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Vol. 54
2. 山西大学化学化工学院, 山西 太原 030006;
3. 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药物研究所, 北京 100050
2. College of Chemistry and Chemical Engineering, Shanxi University, Taiyuan 030006, China;
3. Institute of Materia Medica, Chinese Academy of Medical Sciences and Peking Union Medical College, Beijing 100050, China
中药配伍方剂是中医临床用药的重要形式, 方剂的最小元素为单味中药, 其次为药对。药对又称对药, 是医家在基于药性和长期的遣方用药中, 逐渐积累经验所得来的应用形式。药对之间可以相互促进增强药效, 或者相互制约以减弱毒性, 相反相成, 有着组成结构简单、配伍特点取效明确等特点, 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其中, 柴胡-白芍药对是临床常用药对, 柴胡疏肝气, 白芍养肝血, 二者以白芍之酸敛, 制柴胡之辛散; 用柴胡之辛散, 又佐白芍之酸敛, 相互依赖、相互促进, 互制其短而展其长, 是疏肝养肝, 体用兼顾之最佳配伍。早在清初, 著名医家陈士铎便将柴胡-白芍药对灵活运用于各类疾病, 如用于治疗心痛之极的“救痛安心汤”, 以柴胡白芍解肝气之郁, 炒栀子、贯仲泄肝火之暴, 一剂而痛定, 再剂则痊愈。再如用于治疗瘕的“平肝消瘕汤”, 以柴胡白芍舒肝中之邪, 助脾胃之气, 则土气自安, 有形化为无形[1]。
目前国内外对柴胡、白芍的研究较多, 但大多集中在体外化学成分、药理作用等方面。研究表明, 白芍中主要化学成分为单萜及单萜苷类化合物, 其中芍药总苷为目前公认的活性物质, 具有抗炎、镇痛、抗菌、抗抑郁等活性[2]; 柴胡中以皂苷类化合物居多, 具有解热镇痛、镇定催眠、抗病毒等多种药理活性[3], 但对于二者的体内吸收及代谢情况目前研究较少, 对于白芍, 虽已有一定的研究, 但多集中于白芍中以芍药苷为代表的单萜苷类物质, 关于白芍中其他多酚及酚酸类物质的体内情况则研究较少; 对于柴胡, 则更多的是关注其药理活性以及体内某些成分的药代动力学。缺乏对柴胡-白芍药对入血成分及代谢产物的整体分析, 而药对配伍是通过协同作用发挥药效, 因此有必要对入血成分进行全面研究, 以明确药效成分, 阐明药效物质基础[4]。
由于中药成分多且复杂, 研究其药效物质基础必须以系统论和中药整体观为基础[5], 而中药血清药物化学则是以药物服用后的血中移行成分为分析目标, 阐明药物在体内的吸收成分种类, 代谢情况等信息。有助于快速、准确地对中药药效物质进行分析鉴定, 已成为研究中药药效物质基础的新方法之一[6]。本课题组前期建立了柴胡-白芍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UPLC-MS/MS)的化学成分分析方法, 鉴定了柴胡-白芍药对提取液的体外化学成分[7], 在此基础上, 本实验利用UPLC-QE-Orbitrap-MS技术进一步分析柴胡-白芍药对的血中移行成分及相关代谢产物, 通过比较柴胡-白芍药对提取液、给药后的含药血清以及空白血清, 初步鉴定19个入血原形成分以及39个相关代谢产物, 为进一步阐明柴胡-白芍药对的体内药效物质基础及后续配伍规律研究提供依据。
材料与方法仪器及试剂 超高效液相色谱与质谱联用仪(Thermo Scientific Q Exactive LC-MS), 美国Thermo公司; 色谱柱: Acquity UPLC HSS T3 (100 mm×2.1 mm, 1.8 μm), 十八烷基键合硅胶为填充剂, 美国Waters公司; KQ5200E超声波清洗器, 昆山市超声仪器有限公司; ZX-LGJ-18冷冻干燥机, 上海知信仪器技术有限公司; RV 10旋转蒸发仪, 德国IKA公司; 色谱乙腈、色谱甲酸(Fisher Scientific); 纯净水(杭州娃哈哈集团有限公司)。数据分析采用Xcalibur3.2软件处理系统(美国Thermo公司); Compound Discover 2.0 (美国Thermo Fisher公司)。
药物 柴胡(批号: 180801, 产地内蒙古)、白芍(批号: 181102, 产地安徽)均由山西和仁堂中药饮片有限公司提供, 经山西大学秦雪梅教授鉴定为正品。
动物 健康雄性SPF级SD大鼠(180 ± 20) g购于北京维通利华实验动物技术有限公司, 许可证号: SCXK (京) 2016-0006。实验期间饲养环境温度为(25 ± 1) ℃, 湿度为(55 ± 5) %, 12 h明暗交替光照, 动物保持自由饮水和进食。实验前适应性饲养1周。动物实验获得山西大学伦理委员会的批准。
药物制备 取柴胡-白芍药对(1:1)用10倍量70%乙醇浸泡1 h后回流提取1次, 倒出提取液, 再加10倍量70%乙醇提取, 每次2 h。合并提取液, 静置后过滤, 将滤液经旋转蒸发仪浓缩, 冷冻干燥, 干燥后称量所得粉末质量, 计算产率(柴胡-白芍药对提取物浸膏得率为11.2%), 4 ℃冰箱保存备用。药物使用之前用蒸馏水配制成1.008 g·mL-1 (相当于生药量90 g·kg-1)的大鼠给药药液, 超声溶解即得。
血清样本的制备 取SD大鼠16只, 随机分成空白组与给药组, 每组8只。实验前禁食一整夜但不禁水, 实验时给实验组灌胃柴胡-白芍提取液, 早晚各一次, 连续给药3天。同时, 空白组以同样的方式给同等体积的蒸馏水。最后一次给药后, 分别在15、30、45、60 min和3 h进行眼眶取血收集血清样本, 每个时间点采集1 mL, 静置30 min, 然后将采集到的血样在4 ℃、3 500 r·min-1条件下离心15 min, 收集上清, 分装, 并立即冻存在-80 ℃冰箱备用。空白血浆收集方式相同。
取大鼠空白血清及给药血清样品于冰水混合物中解冻, 各个时间点各取200 μL血清样品并混合, 得到1 000 μL混合血清样本, 加入3倍量甲醇, 涡旋60 s混匀, 在4 ℃、13 000 r·min-1条件下离心15 min, 移取上清液至另一EP管中, 室温下氮气吹干, 残渣用甲醇100 μL复溶, 涡旋60 s后, 在4 ℃、13 000 r·min-1条件下离心15 min, 取上清液待测。
色谱条件 ACQUITY UPLC HSS T3 (100 mm×2.1 mm, 1.8 μm)色谱柱; 柱温40 ℃; 流动相为0.1%的甲酸水溶液(A)-乙腈(B); 梯度洗脱程序: 0~8 min, 5%~10% B; 8~18 min, 10%~17% B; 18~26 min, 17%~20% B; 26~36 min, 20%~60% B; 36~40 min, 60%~100% B; 40~43 min, 100% B; 43~46 min, 100%~5% B; 46~50 min, 5% B。流速为0.3 mL·min-1; 进样量为2 μL。
质谱条件 采用电喷雾离子源正负离子检测的电离模式, 雾化气体为高纯度氮气(N2), 碰撞气体为高纯度氦气(He)。采用全扫描和二级质谱扫描, 质量扫描范围: 100~1 500 Da, 毛细管电压正负离子模式下分别为3.5、2.5 kV, 碰撞能量(CE) 50~80 V, 脱溶剂气体温度正负离子模式下300 ℃, 毛细管温度320 ℃, 鞘气流: 241 kPa, 辅助气流: 69 kPa。
数据处理方法 将柴胡-白芍药对提取液、含药血清、空白血清的UPLC-MS/MS图谱及数据导入Compound Discover 2.0 (美国Thermo Fisher公司)软件进行前处理, 包括峰提取、峰匹配, 将空白血清作为对照, 找出给药组存在而空白血清不存在的成分, 利用LC-MS/MS技术中的离子峰信息, 包括保留时间、质荷比、二级碎片等, 并结合相关文献数据对血中移行成分进行指认。将鉴定得到的血中移行成分化合物结构式(mol格式)导入Compound Discover 2.0中, 在体内代谢模式下分别计算每个化合物的所有Ⅰ相和Ⅱ相代谢产物, 得到化合物的保留时间、质荷比、反应类型、匹配度等一系列信息, 结合软件分析结果以及参考文献, 用给药血清的质谱数据进行验证, 推测原形成分可能的代谢产物。
结果 1 入血成分分析根据数据处理方法项下的分析方法, 结合对照品以及参考文献, 对大鼠灌胃柴胡-白芍药对后多个采血时间点的血清样本进行分析, 共鉴定了55个血中移行成分, 其中16个为原形成分, 39个为原形成分的代谢产物, 鉴定结果分别见表 1与表 2; 其基峰离子流色谱图见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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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1 Analysis results for migrating constituents of drug-couple absorbed into blood. RB: Radix Bupleuri; RPA: Radix Paeoniae Alb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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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2 Analysis results of metabolites in vivo. SSa: Saikosaponin A; SSb2: Saikosaponin B2; SSd: Saikosaponin D; SSc: Saikosaponin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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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1 Base peak current chromatogram in positive (A-C) and negative (D-F) ion mode. A, C: Drug-couple; B, E: Serum after administration; C, F: Blank serum; Peak 1-16 is the prototype of the drug into the blood, corresponding to the serial number in Table 1 |
化合物2 保留时间为1.94 min, 在负离子模式下, 一级全扫描质谱分析显示存在加和离子峰m/z 405.140 6 [M+HCOO]-以及准分子离子峰m/z 359.134 8 [M-H]-。二级质谱扫描分析显示, 其存在碎片离子m/z 197.081 7和m/z 179.070 9, 相比于分子离子峰分别丢失了162 Da和180 Da, 可知m/z 197.081 7是由于分子离子丢失了一分子C6H10O5形成的碎片; m/z 179.070 9是由于分子离子丢失一分子C6H10O5以及一分子H2O而形成的碎片。进一步结合文献推测化合物2为glucopyranosyl-paeonisuffrone[8]。
化合物5 负离子模式下给出准分子离子峰m/z 183.030 6 [M-H]-, 保留时间为10.01 min, 失去一分子甲基裂解成碎片m/z 168.005 0 [M-CH3-H]-, 碎片m/z 168.005 0继续裂解, 丢失一个CO后形成m/z 140.015 5[M-CH3-CO-H]-, 结合文献将化合物5鉴定为没食子酸甲酯[9]。
化合物6 保留时间为8.11 min, 与氧化芍药苷对照品的保留时间(tR = 8.18 min)相近, 同时特征碎片离子m/z 333.098 3、165.055 1、137.023 7与氧化芍药苷对照品的碎片离子m/z 333.098 0、165.055 3、137.023 7基本一致, 因此, 将化合物6鉴定为氧化芍药苷。
化合物7和8 负离子模式下显示化合物7、化合物8均产生加和离子峰m/z 525.161 7 [M+HCOO]-以及准分子离子峰m/z 479.156 0 [M-H]-, 可知其分子式为C23H28O11, 保留时间分别为12.26与13.81 min, 通过对其二级质谱碎片离子峰进行分析, 存在分子离子脱去一分子甲醛形成的碎片离子m/z 449.145 6 [M-CH2O-H]-以及其继续脱去一分子水形成的m/z 431.137 3 [M-CH2O-H2O-H]-; 存在苯甲酰特征离子峰m/z 121.028 7、蒎烷骨架m/z 165.055 0, 与芍药苷及芍药内酯苷对照品二级碎片基本一致。故通过保留时间与对照品比对, 将化合物7和8分别鉴定为芍药内酯苷与芍药苷, 结果见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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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2 MS spectra of peak 8 and paeoniflorin standard |
化合物9 负离子模式下在tR为30.51 min时, 显示准分子离子峰m/z 329.030 6 [M-H]-, 可知其分子式为C16H10O8。二级质谱图显示, 准分子离子峰分别失去一分子甲基与两分子甲基形成碎片离子m/z 314.007 0 [M-CH3-H]-、m/z 298.983 6 [M-2CH3-H]-。通过与参考文献对比, 确定化合物9为二甲基鞣花酸[10]。
化合物10 保留时间为33.27 min, 负离子模式下给出加和离子峰m/z 971.521 8 [M+HCOO]-及准分子离子峰m/z 925.516 4 [M-H]-, 二级质谱图可见中性丢失一分子脱氧六碳糖(146 Da)产生的碎片离子m/z 779.457 2 [M-146-H]-, 该脱氧六碳糖可能为岩藻糖, 以及其进一步丢失一分子六碳糖(162 Da)产生的碎片离子m/z 617.406 5 [M-146-162-H]-, 该六碳糖可能为葡萄糖, 结合文献推测化合物10为柴胡皂苷c[11]。
化合物11、12与14 负离子模式下显示, 在保留时间为34.83、36.73和35.42 min时, 存在3个准分子离子峰均为m/z 779.464 5 [M-H]-的离子峰, 推测三者为同分异构体, 且分子式为C42H68O13, 进一步分析二级碎片信息发现, 该分子离子存在碎片离子m/z 617.405 9、439.323 8, 相对于分子离子分别丢失了162 Da与340 Da, 是由于分子离子先丢失一分子六碳糖形成m/z 617.405 9, 再丢失一分子脱氧六碳糖(146 Da)和一分子CH3OH (32 Da)形成m/z 439.323 8。与柴胡皂苷a、柴胡皂苷d以及柴胡皂苷b2对照品二级碎片基本吻合, 进一步通过保留时间与对照品比对, 将化合物11确定为柴胡皂苷a, 化合物14确定为柴胡皂苷d, 化合物12确定为柴胡皂苷b2。
化合物13、15与16 化合物13保留时间为36.30 min, 负离子模式下一级质谱图显示m/z 867.473 0和m/z 821.470 2, 二者之间丢失了46 Da, 故m/z 821.470 2 [M-H]-为准分子离子峰, m/z 867.473 0[M+HCOO]-为加和离子峰。二级质谱数据显示存在碎片离子m/z 779.459 6、617.406 1、439.321 8, 这与柴胡皂苷类物质的碎片离子信息基本吻合, 而化合物13的准分子离子峰m/z 821.470 2与m/z 779.459 6之间丢失了42 Da, 即丢失一分子C2H2O, 推测化合物13为柴胡皂苷的乙酰化产物。化合物15与化合物16在保留时间37.62和38.23 min时, 与化合物13有着同样的裂解规律。故根据保留时间与文献信息[12], 将化合物13、化合物15与化合物16鉴定为乙酰化柴胡皂苷a、乙酰化柴胡皂苷b2以及乙酰化柴胡皂苷d。但具体结合位点无法确定。
其余化合物1、3与4, 结合碎片离子信息以及文献[13]报道分别鉴定为去苯甲酰芍药苷、glucopyranosyl-lactinolide以及牡丹皮苷F。
1.2 代谢产物分析通过对比柴胡-白芍药对提取液与含药血清以及空白血清的总离子流图, 发现有39个化合物峰仅出现在含药血清的离子流图中, 推测这几种化合物可能为柴胡-白芍药对中原形成分在体内的代谢产物, 并对其进行了指认分析, 现以其中部分代谢物为例说明指认过程。
代谢物M9 保留时间为5.39 min, 在负离子模式下, 产生离子峰m/z 183.029 3、m/z 168.005 9以及m/z 124.018 8, 其中准分子离子峰m/z 183.029 3 [M-H]-相比于碎片m/z 168.005 9 [M-CH3-H]-丢失了15 Da, 提示丢失了一个CH3, 推测该化合物是某个原形成分甲基化的产物, 继续分析二级碎片发现存在特征离子峰m/z 124.018 8, 该离子峰是没食子酸脱羧的特征产物, 这与文献报道的没食子酸甲基化产物质谱数据基本吻合[14], 故根据二级碎片与文献信息将代谢物M9鉴定为甲基没食子酸, 但无法确定甲基化准确的代谢位点。
代谢物M10 保留时间为9.06 min, 负离子模式下显示准分子离子峰m/z 359.135 3 [M-H]-, 其碎片离子有m/z 183.029 0、m/z 168.006 8以及m/z 124.015 8, 这与化合物甲基没食子酸一致, 而准分子离子m/z 359.135 3相比碎片离子m/z 183.029 0增加了176 Da, 提示增加了一个C6H8O6, 发生了葡萄糖醛酸化反应, 故将代谢物M10确定为甲基没食子酸葡萄糖醛酸化产物。
代谢物M11 保留时间为4.07 min, 负离子模式下显示准分子离子峰m/z 262.986 8 [M-H]-, 代谢物M11也存在m/z 183.028 0、m/z 168.005 8以及m/z 124.015 6的特征离子, 准分子离子m/z 262.986 8相比碎片m/z 183.028 0增加了80 Da, 提示发生了硫酸酯化反应, 故将代谢物M11确定为甲基没食子酸硫酸酯化产物。
代谢物M17 保留时间为18.19 min, 负离子模式给出其准分子离子峰m/z 197.081 5 [M-H]-, 二级质谱扫描显示, 其主要碎片离子m/z 153.091 4、m/z 138.071 0是准分子离子分别失去一分子CO2、CO2+CH3后形成的碎片, 通过以上信息及与文献比对[15], 初步确定代谢物M17为芍药苷代谢素Ⅰ。
代谢物M19 保留时间为10.41 min, 负离子模式下显示准分子离子峰为373.077 6 [M-H]-, 失去一分子葡萄糖醛酸裂解成碎片m/z 197.075 1 [M-C6H8O6-H]-, 碎片离子继续裂解形成碎片m/z 153.093 3、m/z 138.074 0, 这与芍药苷代谢素Ⅰ的碎片离子吻合, 故将代谢物M19确定为芍药苷代谢素Ⅰ葡萄糖醛酸化产物。
代谢物M22、M23与M24 代谢物M22保留时间为34.29 min, 一级质谱数据显示负离子模式下存在m/z 663.412 5和m/z 617.406 4, 二者之间丢失了46 Da, 故m/z 617.406 4 [M-H]-为准分子离子峰, m/z 663.412 5 [M+HCOO]-为加和离子峰。m/z 617.406 4 [M-H]-在柴胡皂苷a、柴胡皂苷d、柴胡皂苷b2的碎片离子中均有出现, 是柴胡皂苷丢失一分子六碳糖产生的碎片。进一步分析准分子离子峰的二级碎片信息, m/z 439.323 3是准分子离子丢失一分子脱氧六碳糖(146 Da)与一分子CH3OH (32 Da)形成的。代谢物M23与M24, 在保留时间35.84及38.16 min时也表现相同的裂解规律, 故推测其为柴胡皂苷丢失一分子糖的次级苷元。有文献[16]表明, 当柴胡皂苷的同分异构体(例如SSa、SSd、SSb2)发生相同的代谢反应时, 代谢产物的极性顺序一般不发生变化, 所以根据母体化合物的出峰顺序将代谢物M22、M23与M24分别鉴定为柴胡次皂苷F、柴胡次皂苷D与柴胡次皂苷G。
代谢物M26、M27与M28 代谢物M26保留时间为30.03 min, 一级质谱图数据显示, 正离子模式下存在m/z 455.315 2 [M-H2O+H]+离子, 负离子模式下检测到m/z 517.323 0 [M-HCOO]-离子, 故分子式确定为C30H48O4。进一步分析二级质谱发现, 正离子模式存在碎片离子为m/z 437.305 3、419.294 2、425.201 5, 这些碎片离子被鉴定为[M-2H2O+H]+、[M-3H2O+H]+、[M-H2O-CH2O+H]+; 同时负离子二级质谱发现, 存在m/z 439.323 3的离子峰, 这与上述柴胡次皂苷的碎片离子相吻合, 结合正负离子质谱数据, 初步推测代谢物M26为某一柴胡苷元。代谢物M27与M28在保留时间33.16和36.52 min时也表现出相同的裂解规律, 故根据保留时间将代谢物M26、M27与M28鉴定为柴胡苷元F、柴胡苷元D和柴胡苷元G。
讨论本实验通过建立UPLC-MS/MS分析方法, 对大鼠灌胃柴胡-白芍药对提取物后血中移行成分进行分析。在大鼠给药血清中, 共指认出55个入血成分, 其中16个原形成分, 39个代谢成分。代谢反应包括Ⅰ相代谢(氧化、还原、开环)和Ⅱ相代谢(甲基化、脱羟基、脱羧、葡萄糖醛酸化、硫酸酯化), 其中主要发生Ⅱ相代谢。
本实验考察了15、30、45、60 min和3 h五个采血时间点, 对不同时间点的血清样本质谱数据进行分析发现, 不同的入血成分会出现在不同采血时间点样本中, 例如柴胡中的SSa与SSd只在15与30 min的取血点可以检测到, 有文献也报道了SSa与SSd在体内30 min即可转化完全[17]; 白芍中glucopyranosyl-paeonisuffrone只在30 min以及之后的取血点可以检测到; 芍药苷虽然在各个取血时间点均可检测到, 但在15 min取血点时含量最多。所以为了更多的表征药对入血后的血中移行成分, 同时也为了保证检测的全面性与完整性, 选择将不同时间点的血清样本混合进行分析。本实验还比较了甲醇沉淀法、乙腈沉淀法两种血清处理方法, 通过比较不同处理方法的图谱数据, 包括峰强度、峰数目以及峰面积等信息, 发现甲醇沉淀法处理得到的血中移行成分数目较多, 内源性杂志干扰较少, 故选择甲醇沉淀处理血清样本。
本实验初步探究了柴胡-白芍药对的入血成分, 在所找到的39个代谢产物中, 8个是以白芍中儿茶素为母体代谢而来; 8个是以白芍中没食子酸为母体代谢而来; 5个是以白芍中芍药苷类物质为母体代谢而来, 18个是以柴胡中皂苷类物质为母体代谢而来。结果表明白芍中单萜苷类、酚酸类以及多酚类; 柴胡中柴胡皂苷类及其代谢产物是药对入血的主要成分。现代药理研究表明, 柴胡-白芍药对具有抗抑郁、抗惊厥、镇痛、抗炎等多种药理活性[18], 没食子酸有抗炎、抗氧化、保护心血管等作用[19]; 芍药苷等单萜类化合物具有镇痛、抗炎、免疫调节等作用[20]; 儿茶素作为多酚类物质, 已有明确报道在抗菌、抗氧化、预防心血管疾病方面具有显著生物活性[21]; 以柴胡皂苷a、柴胡皂苷d为代表的柴胡皂苷类化合物具有抗病毒、抗肿瘤、抗炎等作用[22]。柴胡-白芍作为疏肝解郁、调畅情志的经典药对, 在治疗抑郁症方面具有广阔的前景。但其配伍规律的科学内涵目前尚不明确, 本实验从血清药物化学的角度出发, 在化学层面上对柴胡-白芍药对的药效物质基础进行了研究, 为进一步的药对配伍规律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借鉴与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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