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上半年，传染病报告信息管理系统数据显示，甘肃省武威市天祝县人间布鲁氏菌病（布病）病例数从3月初开始明显增多，至6月已报告59例，而天祝县2010－2015年平均每年报告12例。天祝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接报后立即开展调查，并及时采取针对性控制措施，开展了报告病例调查处置。明确了该起人间布病发病情况，查明感染来源及危险因素，现报告如下。

参照我国WS 269－2007《布鲁氏菌病诊断标准》和卫生部发布的《布鲁氏菌病诊疗指南》，本次调查的疑似病例定义为“2017年1月1日至6月30日期间，天祝县畜牧兽医人员中出现发热（≥37.5 ℃）、乏力、多汗、肌肉或关节疼痛症状之一者，虎红平板凝集试验（RBPT）初筛阳性”；确诊病例为“符合疑似病例，且血清标本试管凝集试验滴度≥1：100者”。

对相关人员采集5 ml静脉血液标本，送甘肃省CDC进行了布病RBPT和试管凝集试验（SAT）血清抗体检测。

参照上述标准和2008年版《布鲁氏菌病防治手册》制订布病病例个案调查表。采用面访及补充电话调查的形式开展个案调查，调查内容包括人口学信息、发病和诊疗情况、个体防护、暴露史等。

利用EpiInfo 7.0软件统计分析，采用ArcGIS 10.2软件绘制发病率地区分布图。

2017年上半年共搜索到59例疑似感染病例，其中防疫员51例，均为当地医院定为“确诊病例”。防疫员病例的年龄中位数为38岁（24~ 61岁），男、女性别比为13.75：1。1－6月各发病7、10、8、5、9和12例。防疫员感染涉及天祝县19个乡镇中的17个。

51例防疫员疑似感染者中，RBPT均为阳性，SAT效价为：1：100++以上36例，最高效价1：400++++；＞1：50+、＜1：100+ 15例。另外当地村民感染的8例效价均在＞1：100++。

51例均行动自如，能够生活自理。均表现有肌肉、四肢大关节疼痛症状，21例呈游走性；48例有乏力和多汗，占94.13%；4例发热体温范围37.5~40.0 ℃，为午后发热，持续1周左右；5例睾丸肿大。发病与诊断时间间隔中位数为21 d（0~180 d）。51例畜牧兽医人员均住院治疗。同期的8例非防疫员均有1~2周的午后发热，37.6~ 38.2 ℃、5例有疲乏、多汗和游走性关节痛。

个案调查了59例病例，其中51例基层畜牧兽医人员全程参与了天祝县各乡镇羊群的免疫工作，接触了羊群和布鲁氏菌病活疫苗（S2株）。其余8例非防疫员中的5例家中养羊，自述接触了羊排泄物和流产物，1例切割羊肉，2例多年进行活羊贩卖。

天祝县按照农业部和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发布的《布鲁氏菌防治计划（2016－2020年）》对属于布病疫情一类地区的全县羊只进行S2株接种，调查显示，51例基层防疫员在操作S2株时，不了解疫苗是对人致病的菌株，缺乏规范的个人防护，未严格按照生物安全防护要求着装；而且在接种过程中，对操作失误引起的疫苗溢洒没有处置预案，未做及时有效消毒处理；污染手套未及时更换；免疫结束未按照要求规范脱防护用品；每天工作结束接种使用器械未做彻底的消毒处理。另外8例非防疫员未接触S2株，在接触羊的工作中基本不了解布病的危害，缺乏基本个人防护，日常工作结束未针对布病做有效消毒处理。

51例防疫员均被当地医院诊断为布病病例，并先期门诊服药治疗，后期全部住院治疗，均按照《布鲁氏菌病诊疗指南》服用多西环素、利福平和对症治疗。规范服药最长的9个月7例、8个月7例、6个月9例、5个月10例、4个月18例。另外8例非防疫员诊断为布病患者，门诊诊断规范服药多西环素和利福平4周至6个月。

51例病例自述，临床症状消失痊愈者1例，且半年未复发；症状减轻好转者20例，均还有不同程度的肌肉关节痛，其他症状均消失；其余30例症状均未减轻，但51例病例都自行停药不再治疗。51例病例在住院期间血培养均阴性，X线和CT拍片无疼痛部位骨关节的病理改变，4例睾丸肿大和5例肝脾肿大病例彩超显示正常，无肿大。临床检查和患者自述不相符。另外8例患者，6例治愈，无任何不适；1例有少许乏力，停止治疗；1例肌肉和关节痛、乏力，还在继续服用利福平和强力霉素。

本次事件主要为一起因接触布病S2株而引起的人间布病疫情。我国布病高发地区主要集中在北方地区^[1-2]，南方省份暴发疫情也常有报道^[3-6]，甘肃省是重点布病疫区，2017年报告1 789例新发布病病例，发病率为6.85/10万，天祝县报告61例布病病例。

布病是人兽共患传染病，布鲁氏菌是高致病性病原菌，相关从业者具有很高感染风险。但是在该起疫苗接种的活动中，暴露出一些基层畜牧兽医、防疫员及机构对布病防治知识的缺乏和对规范防护的不重视。基层医务人员对布病的诊疗标准掌握不够准确，对于实验检测的SAT效价与确诊病例的判定认识不明确。急性期布病经过规范治疗可以获得很好疗效^[2-6]，本次疫情8例中的7例非防疫员布病治疗效果很好。

布病S2株虽然是弱毒菌株，但是对职业接触可以造成人员感染，在接触S2株和羊只是该群体发生布病的危险因素，感染后可以出现布病症状，形成感染抗体升高，但是诊断治疗及时，一般都可以治愈，且很少转成慢性，也不会对患者造成器质性损害^[7]。

本次事件的劳资赔偿、个人利益、职业性布病鉴定成为近年布病新的矛盾点。由于布病症状痊愈与否，一定程度取决于患者的自我感觉，当发生职业性感染后，患者出于自身利益，可能难以公正表述自己的感受，影响了有关部门对病情转归的分析和判断。而影响家畜的生育、慢性布病患者难以有效治疗也影响了患者的心态。布病疫苗感染患者的出现在一定程度影响我国家畜布病防治策略的执行，类似事件值得社会涉及到的多部门研究对待。

作者贡献:

张鹏  ORCID：0000-0002-9345-3249

张鹏：参与布病疫情调查，实验及流行病学数据统计及论文起草

方春：诊断治疗方案制定，临床数据的收集及论文的修改

崔步云：参与布病疫情调查指导，论文的分析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