应对、自我实现、健康责任、营养行为、人际关系、运动行为,健康促进行为弱化在压力应对和自我实现方面最显著,分析原因可能于本研究中调查对象60~70岁年龄阶段的人数居多有关(52 %),这个年龄阶段的老年人退休后,面临着生活模式与社会支持的转变,老年人自我实现感大大降低。并且子女则多忙于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对父母情感上的关怀相对减少,家庭关怀度降低,对老年人压力应对的支持相应降低,导致老年人情绪低落,健康促进行为能力降低[9]。家庭是一个自然的支持系统,扮演着保护和促进老年人健康的重要角色。家庭的温暖与关怀能够促使老年人积极应对压力,增进其健康促进行为,提高生活质量[10]

社会支持是个体通过正式或非正式的途径与他人或群体接触并获得物质、信息、情感支持和自我价值感。本研究结果显示,社会支持进入了一以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为应变量的多元逐步回归方程,对老年人健康促进行为产生正向影响,且影响作用最大。以往研究发现,社会支持与老年人个体情感需要、生理需要、生活质量、健康水平呈正相关,表明社会支持是一种积极的应对方式[11],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对于老年人而言,社会支持大多来源于家庭、亲属、朋友、社区等组织或个人,是一种可调控的因素[12],需要我们从多方面给予关注,帮助老年人建立一个以家庭为核心、有效的社会支持系统,从而提高老年人的健康促进行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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