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规律地参与适当的体力活动对于儿童青少年身体健康[1]和心理健康[2]发展具有积极意义。世界卫生组织(WHO)建议儿童青少年每天至少进行60 min中高强度体力活动(moderate-to-vigorous physical activity, MVPA)。提升体力活动水平成为儿童青少年健康促进领域的重要议题。我国对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水平的促进也十分重视。《关于加强青少年体育增强青少年体质的意见》《关于强化学校体育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全面发展的意见》等政策的颁布与实施，对提升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水平具有导向作用。然而，2016年的一项基于1.66亿中国学龄儿童青少年的调查结果显示，只有29.9%的儿童青少年达到了体力活动推荐量，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水平不足仍是我国亟待解决的问题[3]。
体力活动水平不足在智障儿童中更为显著[4-6]。智障者存在更多健康和运动问题，对其体力活动参与造成阻碍，体力活动水平普遍低于健全人[7-8]。Wouters等[9]研究表明，智障儿童能够达到体力活动推荐量的比例仅为4%，王超等[10]对我国智障儿童的相关研究表明这一比例为4.5%。低体力活动水平对智障儿童身体健康发展和社会融入的促进等十分不利[11]。因此，诸多研究者针对如何提升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进行了干预研究，但效果不理想。Frey等[12]和McGarty等[13]研究表明，目前的干预研究对提升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收效甚微，并认为提升该群体体力活动水平存在一定难度。对此，相关研究[9]表明，基本运动技能(fundamental movement skill, FMS)缺陷可能是阻碍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提升的重要因素。
FMS是人类非自然发生、通过后天习得的基本运动模式，包括位移技能(locomotion skill)、物体控制技能(object control skill)和平衡能力3个方面，被认为是学习和参与更为复杂体育活动的基础[14]。儿童时期是形成和运用FMS的敏感时期[15]，若在这个阶段不能掌握FMS，则将来参与体力活动会受到严重限制[16]。大量研究[17-18]表明，智障儿童的FMS发展水平显著低于健全儿童，直接造成了运动能力上的缺陷，严重阻碍其运动技能学习与体育活动参与。Stodden等[16]提出，儿童动作技能的发展是促进其体力活动的主要潜在机制, 因此，对于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的提升，FMS是一个重要的切入点。
近年来，国内外对儿童FMS与体力活动水平之间关系的研究不断开展，并取得了丰硕成果。研究结果普遍显示, FMS与体力活动水平呈正相关关系[19-21]。但研究多以健全儿童为对象，对智障儿童等特殊群体的关注相对较少。我国在该领域还处于起步阶段，对智障儿童的研究更为匮乏。随着我国“随班就读”工作的有序开展，大量轻度智障儿童进入普通学校接受教育，然而受环境条件、学生特殊性等因素的影响，轻度智障儿童在普通学校的体育教育中多处于边缘化状态。体育教育与运动参与的缺失，阻碍了其运动技能的获得及体力活动水平的提升，从而对其身心健康发展产生不利影响，在我国大力推行融合教育的背景下，变得更为突出和紧迫。笔者对“随班就读”轻度智障儿童的FMS和体力活动水平进行调查，通过其FMS发展状况和体力活动水平特征，分析轻度智障儿童FMS与体力活动水平之间的关系，为我国轻度智障儿童FMS、体力活动水平的改善与提升提供理论参考与发展思路。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采用方便抽样的方法，选取上海市11所“随班就读”学校的82名9~11岁轻度智障儿童作为测试对象。轻度智障评定标准：智商(IQ)为50~69分；有轻度适应行为表现，即能生活自理, 能承担一般的家务劳动或工作, 对周围环境有较好的辨别能力、能与人交流和交往, 能比较正常地参与社会活动，需要环境提供间歇的支持，一般情况下生活不需要由他人照料[22]。82名轻度智障儿童均在普通学校“随班就读”，能独立进行日常活动，并理解测试内容及要求。测试前与相关学校进行协调，向符合条件的家长发送邀请函，对有意向参加测试的家长详细说明研究目的和意义、测试项目、测试流程、参与人员等情况，最终同意参加测试的家长均签署知情同意书。在82名同意参与测试的轻度智障儿童中，由于部分儿童中途退出、仪器佩戴不符合规定、无法按要求完成测试等，最终完成测试的有效样本量为65人。
1.2 研究方法 1.2.1 测量法(1) 体力活动水平测量。采用美国产的ActiGraph GT3X+三轴加速度传感器对智障儿童的体力活动水平进行客观测量。该型号加速度传感器是目前国际上广泛应用于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测量与评价的传感器，在健全儿童[23]、智障儿童[24]等群体的体力活动测量与评价中均被证实具有良好的信效度。测试前将经过初始化处理并完成测试时间设置的加速度传感器配发给每个被试，用一根弹力带将加速度传感器佩戴在被试的右髋处，现场向教师、家长及学生讲解佩戴注意事项。被试须连续按要求佩戴7 d(包括5个上学日和2个周末日)[10]，除洗澡、游泳、睡觉外不能摘除。由学校教师及家长每日对学生佩戴情况进行监督与反馈，以保障测试对象按时佩戴。测试结束后，运用ActiLife Version 5.5.5对数据进行导出并做有效性筛选。每条数据至少包括2个上学日和1个周末日，每天佩戴时间不少于8 h，每小时不少于40 min非零数据采集被视为有效。将有效数据进行进一步处理，分别计算平均每日、上学日和周末日的低强度体力活动(light physical activity，LPA)、MVPA和总体力活动(total physical activity，TPA)。低强度、中等强度和高强度切点分别设置为100、2 800、4 000 counts/min[25]。该切点普遍应用于我国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水平测量与评价，对于智障儿童也同样适用[10]。传感器的采样间隔设置为1 s[26]。对得到的体力活动时间数据进行整理与分析，依据WHO每天MVPA时间不少于60 min的标准，判断被试是否达到推荐量[27]。
(2) FMS测量与评价。采用大肌肉动作发展测评工具第2版(Test of Gross Motor Development-2, TGMD-2)对被试的FMS进行评测。TGMD-2已被证实在智障儿童FMS测评中具有良好的信效度[28]，并得到广泛应用。TGMD-2由位移技能和物体控制技能2个子测评部分构成，每个子测评部分各包含6项测评动作。其中：位移技能包括跑(run)、立定跳远(horizontal jump)、前滑步(gallop)、侧滑步(slide)、单脚跳(hop)、前跨跳(leap)6项测试；物体控制技能包括击打固定球(striking a stationary ball)、原地拍球(stationary dribble)、踢球(kick)、上手投球(overhand throw)、地滚球(underhand roll)、双手接球(catch)6项测试。每项测试均由3~5个动作评分标准进行评判，每满足1个标准计“1分”，反之计“0分”，每个动作完成2次，2次得分之和为该动作最终得分，子测评部分的6项技能得分之和为该子部分最终得分[29]。测试满分为96分，位移技能和物体控制技能总分均为48分。测试由经过培训的研究人员及教师配合完成，测试时先由测试人员对动作进行2次示范，后由被试先后完成2次。同时由专人用摄像机对被试完成动作的过程进行拍摄记录。测试结束后由2名研究人员通过观看录像进行独立评分[通过Pearson相关系数法检验评分者信度为r＝0.73~0.86(P＜0.05)，评分信度良好]，2名评分者评分的平均值为最终得分。
(3) 身高、体质量测量。按照《国家学生体质健康标准》中身高和体质量的测量标准及要求，由经过培训的教师对学生身高、体质量进行测量，测量结果均精确到小数点后1位。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由体质量(kg)除以身高(m)的平方进行计算。
1.2.2 统计分析运用SPSS 25.0对被试人口统计学、FMS和体力活动时间的基本情况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对符合正态分布的数据采用平均数±标准差(x±s)形式表示。运用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变量间的性别差异，配对样本t检验，比较样本上学日和周末日体力活动水平的差异；FMS与体力活动水平的相关性采用控制年龄、性别、BMI的偏相关分析进行统计，相关程度(r)划分为低相关(±0.10)、中相关(±0.30)、高相关(±0.50)[30]；运用线性回归分析，探究FMS对体力活动时间的影响，效应量(R2)分为弱(1%~8%)、中(9%~24%)和强(≥25%)[30]3个等级。
2 研究结果 2.1 FMS测量结果共65名轻度智障儿童被纳入研究，其中男生39名，女生26名。男女生的年龄、BMI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男生位移技能平均得分显著高于女生(P＜0.05)，但物体控制技能得分和总分在男女生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此外，轻度智障儿童位移技能得分总体显著高于物体控制技能(P＜0.01)，且在区分性别情况下，二者差异仍有统计学意义(P＜0.01)(表 1)。
| 表 1 轻度智障儿童人口统计学指标、FMS测试结果 Table 1 Demographic and fundamental movement skill of children with mild intellectual disabili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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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度智障儿童1周内体力活动水平测量结果(表 2)表明，男生平均每天的MVPA时间显著高于女生(P＜0.01)，且上学日和周末日的MVPA时间也显著高于女生(均P＜0.01)。但LPA和TPA时间在男女生之间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在总体上，周末日LPA、MVPA和TPA时间均显著低于上学日(P＜0.01)，其中，男生周末日MVPA时间显著低于上学日(P＜0.01)，女生上学日和周末日的MVPA时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 表 2 轻度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测量结果 Table 2 Physical activity measurement results of children with mild intellectual disabili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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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取MVPA考察轻度智障儿童每周体力活动达标情况，结果如图 1所示，仅15.6%的轻度智障儿童满足WHO每天60 min MVPA的推荐量。男生(20.7%)满足推荐量的比例显著高于女生(6.3%)。相较于上学日(11.1%)，周末日(22.2%)满足推荐量的比例更高。其中，女生上学日满足推荐量比例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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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1 轻度智障儿童平均每天、上学日和周末日达到MVPA推荐量比例 Figure 1 The percentage of MVPA recommended amount on average daily, school day and weekend day of children with mild intellectual disability |
控制年龄、性别、BMI等因素的偏相关分析结果(表 3)显示，在总体上，轻度智障儿童平均每天的LPA、MVPA和TPA时间与其FMS(位移技能、物体控制技能)得分及技能总分均呈正相关(r=0.351~0.547，P＜0.05或P＜0.01)。男生LPA时间与FMS得分之间不存在统计学意义上的相关关系(P＞0.05)，MVPA、TPA时间与位移技能得分、技能总分之间均呈正相关(r=0.383~0.486，P＜0.05或P＜0.01)，与物体控制技能得分不相关(P＞0.05)。女生每天的LPA时间与位移技能得分呈正相关(r=0.706，P＜0.01)，每天的MVPA、TPA时间与物体控制技能得分、技能总分均呈正相关(r=0.553~0.737，P＜0.05或P＜0.01)，与位移技能得分不相关(P＞0.05)。
| 表 3 轻度智障儿童FMS与体力活动水平的偏相关分析结果 Table 3 Partial correlation between fundamental movement skill and physical activity of children with mild intellectual disabili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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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线性回归分析结果如表 4所示，其中，FMS得分对轻度智障儿童平均每天MVPA时间、TPA时间皆有解释意义(R2=0.381，P＜0.01；R2=0.409，P＜0.01)。FMS得分对平均每天MVPA时间和TPA时间的解释率分别为38.1%和40.9%。FMS总分在2个模型中均被剔除，位移技能是解释每天MVPA时间的唯一变量(β=0.490，P＜0.01)，位移技能(β=0.485，P＜0.01)和物体控制技能(β=0.267，P＜0.05)均对TPA时间有显著解释意义，位移技能较物体控制技能解释度更高。
| 表 4 轻度智障儿童FMS与体力活动水平的回归分析结果 Table 4 Regression analysis of fundamental movement skill and physical activity of children with mild intellectual disabili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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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表明，所测定的轻度智障儿童的FMS发展水平(总分平均为67.82分)较低，显著落后于国内(78~86分)[31]和国外(73~87分)[29]同龄健全儿童。与国内相关研究对比发现，轻度智障男生FMS总得分[(69.31±6.84)分]与健全儿童7岁左右水平[(74±5)分]相似，其中：位移技能得分[(36.62±3.73)分]相当于健全儿童5岁左右水平[(36±7)分]，落后于自身年龄发展约5岁; 物体控制技能得分[(31.69±4.69)分]相当于健全儿童7岁左右水平[(33±5)分]，落后于自身年龄发展约3岁。女生FMS总得分[(65.13±7.58)分]相当于健全儿童6岁左右水平[(62±5)分]，位移[(34.81±3.23)分]和物体控制[(30.31±5.52)分]技能得分相当于健全儿童5岁[(38±6)分]和9岁[(32±5)分][31]，分别落后自身年龄发展约5岁和1岁。这与部分现有研究结果一致，Francis等[32]的早期研究表明，智障儿童的动作技能发展较健全儿童普遍滞后2~4岁。Rivtala等[17]、Klavina等[18]运用TGMD-2对智障儿童的FMS进行评估，结果表明，轻度智障儿童FMS发展落后自身年龄发展约3.5~6.5岁。由此可见，智障儿童FMS发展滞后的现象较为普遍。此外，本文结果显示，轻度智障儿童FMS发展并不均衡，位移技能发展显著优于物体控制技能，这种不均衡性与国内外诸多研究结果一致。李静等[31]对3~10岁健全儿童FMS的研究表明，儿童位移技能的发展普遍优于物体控制技能。Westendorp等[33]针对智障儿童的研究发现，该群体的物体控制技能发展相较于位移技能存在更多问题，这对他们正常参与有组织的体育活动十分不利。
智障儿童FMS表现较差的原因：一方面，由于身体发育迟缓，运动能力存在缺陷[18]，严重影响其参与体育运动。静态生活方式和运动参与不足[34]使智障儿童得不到足够的技能学习和练习机会，阻碍了其FMS的发展。另一方面，FMS测试中的一些项目具有一定难度，影响了智障儿童的动作表现。刁玉翠[35]研究表明，上手投球动作本身对该年龄段儿童而言具有一定难度，在实际测试中，智障儿童在进行上手投球的过程中，大多不能完成“手臂开始挥动时，向下后弧线运动”的动作，投球时直接将手举起，从而影响整个动作的表现。此外，有研究[33]表明，智障儿童普遍存在上、下肢及两侧协调性差的问题，导致其在重心转移、转体、手脚伸展等方面存在障碍。如进行立定跳远测试时，大部分智障儿童不能完成“双臂有力前上摆、充分伸展”，使其腾空和落地动作受到很大影响。
由此可见，轻度智障儿童FMS发展较为滞后，不断优化FMS测评工具，及时、准确地发现问题，及早进行有针对性的干预，同时为智障儿童提供更多技能学习与练习的机会，可能是改善智障儿童FMS发展滞后的有效策略。
3.2 轻度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国内外相关研究[8, 36]均表明，加速度传感器对智障群体体力活动数据的采集和评价具有较强的客观性和准确性。因此，运用加速度传感器对智障儿童的体力活动水平进行测量，相较于问卷调查，结果更加客观，具有较强的参考价值。本文结果显示，轻度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较低，平均每天MVPA时间约为48 min，只有15.6%的学生能够达到WHO的推荐量每天进行60 min MVPA，这一比例与我国相关研究[37]中同地区、年龄段的健全儿童(29.4%)相比明显偏低，与国内外研究结果基本一致。现有研究[6]表明，智障儿童中能达到每天60 min体力活动推荐量的比例约为0~42%，但研究结果间的差异性较大。Shields等[38]研究表明，42.1%的智障儿童能达到体力活动推荐量；Nordstrom等[39]研究结果显示这一比例为12%；而王超等[10]研究表明，能达到推荐量的人数比例仅为4.5%。
进一步分析发现，造成研究结果具有差异性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测量方法的不同对结果造成一定影响。智障者体力活动水平测量常采用问卷调查和加速度传感器测量2种方式，二者对智障者体力活动水平的评估存在较大差异。Dairo等[40]分别使用国际体力活动问卷短卷(International Physical Activity Questionnaire-short version)和加速度传感器对同一批智障者体力活动水平进行测量，发现问卷测量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偏差，加速度传感器对体力活动水平的测量更为准确。在客观测量过程中，仪器参数设置、评价标准不同，同样会造成较大的差异。Wouters等[9]运用加速度传感器对68名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进行测量，分别采用健全儿童普遍使用的切点(低、中、高强度切点分别设置为100、2 296、4 012 counts/min)和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测量的针对性切点(低、中、高强度切点分别设置为508、1 008、2 301 counts/min)[24]，发现在2类切点下，智障儿童满足体力活动推荐量的比例分别为4%和47%，可见测量方法选择对智障儿童体力活动评估结果有较大影响。在加速度传感器的应用中，针对智障儿童体力活动的切点设置还有待进一步探索，也是未来相关研究中亟待解决的问题。
此外，智障儿童的教育安置形式也可能是造成结果差异性的原因。有研究[9]表明，学校中常规的课程活动参与能有效提升智障儿童的体力活动水平。Pan[41]将24名融合环境(在普通学校接受教育)下的轻度智障儿童的体力活动与24名健全学生进行对比，发现智障儿童在校期间十分活跃，并且在体育课上的MVPA时间比健全儿童更长，由此认为结构化环境更能促进智障儿童的体力活动表现。与王超等[10]的研究结果相比，本文中智障儿童达到体力活动推荐量的比例明显偏高，可能与样本的教育安置环境有关。本文选择的轻度智障儿童均来自“随班就读”学校，在普通教育环境中与健全儿童一起接受体育教育、参与体育活动，规律、系统的体育活动参与和技能学习可能对体力活动的促进具有重要作用。然而，本文结果表明，轻度智障儿童周末日体力活动达到推荐量的比例明显高于上学日，其中，女生在上学日达到推荐量的比例为0，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随班就读”学生体育教育被边缘化的问题。所以，如何利用好“随班就读”的优势，优化“随班就读”体育教育，对于轻度智障儿童的身心健康成长具有重要意义。
3.3 轻度智障儿童FMS与体力活动水平的关联性相关分析表明，轻度智障儿童FMS得分与每天体力活动时间呈正相关，男生FMS与体力活动间的相关系数为0.383~0.486，整体呈中度相关，女生相关系数为0.553~0.737，整体呈高度相关，即女生的FMS与体力活动水平的相关性较男生更高。男生的位移技能得分与每天MVPA、TPA时间呈正相关，女生物体控制技能得分与每天MVPA、TPA时间呈正相关，这与部分研究结论相似。Wouters等[9]研究表明，轻度智障儿童的体力活动水平(包括LPA、MVPA、TPA)与FMS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提升动作技能是改善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不足的重要途经。技能上的性别差异在一定程度上能解释体力活动水平的性别差异。有研究[42]表明，不同的运动技能类型会对儿童参与体力活动产生针对性影响，本文中轻度智障儿童的位移技能发展显著优于物体控制技能，且男生显著优于女生。同时，相关分析结果表明，位移技能和物体控制技能在与每天MVPA、TPA时间的相关性方面具有性别差异。因此推测，该群体男生可能每天参与以体能类为主的体力活动，女生则可能更多地参与以器材的运用为基础的技能类体力活动。
针对健全儿童的研究结论与本文存在一定差异。诸多研究均表明，健全儿童FMS与MVPA时间呈正相关，而与LPA时间不存在相关关系。Abigail等[43]对394名苏格兰儿童的体力活动及FMS进行测量，发现儿童FMS与MVPA时间呈正相关，与LPA时间不相关。辛飞等[44]对澳门地区儿童的相关研究也得出了类似结论，这与本文结果不一致。可能的原因是，智障儿童的FMS对于其体力活动具有更强的影响作用。多重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FMS对轻度智障儿童每天TPA和MVPA时间的解释率分别为40.9%和38.1%，表明FMS得分对轻度智障儿童体力活动具有较强的解释效应[30]。其中，位移技能和物体控制技能对轻度智障儿童每天TPA时间均有解释意义，而位移技能是解释MVPA的唯一变量。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FMS发展水平对于轻度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的重要意义。
在MVPA中位移技能起到了主要作用，位移技能代表儿童的跳跃、奔跑等能力，是体能类运动的主要基础技能[45]，是影响运动参与的第1个技能层次，对其他类型活动的参与有基础性意义。物体控制技能则属于第2个技能层次，对于儿童维持身体姿势等具有重要意义[46]，反映儿童协调使用器材完成运动的能力[45]，它所主导的运动类型更加丰富，相对于体能类活动难度也更高，需要个体通过长期接触和练习才能掌握。本文结果显示，轻度智障儿童FMS整体发展水平较低，物体控制技能发展显著落后于位移技能，这在一定程度上对其参与活动的复杂程度和类型丰富程度造成限制，从FMS与体力活动水平的相关性考虑，物体控制技能发展的严重滞后可能是造成轻度智障儿童体力活动水平低下的重要原因。
本文运用加速度传感器对“随班就读”轻度智障儿童的体力活动水平进行客观测量和描述，并初步探讨了该群体体力活动水平与FMS的关系。研究尚有一定的局限性：①由于样本本身的特殊性及其安置条件的限制，所纳入样本量相对较小；②属横断面研究对于体力活动水平与FMS相互影响的因果关系还不能准确把握，基于相关主题的纵向及干预研究有待进一步持续、深入开展。
4 结论(1) 轻度智障儿童FMS发展水平较低且不平衡。物体控制技能发展显著滞后于位移技能，女生位移技能发展显著落后于男生。
(2) 轻度智障儿童体力活动量总体不足，只有15.6%的被试能满足每天MVPA 60 min的推荐量。周末日体力活动满足推荐量的比例显著高于上学日。
(3) 轻度智障儿童的FMS发展与体力活动水平总体呈正相关，女生FMS与体力活动水平的相关程度较高于男生，男生的位移技能发展与每日MVPA、TPA时间呈正相关，女生物体控制技能发展与每日MVPA、TPA时间呈正相关。
(4) 轻度智障儿童FMS与体力活动水平相互关联，位移技能和物体控制技能都对TPA水平有显著解释意义，位移技能发展与MVPA水平有密切关联。
作者贡献声明：
孟杰：设计论文框架，搜集统计数据，撰写、修改论文；
吴雪萍：提出论文选题，设计论文框架，审核、指导修改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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