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国电讯事业和核能、核技术应用事业的不断发展, 在给人们带来福祉的同时, 已成为继水、气、噪、渣四大污染后的又一环境污染公害。辐射既包括电离辐射及电磁辐射, 同时也包括光辐射、热辐射等其他相关的物理辐射。科学和实践早已证明, 放射性对人体有危害:轻则使人体免疫力下降, 损伤造血功能; 重则造成不育, 患白血病, 甚至当场死亡。电磁辐射除对公用电器进行干扰外, 对人体的危害主要有致热效应和非致热效应, 并引起高烧、头痛、精神衰弱、失眠等。

辐射污染是一种特殊而重要的环境污染要素, 与其他环境污染要素相比, 它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无色、无味的能量或射线污染, 同时又具有应用与污染并存的特点, 所以控制辐射环境污染只能使其控制在可接受的尽量低的水平上。也正是由于辐射污染的这一重要而突出的特点, 它不但对公众的身体健康造成损害, 而且对人们的心理活动具有明显和潜在的影响。

1 典型案例与点评

近几年来, 由于工作上的原因, 笔者接触和接待处理了近百起有关辐射环境的信访和投诉案件。虽然这些案件投诉原因各异、内容五花八门, 但综合分析可以看出, 还是有某些共性的东西。为此, 现将有代表性的几个案例介绍如下:

(1) 一已退休老者, 半年多来, 不断到卫生部门、无线委及环保部门信访并反映:楼上的住户买了一台频谱治疗仪, 每天从楼上对着他发射微波, 目的是要害他。发射时, 能发出绿色的光束, 他看的非常清楚。所以要求环保部门派人去楼上住户家核实并处理此事, 有关部门派出工程技术人员到他家里实地勘察。一进家门, 工程技术人员惊呆了:天花板上、四周墙壁上, 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铜线, 像蜘蛛网似的。他听人家说, 这种金属网能防微波。而且在夏末时节, 怕有辐射吓得门窗都不敢开。技术人员现场测试表明, 电磁辐射水平很低, 属正常的本底水平。但他不相信, 希望我们在晚上再来测试。后来, 经过有关人员的多次讲解和开导, 才逐渐消除了那种奇特的幻觉。

点评:从行为语言上可以看到, 当事人已具有幻觉和妄想等表现, 为典型的心理疾病(精神病性心理紊乱), 如果不加以疏导和心理治疗的话, 有可能发展为轻度的精神疾病。

(2) 一中年女士, 事业有成, 风风火火。自从某通讯公司在其住房对面建起一个发射基站后, 问题就来了。只要看到基站的发射天线, 心里就害怕, 有时吓得不敢回家住。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出现各种不适, 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不过有一个特点, 在她使用手机时无任何不良影响。因而她要状告某市通讯公司并要求拆除移动基站和索赔, 请求省环境部门协助监测和取证。辐射环境管理部门派出现场监测小组, 严格按有关规范布点监测, 基站的辐射水平并未超过有关的管理限值。

点评:由于建起了通讯发射基站, 从而产生了精神压力, 由这种压力带来了心理障碍, 属较轻的心理紊乱。如果不加以调整的话, 可发展成为心理疾病边缘状态, 进而影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3) 某局一副局长, 为部队转业干部有较高文化, 年轻有为。到局上班不久, 所使用的微机时常出现雪花等干扰现象, 而且从一楼到五楼的这几个房间都有这种现象。在查找原因时, 他想到了可能是电磁波的影响。他知道电磁福射的危害非常大, 这可不得了。后来, 他只要一进局办公大楼的门, 全身上下就不舒服, 精力不集中, 十分的紧张。最近做了一次血常规化验, 结果异常, 不得不找辐射环境管理部门来监测。工程技术人员在现场并未发现办公楼附近有高压输变电线路或设施、广播电视发射塔或移动通信发射基站等, 不应有那么强的电磁辐射。实际监测表明:辐射水平远低于有关管理限值。

点评:由于使用电器出现干扰而引发的较为严重的心理问题, 进而由心理因素而产生了生物因素的各种不适表现。这是人类健康因素中由心理因素而引发躯体疾病的典型事例。

(4) 某烟厂一对年轻的白领夫妇, 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前几年单位分了一套房子, 并做了装修。近两年来, 女儿时常生病, 白血球降低, 全家人很着急。最近, 年轻夫妇也出现了身体不适, 经检查白血球降低。另外, 他们还感觉到:只要离开这个房子几个月, 其一切化验指标均会正常。多方求医毫无结果, 在医生的提示下, 来环保部门咨询并要求做测量。经技术人员严格的布点监测, 其室内的放射性水平并不高于本市的本底值。

点评:女儿生病全家人很着急, 其发病和治疗规律又给这对年轻的白领夫妇一种心理暗示, 进而引起躯体的不适, 出现了轻度心理问题。在日常生活中这种情况较多, 只要加以调适, 不难消除心理问题。

2 分析与探讨

保护环境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保障公众的身体健康。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对于人类健康的有关定义, 人类的健康包括三个方面的含义:一是人躯体的健康, 即没有各类病疾; 第二是人的精神和心理上的健康, 即无心理障碍和精神病疾; 第三是社会适应能力良好。健康的概念大大超出了人们常常所认为的是否患有疾病的范围。因此, 一个人是否健康, 要从他的躯体、心理和社会适应能力三个方面去综合评价。环境污染给人类带来的各种躯体上的病疾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在各个医学领域都做了大量的科学研究, 但是作为人类健康的一个重要方面———心理因素, 则没有引起人们应有的关注。

由上述案例可以看出, 与常规的环境污染因素有所不同:当水被污染时, 可以看得到; 大气有了污染, 可以去治理或换个环境。但如果有辐射的话, 一是人们看不见, 二是能量污染, 三是不易治理, 在对辐射污染不十分了解的情况下, 则会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久而久之有可能带来心理的各种不适或产生相应的心理障碍, 更有甚者会产生精神疾病。所以, 辐射环境不但对人们的心理活动有影响, 而且因辐射所特有的污染特征, 加之辐射污染具有相当的隐蔽性, 其对人们心理的影响比非辐射环境污染因素要大的多。

在这几个典型案例中, 可以分为两种不同的情况, 前两个案例是在有了频谱治疗机及建起了移动通信发射基站以后, 由于当事人对这些设备设施不甚了解, 只知其有辐射污染或辐射伤害, 但又不知如何防护或了解不全面的情况下, 产生了一定的心理问题。而后两个案例则相反, 在有了一定身体不适后, 苦思原因不得而知时, 不得不联想到了辐射污染, 从而产生了心理上的不协调, 进而对个人心理带来不同程度的影响。因此可以认为, 辐射环境对人们心理上的影响, 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主动型心理影响, 另一种是被动型心理影响。主动型心理影响要比被动型心理影响大的多, 带来的后果也要严重的多, 它是辐射环境对人们心理影响的主要因素。

心理影响程度与所受教育的文化程度有关。包括以上几个案例在内, 几年来的实践表明, 在所有心理投诉或信访案件中, 当事人一般文化程度较高, 可以说都有中专以上的文化程度。这就表明:辐射环境对人们心理上的影响, 与人们的受教育程度有关, 且随着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而不断增强。也就是说, 对文化程度较低的人而言, 影响不是很大或根本没有影响, 这与理论心理学上的普遍规律是一致的。这就是为什么, 随着国民经济的不断发展、人们物质和精神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 辐射环境的投诉和信访案件不断增加。同时也就意味着, 今后这类投诉案件会随着生活水平和受教育程度的进一步提高而大幅度的增加。

辐射环境污染不但给人们带来可怕的疾病, 同时也会对人们的心理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因而辐射环境污染对人们心理上的影响, 已不仅是有无的问题, 而且是一个相当严重的健康问题。由于经济及社会文化等诸多方面的原因, 国人对心理学的认知程度与一些发达国家相比有一定的差距, 加之环境对人类心理影响方面的研究无论是国外还是在国内均为空白。因而, 辐射环境污染对生物心理影响程度究竟有多大、如何量化和测算、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数学估算模型等等, 均需在借鉴其他心理学理论的基础上, 做大量的基础性研究和进一步的理论探讨, 最终建立一门完整的环境心理学学科。

管理实践和典型案例进一步表明, 为了应对不断发展的新形势, 必须尽快建立起一整套的有关辐射环境对公众心理影响的国家标准。为了保护环境, 我国出台了一系列保护环境的法律法规及其与之相配套的标准, 如水资源保护法、大气环境保护法等。但环境对公众的心理影响则没有相应法律法规和标准。即使是在建设项目环境影响评价中, 仅有公众参与调查这一内容。在一个什么样的“心理影响限值”内, 该项目是可行的, 否则就是不可行的, 缺乏可操作性。

3 结论

辐射环境对人们的心理不但有影响, 而且是相当严重的, 且随着生活水平和受教育程度的不断提高, 辐射环境所带来的严重的心理问题会成为一个严重影响公众身心健康的重要的环境影响因素。进一步加强环境对心理影响的研究, 在不断探索的基础上, 建立起完整的可以量化的数学关系模型, 以利于有关部门制定科学而可靠的“心理影响标准”。从保护公众心身健康的角度出发, 强化环境对公众心理影响的法律地位。加强有关辐射环境基础知识的宣传, 认识和了解辐射应用的正当性原则, 进一步降低公众的心理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