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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信息
- 刘莹瑞, 段立波
- 地氟醚药理特性及其临床应用的研究进展
- Research progress in pharmacological properties and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desflurane
- 吉林大学学报(医学版), 2018, 44(02): 448-454
- Journal of Jilin University (Medicine Edition), 2018, 44(02): 448-454
- 10.13481/j.1671-587x.2018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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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历史
- 收稿日期: 2017-07-09
自1846年乙醚的应用作为现代麻醉学划时代的开端以来,吸入性麻醉药物越来越广泛地应用于临床。因吸入性麻醉剂可控性优于静脉麻醉剂,且对机体影响较小,在全身麻醉的诱导及维持中占据着重要地位。人们对吸入性麻醉剂的作用机制也进行了不懈的探索,从“Meyer-Overton法则和脂质学说的建立”演变到“蛋白质学说”。吸入性麻醉药以挥发性气体的形式经呼吸道进入体内,通过肺泡动脉进入血液,随体循环透过血脑屏障,到达中枢神经系统,与细胞膜表面和细胞内蛋白相互作用,增加中枢神经系统神经递质受体功能,调节神经细胞电压敏感性Na+、K+和Ca2+通道的活性,使神经细胞膜超极化。近年来对新型吸入麻醉药物的临床应用和机制研究较多。随着新的氟化技术的发展,安氟烷、异氟烷、七氟醚以及地氟醚等越来越多的更安全地吸入性麻醉剂逐渐进入临床。而地氟醚作为第3代新型的卤代吸入性麻醉剂,具有血气分配系数和组织溶解度最低、起效快和麻醉效果可控性强的特点,并且同时具有镇痛、镇静和肌肉松弛的作用。地氟醚等卤代类吸入麻醉剂通过促进γ-氨基丁酸A型(gamma absorptiometry aminobutyricacid, GABAA)受体和甘氨酸等抑制性神经递质受体开放,抑制其失活,使神经细胞超极化,从而降低神经系统的兴奋性,产生镇静催眠作用;另一方面作用于脊髓,通过抑制脊髓刺激诱发的肌肉动作电位表现为镇静催眠效应。吸入麻醉药的起效时间、麻醉效能、代谢速率与药物的血气分配系数及血液、组织溶解度有关。与其他吸入性麻醉剂比较,地氟醚组织溶解度低,在长时间手术及肥胖患者应用中,由于体内药物累积少,能在停药后迅速消除,手术结束后苏醒时间短,苏醒质量高,减少在麻醉恢复室(postanethesiacare unit, PACU)停留时间并进行早期的术后评估。此外,地氟醚同样适合门诊手术麻醉,因门诊手术相对手术刺激小,地氟醚既能达到足够麻醉效能,又能维持循环稳定,麻醉费用也低于静脉麻醉药。地氟醚因其气道刺激性在儿童麻醉中应用具有一定争议性。目前国内对七氟醚的应用较广泛且成熟,而对地氟醚的认识和应用较局限,且近年内尚无较全面的相关综述报道。地氟醚作为新型的吸入性麻醉剂,因其独特的药理特性,具有重要的临床应用前景,本文作者就其理化特性及近年国内外的研究进展进行概述,旨在进一步认识地氟醚的药理特性和临床适用范围。
1 吸入性麻醉剂理化性质 1.1 吸入性麻醉剂的特点理想的吸入麻醉剂应当有较高的效能及较低的血液组织溶解度,能迅速达到平衡,停药后迅速消除。吸入性麻醉剂的特点:①理化性质稳定,能够长期在室温下储存,能对抗物理或代谢的降解,与麻醉设备或其他药物接触不会产生有毒物质,在生产和废气排放的整个周期内不损害环境;②无刺激性气味,不会引起气道痉挛;③血气分配系数小,溶解度低,代谢快,麻醉深度易于调控;④诱导及苏醒快速、平稳;⑤麻醉效能强,可在低浓度下达到足够的麻醉深度,以避免缺氧;⑥能达到足够的镇痛和肌松作用,患者不会出现术中知晓,达到安全有效的麻醉;⑦对呼吸和循环的抑制作用小;⑧在体内代谢率低,不会对器官功能产生不利影响,分子不应有任何有害作用或潜在引起机体组织损伤的风险;⑨成本相对低廉。目前大多数吸入性麻醉剂均具有期望的效果,实现快速、安全、有效的麻醉。然而,药物间细微的差别对麻醉实践和患者管理均会产生不同的影响。地氟醚因其独特的化学结构使其具有优于其他卤代吸入性麻醉剂的显著特性。
1.2 地氟醚的理化性质地氟醚是一种无色透明、具有刺激性气味的、第3代卤代吸入麻醉剂,其结构式为CUF2-O-CPH-CP3,氟原子取代α-乙基碳上的氯原子,这使其沸点、蒸气压均发生了相应的改变,增强了其稳定性,降低了溶解度和代谢率。地氟醚沸点为23.5℃,接近手术室室温,在室温下蒸气压接近大气压,需用地氟醚特殊的蒸发器加热到39℃保证恒定的蒸发。地氟醚的储存温度在15℃~30℃,最佳储存温度为25℃。Kim等[1]发现地氟醚蒸发罐(德尔格蒸发器,德尔格医疗,德国)受热后,地氟醚(优宁,美国百特医疗)出现变为黄色的情况。因为地氟醚沸点低,需要严格密封储存,加热蒸发使用;为达到较好的密封效果,其特制的蒸发罐密封垫片中加入了一种丁基化羟基甲苯(butylated hydroxytoluene, BHT)抗氧化剂,当受热时,BHT被地氟醚溶解增多,在空气中被氧化为一种黄色的副产物。而这种副产物的不良反应尚无明确研究。因此,当地氟醚变色时应引起警惕,注意更换。
2 地氟醚的药代动力学特点 2.1 血/气分配系数与其他吸入性麻醉剂比较,地氟烷的血/气分配系数最低(0.42),其吸入浓度与肺泡浓度能迅速达到平衡,能精准调控麻醉深度、便于早期苏醒。研究[2-3]表明:与其他麻醉药比较,地氟醚苏醒时间短,患者思维能力、识别能力和定向力的恢复更迅速,苏醒质量高,便于患者术后管理。此外,不同吸入麻醉剂的衰减时间大致平行于血/气分配系数,但随着麻醉持续时间的延长,差异也越来越大。地氟醚消除时间明显短于其他麻醉剂[4],组织溶解度低,能在停药后迅速消除,同时避免手术时间过长造成麻醉剂在体内的累积。
2.2 地氟醚的生物转化和降解地氟醚是所有卤代吸入麻醉剂中生物转化最低的,仅为0.02%。在体外环境中,地氟醚在干燥的吸附剂(特别是氢氧化钡)和高温(45℃)下会产生CO,钠石灰和钡石灰不产生CO的临界水量为4.8%和9.7%。因此,只需要确保麻醉剂CO2吸收器中CO2吸收剂含水量足够就能避免产生CO。所有卤代吸入麻醉剂在人体内代谢,均有可能发生肝细胞损伤。在麻醉剂代谢期间,发生组织乙酰化,乙酰化的蛋白可能触发潜在的抗原抗体介导的免疫应答。地氟醚对患者肝肾功能影响较小,其在肝脏代谢率低,能相对地保证肝血流量(对肝动脉缓冲效应影响小)及心输出量。对肝功能不全的患者,地氟醚或许是一种最理想的吸入性药物。在肝硬化患者的麻醉中,地氟醚比氟烷更为合适[5]。Toprak等[6]就地氟醚和异氟醚在施行肝脏切除术患者维持麻醉进行了对比试验,就患者肝、肾和凝血功能进行了对比研究,结果表明:地氟醚组[最低肺泡有效浓度(minimum alvenolar concentration, MAC)为1 ]患者术后谷草转氨酶、谷丙转氨酶、总胆红素结果均优于异氟醚组。早期对于挥发性麻醉剂代谢产生具有肾毒性的无机氟化物的报道主要集中在甲氧氟醚和恩氟醚,甲氧氟醚和恩氟醚在肾内代谢后会产生氟离子,其毒性阈值为50 mol·L-1。而地氟醚因为具有脱氟抗性而不会出现肾毒性,地氟醚维持麻醉患者术后血清氟浓度无增加。有研究[7]对泌尿外科手术患者术后胱抑素C (cystatin C, Cyc) (比肌酐更为敏感地反应早期和晚期肾损害)含量进行检测表明:地氟醚不会加重肾功能不全患者的肾功能损害。地氟醚可以安全地应用在肾脏捐赠供体的肾脏切除手术中[8]。因此,地氟醚在肝肾功能不全及老年患者中有较高的应用价值。
3 地氟醚的药理作用 3.1 心血管系统地氟醚能剂量依赖性地降低心肌收缩力、平均动脉压(mean arterial pressure, MAP),通过舒张外周血管降低血管阻力。地氟醚对心血管系统作用分为2个方面:直接作用和交感神经系统兴奋效应。地氟醚交感神经兴奋机制尚未完全明确,可能是直接与上呼吸道受体结合兴奋交感神经,或通过对迷走神经抑制强于对交感神经的抑制,从而表现为交感神经活性增强。β-肾上腺素能激活导致血浆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释放,从而升高血压和心率。交感神经兴奋程度与地氟醚的绝对浓度和浓度上升速度呈正相关关系。地氟醚在低浓度时以交感神经活性兴奋为主,随着吸入浓度升高, 自主神经活性呈进行性抑制, 迷走神经和交感神经活性均降低,二者保持均衡状态,无明显交感兴奋作用[9]。地氟醚浓度小于6%时,一般不会产生气道刺激和交感神经兴奋的表现。地氟醚浓度超过0.83~1.00MAC即可产生交感兴奋作用,而这种交感神经兴奋效应在数分钟后就会消失,且不再被重复刺激。这种交感神经活性增强作用,表现在持续2~4min的心动过速和血压升高,最大效应出现后4~6 min就会逐渐减弱或消退。地氟醚的这种交感神经兴奋效应可以通过预给药或浓度调整避免:一是利用芬太尼的拟副交感作用,在地氟醚浓度上升至3%~6%前提前给予阿片类药物。提前给予阿芬太尼、芬太尼、舒芬太尼、可乐定或β-肾上腺素能阻断药物能使交感神经兴奋效应最小化;二是注意调节地氟醚浓度增加速度,每2~3次呼吸增加0.5%~1.0%,或按1 min增加1%浓度,避免浓度增加过快。地氟醚在低浓度(≤0.83MAC)时,心率无明显升高,随着浓度的升高(0.83~1.66 MAC),地氟醚会引起心率加快,降低MAP及外周血管阻力,抑制心肌收缩力并降低心肌功能,与浓度呈量效关系[10-11]。但心率改变也基本维持在基线水平,并且在停药后血压能迅速回升。地氟醚在长时间的维持麻醉下,能减轻对循环的抑制作用。与异氟醚比较,地氟醚能更快地调控因手术刺激引起的血流动力学改变。区别于其他吸入性麻醉剂的是地氟醚在较高浓度(1.66 MAC)时,也不影响心脏指数(cardiac index, CI)和心室射血分数;对于心肌收缩力表现为抑制作用,这种抑制作用或能降低术后心脏并发症的发生率。
心肌保护效应:大量实验及临床研究验证了卤代吸入麻醉剂的心肌保护作用,其机制与缺血再灌注损伤的减少和心肌预调节作用有关,通过开放线粒体k-ATP通道,增加线粒体活性氧(reactive oxygen species, ROS)水平,激活或转化酪氨酸激酶、蛋白激酶C和p38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介导NO释放抑制中性粒细胞活化。促进K+通道开放、细胞内Ca2+超载,从而阻止受损细胞的肿胀和死亡;并且能降低心律失常的发生。Landoni等[12]对吸入性麻醉剂在冠状动脉搭桥手术心肌保护效应的Meta分析结果显示:地氟醚使后旁路心脏指数增加,肌钙蛋白下降,强心药应用降低。Sivanna等[13]对地氟醚和七氟醚在非体外循环下冠脉搭桥手术中心肌保护作用进行对比研究,认为2组患者术后早期体内肌酸激酶和肌钙蛋白水平无明显差异,表明术后早期时间窗二者均有心肌保护作用;晚期时间窗通过行心肌灌注显像表明:晚期窗地氟醚的心肌保护作用更好。Uhlig等[14]对吸入麻醉和全凭静脉麻醉患者死亡率及术后并发症进行了系统回顾及Meta分析,认为在心脏手术中,与静脉麻醉比较,地氟醚能降低患者死亡率及肺部或其他术后并发症的发生率。
3.2 呼吸系统地氟醚因其刺激性气味,在诱导麻醉时容易引起呼吸道刺激和支气管痉挛,因此不适用于麻醉诱导,适用于麻醉维持。地氟醚的药效学特性具有浓度相关性。地氟醚浓度≤1MAC时,能舒张支气管平滑肌、降低潮气量,表现为支气管扩张作用,不会引起呼吸道刺激、咳嗽、呼吸困难和喉痉挛等气道反应。考虑其机制是通过环磷腺苷介导的气道平滑肌松弛[15],通过降低细胞内钙离子浓度,干扰钙稳态,直接舒张支气管平滑肌, 从而达到支气管扩张作用。但当浓度>1.5MAC时,会增加气道阻力,并产生呼吸道刺激作用引起气道反应[16],这种效应与患者的年龄、吸烟饮酒史、阿片类药物使用史也有一定相关性;其机制在于激活了感觉神经C-纤维的A1,但这种呼吸道刺激作用可以通过阿片类药物和镇静麻醉药拮抗[17]。Dalal等[18]选择94例行宫腔镜手术患者分别给予地氟醚和七氟醚麻醉维持,研究认为提前给予芬太尼(1 μg·kg-1)能降低患者气道反应发生率,且地氟醚组患者苏醒时间短、意识恢复快、更早地响应指令并回答问题。地氟醚在胸外科手术中已广泛应用,胸外科手术中常常采用单肺通气。缺氧性肺血管收缩(hypoxic pulmonary vasoconstriction, HPV)是肺循环缺氧状态下重要的自身调节保护机制,可使非通气侧肺小动脉收缩,使缺氧部分的血流向通气侧转移,维持血氧饱和度,在单肺通气中,地氟醚对HPV表现为抑制作用,地氟醚浓度依赖性地降低非通气肺的分流分数和灌注量,但不影响氧合功能,这可能与地氟醚浓度依赖性地降低心输出血量从而增强HPV效应有关。两者在平衡过程中,氧分压(PaO2)可保持在正常范围内。此外,地氟醚能更早地恢复吞咽功能和气道保护性反射,能早期拔管和减少呼吸系统并发症。
3.3 中枢神经系统地氟醚通过动脉血二氧化碳分压(PaCO2)对颅内血管的作用来影响颅内压。地氟醚浓度升高时,脑血管扩张,颅内灌注量增高,颅内压及脑脊液压力也相应升高。地氟醚的这种脑血管效应与全身外周血管无相关性,不受平均动脉压改变影响。地氟醚浓度在0.5~1.0MAC时能增加脑血流速度,在1.0 MAC时最为明显,随着浓度增加,在1.5 MAC时脑血流速度无明显增加[19]。因此应警惕术前是否存在颅内高压及颅内占位,这种情况不适用地氟醚,或应以低浓度地氟醚维持麻醉(≤0.8 MAC)。
4 地氟醚的临床应用 4.1 价格与成本地氟醚因其理化性质稳定,具有蒸气压高和易于储存等特点,其血/气分配系数低,能迅速达到肺泡有效浓度,麻醉深度易于调控。体内代谢率的特点使其在肥胖与老年患者日益增多的麻醉环境下,具有越来越大的潜在优势,或将成为更具有临床应用价值的新型吸入性麻醉剂。地氟醚起效快、苏醒时间短,使其在日间手术和术后早期评估方面具有应用价值。此外,也应当关注麻醉药物的成本。低流量和闭路麻醉是节约麻醉成本的一种措施。低流量麻醉是指实施麻醉所用的新鲜气体流量(fresh gas flow,FGF) < 1 L·min-1,显著低于该患者的分钟通气量。随着FGF减少,重复吸入的气体容量增加,而系统排出的气体容积减少,地氟醚血气分配系数低、组织摄取少、代谢率低的特性使其更适用于低流量麻醉[20-21]。一方面节省费用,减少麻醉成本;另一方面排出的气体减少,减轻麻醉剂对环境的污染。在短小手术中,地氟醚既能满足麻醉效能,同时价格也远小于静脉麻醉药。
4.2 地氟醚在肥胖患者中的应用肥胖患者在麻醉早期复苏期间通气不足,气道梗阻和去饱和的风险更高。这些患者可能需要更快的苏醒、更早恢复气道保护反射。地氟醚的亲脂性、脂溶性最低,在脂肪组织中的蓄积量极少,并且其摄入量与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m, BMI)无相关性。部分研究证实在超重(BMI≥24 kg·m-2)、肥胖(BMI≥28 kg·m-2)及病态肥胖(BMI≥35 kg·m-2)患者的麻醉中,与七氟醚比较,地氟醚停药后迅速消除、快速苏醒[22]。Liu等[23]对病态肥胖患者麻醉后复苏随机对照试验的Meta分析表明:与异氟醚和丙泊酚组比较,地氟醚组患者苏醒时间较短,苏醒较彻底,定向力恢复较快,运动评分高,血氧饱和度更稳定,在苏醒室时间短;而术后恶心和呕吐、疼痛主诉等不良反应均无统计学差异。七氟醚延长了气道保护反射恢复时间,地氟醚有利于肥胖患者麻醉苏醒阶段气道保护反射的早期恢复。地氟醚的上述优势使其在减脂手术中有更广泛的潜在应用价值[22]。地氟醚可用于肥胖患者的维持麻醉[22-24]。
4.3 地氟醚在小儿麻醉中的应用地氟醚因具有刺激性气味,过去在小儿麻醉应用研究中具有一定争议性,认为可能会引起气道不良反应(咳嗽、喉痉挛和气道分泌物增多等),故而不适用于无气管插管的小儿麻醉诱导和维持,慎用于6岁以下儿童经喉罩麻醉的术中维持。在应用其他药物进行麻醉诱导及气管插管后,地氟醚可适用于婴儿和儿童的麻醉维持。有研究[25-27]认为地氟醚较七氟醚更适用于小儿麻醉。地氟烷具有最低的血/气分配系数、能在停药后迅速消除、苏醒快的优点,现已广泛应用在小儿手术中[25, 28-31],例如神经外科[25-26]、泌尿外科、眼科手术[29]和疝修补术[30]等。因地氟醚具有交感神经兴奋作用,术中MAP和心率并非单纯与地氟醚呼气末浓度有相关性,故而不能仅通过MAP和心率来监测麻醉深度。在发育正常儿童的地氟醚麻醉中,脑电双频指数(bispectral index, BIS)值与地氟醚呼气末浓度呈一定的量效关系,可应用在地氟醚维持麻醉时麻醉深度的监测。另一方面,地氟醚具有增强肌松的作用,应减少肌松药用量。地氟烷七氟烷哪种吸入性麻醉剂肌松增效作用更强尚存在争议。Kim等[27]就地氟烷和七氟烷对小儿肌松恢复的影响进行了对比观察,结果表明:与七氟醚比较,地氟烷维持麻醉的患儿自主呼吸恢复与指令动作响应时间、拔管时间和成功率等具有明显优势,这提示地氟烷对肌松恢复作用优于七氟烷。此外,地氟醚对小儿食管下括约肌功能无明显影响,在反流误吸危险较高的儿童麻醉时选用地氟醚可能更为安全。
Gupta等[25]对地氟醚和七氟醚对比研究认为:与七氟醚比较,地氟醚维持麻醉的拔管时间、睁眼时间和苏醒时间短,苏醒质量高,无明显循环抑制作用,且其术后肝肾功能、恢复情况、恶心呕吐、术后疼痛、眼心反射发生率无明显差异[21]。Ghoneim等[26]对小儿神经外科手术中地氟醚、七氟醚和异氟醚的苏醒时间和拔管时间进行对比研究,认为地氟醚组患者苏醒时间及Aldrete评分(≥9分)明显优于异氟醚,苏醒质量更高。这种时间差异性在其他患者人群中或许无明显优势,但在神经外科手术中,便于术后管理,有助于早期评估、早期发现可能存在的神经功能缺损,便于早期干预以防止造成永久性的损害,从而改善手术结果。He等[32]就现有地氟醚及七氟醚在小儿麻醉中的对比实验进行了Meta分析,认为地氟醚组患者拔管时间、睁眼时间和苏醒时间均优于七氟醚组,躁动也比七氟醚组更少[33];PONV及出现疼痛时间明无明显差异。因此,地氟醚也适用于儿童麻醉维持。
4.4 地氟醚在糖尿病患者中的应用Dikmen等[34]对糖尿病大鼠动物模型的研究表明:地氟醚和七氟醚组大鼠术后24h血浆葡萄糖含量无明显升高。Schricker等[35]认为地氟醚能有效地减少腹部手术所引起的高血糖反应,血浆葡萄糖浓度虽有升高,但仍维持在正常范围;实验结果表明:在结直肠手术患者中,地氟醚复合瑞芬太尼及地氟醚复合硬膜外麻醉均能减轻高血糖反应,但不能完全改善血糖利用率降低。手术应激下体内神经内分泌环境发生相应改变,血浆皮质醇、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浓度升高,拮抗胰岛素功能,造成胰岛素抵抗、葡萄糖利用受损,从而引起高血糖反应。Marana等[36]对腹腔镜手术患者术中及术后血浆激素测定发现:地氟醚组血浆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 IL-6)、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 CRP)和血糖水平无明显升高,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denocorticotropic hormone, ACTH)和皮质醇水平也无明显升高,这与地氟醚能较好地调控下丘脑-垂体轴有关;因此地氟醚在患有糖尿病、败血症、肿瘤和免疫抑制的患者中或有更好的应用价值。糖尿病患者多伴有靶器官损害,肝肾功能不全,地氟醚肝肾代谢率低、肝肾功能影响小的特点可能对糖尿病患者的应用有一定优势,地氟醚对围术期血糖的影响及在糖尿病患者麻醉中的应用还需进一步探讨。
4.5 地氟醚在眼科手术中的应用眼科手术时间短,日间手术也越来越多,要求苏醒时间短。斜视手术患者多为儿童,需要全身麻醉。一方面儿童的解剖发育特点与成人有明显区别,另一方面斜视矫正手术中牵拉眼外肌(extraocular muscles,EOM)容易诱发眼心反射(oculocardiac reflex,OCR),静脉麻醉时一旦发生眼心反射,多需停止手术操作或予以药物干预。因此,合理的麻醉方式、麻醉药物的选择、适宜的麻醉深度就显得格外重要。Choi等[37]研究表明:地氟醚和七氟醚在小儿斜视矫正手术中, OCR发生率明显低于丙泊酚组和瑞芬太尼组。Oh等[38]研究表明:地氟醚与七氟醚眼心反射发生率无统计学差异,地氟醚可安全地应用在小儿斜视矫正手术。眼心反射最常见的表现是在牵拉眼外肌时突发窦性心窦过缓。地氟醚或可减少眼心反射的发生率,其机制为以下2个方面:一是通过直接兴奋交感神经提高HR;二是对因迷走神经的抑制作用占优势,从而相对地提高HR。Karaman等[39]对地氟醚维持麻醉的小儿斜视手术中不同BIS值下OCR发生率进行了对比,以4%~7%地氟醚维持麻醉,当BIS值< 50时OCR发生率明显降低,且与牵拉肌肉位置无相关性;对小儿斜视术中眼压及血流动力学变化进行了对比研究发现:地氟醚和七氟醚组眼压均维持在正常范围,血流动力学也均稳定,差异无统计学意义[40]。因此,地氟醚可安全应用于眼科手术。
4.6 地氟醚在妇产科手术中的应用孕妇体内吸入性麻醉剂MAC值会相应降低,因此当使用吸入性麻醉剂时要以低浓度吸入。妇科分娩或手术时建议地氟醚浓度为3%(0.5 MAC)。Karaman等[41]对3%地氟醚、1%七氟醚、罗哌卡因硬膜外麻醉下,母体外周血流动力学效应、MAP和HR改变进行对比实验,发现地氟醚组母外周血流动力学、MAP和HR高于其余2组;而新生儿Apgar评分及神经适应能力评分(neurological adaptive capacity score,NACS)无明显差异;地氟醚的这种循环改变是否会产生相应的临床影响尚未发现。同时,要注意吸入性麻醉剂的子宫肌肉收缩的抑制作用,警惕因子宫收缩不足引起子宫大量失血。地氟醚和七氟醚对子宫肌肉收缩的抑制作用相同,两者引起的失血量无差异;2%~4%地氟醚在经阴道分娩术中能达到较好的麻醉效果且不引起子宫大量出血[42]。吸入麻醉与硬膜外麻醉2种麻醉方式下胎儿血气和酸碱值无明显差异。地氟醚在产科的应用尚不如七氟醚应用的广泛,仍需进一步研究。
4.7 用法用量在成人麻醉中,麻醉诱导后,地氟醚可以0.5~1.0MAC为起始量,建议每2~3次呼吸后将地氟醚浓度增加0.5%~1.0%(流量4~6L·min-1)直到达到所需麻醉深度。一旦达到足够麻醉深度后,新鲜气体流量可减少到1~3L·min-1。地氟醚肺泡浓度能迅速达到其吸入浓度。当地氟醚呼气末浓度为4%~11%时,在2~4 min内即可产生麻醉效应。通过缓慢提高浓度的方式避免因浓度升高过快所引起的交感神经兴奋效应,同时当开始吸入地氟醚后所出现的HR和血压升高也不能单纯地认为是麻醉深度不足。地氟醚引起的HR和血压升高多为一过性,在老年患者发生率更低;可能不需要治疗或通过麻醉预处理降低发生率。可以根据情况预先给予适量静脉阿片类药物或短效β-受体阻滞剂,如艾司洛尔。在停药时几乎不需要逐渐减量,在手术结束时完全停药即可。并建议在深度麻醉时,进行所有气道操作(吸引或拔管)。Reyes等[43]认为地氟醚0.62MAC时拔管,无气道不良反应发生。
5 结语地氟醚作为一种新型的吸入性麻醉剂,特有的药代动力学和药效学特性使其能精准调控麻醉深度,快速苏醒,术后并发症少,这些特点使其成为成人和儿科患者手术中维持麻醉的一种较好的吸入性麻醉剂。因其呼吸道刺激作用,通常认为在诱导时会引起呛咳、屏气,甚至出现喉痉挛,因而不适用于麻醉诱导。地氟醚具有循环抑制作用小、血流动力学恢复迅速;苏醒、拔管、定向时间短,即停药后迅速消除、苏醒快、苏醒质量高;体内代谢率低等优势。麻醉时长对恢复时间影响最小,能缩短患者在麻醉恢复室停留时间和住院时间,并有利于神经外科术后患者神经功能的早期评估。日间手术、老年人、肥胖患者日益增多,地氟醚作为一种新型的吸入性麻醉剂,在老年、肥胖和肝肾功能不全等特殊人群及日间手术、长时间手术中将有更大的应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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