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教融合是产学研合作进一步深化的一个主要方面,是国家创新模式[1]在中国现阶段的具体表现。创新型国家的建设对多种创新主体、创新要素、创新资源的集聚和深度融合提出必然要求,大学作为国家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与科技、产业的融合,既有外部需要,也有内驱动力。从外部来看,中国正从“人口红利”向“人才红利”过渡,产业结构正从以劳动密集型为主向以知识密集型为主转变,国民经济的驱动力正从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换挡变速,这些都要求大学为科技和产业发展持续“供应”大量创新型、应用型、复合型的等各类高层次人才[2]。从内部来看,大学学科科研水平和影响力的提高,有赖于从产业发展中凝练问题,以问题导向驱动基础理论和应用研究的突破,在解决重大问题中提高大学及其学科的影响力,同时在服务需求中又可获取更多的办学资源和空间,满足受教育者对获得职业能力的需求。2017年12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随后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教育部又印发相关配套文件,从国家层面为深化产教融合构建和完善制度保障体系。
学科在中国高等教育领域更多地被作为一种组织概念使用。学科是大学的基本单元,一流学科是一流大学的重要标志,学科建设在一流大学建设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不同类型高校依其办学定位、建设基础、外部环境等选择不同的学科建设路径。例如,行业特色型大学因其深刻的行业背景,学科建设天然地被打上行业的烙印,而综合型大学在学科发展过程中,与产业紧密结合的趋势也越来越明显。在国家深化产教融合和“双一流”建设的大背景下,高校在各方面加强与产业的密切合作,在服务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实现办学水平的快速提高,是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目前与产教融合相关的研究,多数集中在高等职业院校和应用型本科院校的实践和探索方面,而在研究型大学方面则主要集中于产学研合作、协同创新的机制研究和经验总结,在产教融合促进学科建设方面的研究比较少。文章将政府对产教融合的大力支持和推动作为前置条件,不过多描述和分析政府对产教融合的推动作用,而是对部分“双一流”建设高校的学科建设发展情况进行研究,总结在产教融合背景下高校学科发展经验,希望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其特点,以期为政策导向和高校发展提供参考。
二、高校学科建设与产业对接的主要环节学科建设被视为高校建设的“龙头”,刘献君[3]较早提出高校学科建设的主要内容包括学科方向建设、学科梯队建设、基地建设和项目建设四个方面。其他学者关于学科建设的研究大多数是在这四个方面基础上进一步演绎和补充。因为人才培养是高校的核心任务,而学科是高校开展人才培养的基本单元,产业需要的应用型人才主要是通过学科进行培养,因此文章在分析高校学科建设与产业对接时,将人才培养也作为学科建设的主要内容之一。文章将学科建设的主要内容概括为学科布局、师资队伍建设、平台建设(包括各类实验室、基地、中心等)、科学研究(包括各类项目、课题等)、人才培养几大方面。
在产教融合背景下,高校一是更加重视学科布局,发挥特色优势,对接国家重大战略和产业需求;二是联合企业加强高层次应用型人才培养,吸引或利用产业界优秀人才从事教学科研,积极构建人才链;三是加强平台建设,承接纵向和横向科研项目,主动融入创新链。学科布局、人才链、创新链是高校学科建设与产业的对接的主要环节,结合方式如图 1所示。
(一) 学科布局是学科建设与产业对接的基础
不同类型高校在学科布局上充分依托已有学科基础,根据学校发展、产业需求等,在学科布局方面呈现不同特点。综合性大学的突出特点是拥有属于不同门类的、数量众多的学科专业,在学科建设上往往形成“齐头并进”“多点开花”的格局。例如,N大学1998年时具有博士学位授权的一级学科中,70%属于理学,学校当时提出加强人文学科和应用学科建设。截至目前,该校博士学位授权一级学科超过30个,其中近半数属于人文社会科学,工学增加到近10个,理学数量变化不大。从学科分布变化来看,该校人文社会科学发展速度较快,理学根基牢固,为工学和医学相关学科的发展提供了基础。比如在工学门类下,原有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一级学科博士点,后来增加的一级学科博士点,主要是与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关系密切,或依托物理学、化学等基础学科发展起来的电子科学与技术、信息与通信工程、软件工程、材料科学与工程等学科。在学科建设规划上,N大学既强调促进文理结合、理工结合,又特别强调构建宽松和谐的生态。虽然N大学工学相关学科发展相对较晚,但依托较强的理学学科基础,促进工学快速发展,大力促进技术成果转移转化,在新材料、电子信息、生物医药、资源环境等领域,与地方政府和行业企业联合搭建了数十个覆盖本地区的政产学研机构,开展核心关键技术攻关。
其他多科型或单科型大学多为行业特色型大学,曾经隶属于国务院某个部门,并且具有显著行业办学特色与突出学科群优势[4]。不同于综合型大学多学科“齐头并进”的格局,行业特色型的“双一流”建设高校围绕主干学科布局支撑学科的特点极为鲜明,并在原有学科服务的行业领域基础上不断拓展空间。例如,Y大学1998年学校一级学科博士点数量较少,主要为电子信息类一级学科。截至目前,Y大学一级学科博士点达到10个,多数仍为与电子信息密切相关或发挥支撑作用的学科,如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软件工程、控制科学与工程、网络空间安全等。Y大学学科建设规划注重突出行业特色优势,面向信息领域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培养拔尖创新人才和行业领军人才,引领行业发展,服务现代信息社会。在产教融合方面,与地方政府、大型企事业单位展开深度合作,联合建立研究院、协同创新中心,在新一代移动互联网领域探索校企融合垂直应用协同创新平台模式等。再例如,C大学在传统意义上属于典型的文科院校,一级学科博士点建设时间相对较晚,以新闻传播学“起家”,后来学科建设向艺术学相关学科布局,并配合个别工学门类一级学科作为支撑,其学科建设的理念特别突出文化传播,在产教融合方面特别注重对接传媒和文化创意产业,服务国家网络文艺产业管理和智库建设。
(二) 人才链是学科建设与产业对接的核心人才培养是高校的根本任务,也是高校学科建设的根本目标。高校通过培养满足企业需求的人才,直接服务于产业发展。高校为产业提供的高层次人才,不仅包含大量本专科层次的应用型人才,还包括大量博士和硕士研究生。有研究表明,博士生的就业也呈现向非学术职业发展的趋势[5]。一方面, 由于以高校为主提供的学术岗位相对趋于饱和,虽然我国高校专任教师总数不断增长,在2018年达到167.28万人,比2017年增加3.95万人,但与此同时,2018年全国博士毕业生超过6万人[6],显然每年有大量博士毕业生从事非学术职位,而其主要流向是企事业单位。另一方面,随着中国产业结构的不断升级和企业研发水平的不断提高,企业对研究生等高层次创新型人才的需求也越来越高。这在客观上对高校紧密围绕产业需求,完善以应用型人才为主的培养体系提出了更高要求。高校需要持续推动学科建设,以产教融合不断提高应用型、复合型人才,以及创新创业人才的培养能力,对接产业用人需求。在具体形式上,包括与企业联合设立产业学院、实践基地,以及联合开展人才培养项目等。例如,T大学与华为等企业合作成立新工科实验班,探索形成校企协同育人的新模式,开展工程博士项目制培养,将企业科技进步需求作为人才培养的重要导向,搭建校企合作培养人才的稳定平台,并在人才培养各管理环节、教学安排和评价、导师等资源配备等方面为培养工程技术领军人才“量身定制”。
师资队伍建设是学科建设重要方面。高校在开展应用型人才培养,特别是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中,高校需要大量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行业企业导师,采用直接引进、兼职聘任等方式将行业企业的人才充实到学科师资队伍中,是实现产教融合的重要环节。例如,江苏省从2010年起提出从省内企业选聘优秀人选到高校兼职担任“产业教授”,并于2018年2月印发《江苏省产业教授(研究生导师类)选聘办法》,为加强研究生导师队伍建设、培养高层次创新型人才提供了重要制度保障,受到省内高校和企业的积极响应和支持。再例如,H大学从国外著名企业引进首席科学家全职担任学科带头人,吸收既掌握学科世界前沿发展方向又熟悉产业发展的人才,丰富师资队伍的产业背景。
(三) 创新链是学科建设与产业对接的关键企业重视与高校的合作,除希望获得和利用高校的人才资源外,还希望在关键技术、核心工艺等创新中,得到高校更多的智力支持。高校各学科的科学研究除遵循学术逻辑探索未知领域外,最主要的方面还是围绕国家、地区和产业、行业的重大问题。从接受企业委托的课题研究,到与企业、科研机构联合开展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再到与企业联合建立实验室、研发中心等,高校与企业的协同创新也不断走向深入。建立协同创新和成果转化平台、基地等实体,改革科技成果转化机制,为行业企业加大资金投入、政府加强政策扶持提供着力点,成为目前学科建设与产业对接的趋势。例如,G大学深化科技成果转化体制机制改革,创新学科型公司新模式和成果转化服务新机制,创办10余家学科型公司,通过“科研成果作价入股+股权激励+教师现金投资”的市场化手段推动科技成果专业转化,深度融入全国科技创新中心建设,推动产教融合发展和重点产业转型升级。再例如,D大学发挥药学及相关学科优势,建立国家综合性新药研究开发技术大平台,联合其他高校和科研机构以股份制形式建设重大新药创制中心,促进医药基础研究向新药研发的快速转化。
三、产教融合促进高校学科建设路径分析在国家深入推进产教融合的大背景下,高校一方面依托学科特色优势,主动服务产业发展,另一方面,与产业的深度融合又对高校学科建设具有促进作用。高校产教融合促进学科建设的路径,根据各自办学定位、学科特色、行业区域优势等,发展路径不尽相同。单一学科与单一产业或产业环节对接,是学科与产业对接的最简单、最基本也是最初级的形式,在中国产业结构升级并不断集聚的趋势下,这种单点式的对接方式孤立存在的情形已经越来越少见,学科与产业“一对多”“多对一”“多对多”交叉对接、互相融合成为趋势。文章不把单点式的对接方式当作一种模式进行研究,而只是把其作为一种基本形式,作为其他复杂模式的基础,实际上这种基本的对接方式如何实现已在上一部分中作了阐述。依据学科建设与产业对接的“拓扑结构”以及学科和产业的内在联系,文章把产教融合促进学科建设的路径可分为三种模式:学科集群与产业集群对接模式、学科链与产业链对接模式、新兴学科和前沿学科辐射带动模式。
(一) 学科集群与产业集群对接模式(简称集群模式)产业集群是指在某一特定领域内互相联系的、在地理位置上集中的公司和机构的集合[7]。例如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区域产业集聚形成的数量庞大的产业集群,产业集群式发展可以有效地优化资源配置,降低合作和交易成本,缩短产品研发迭代周期。这些区域的高校学科建设与产业对接的天然优势就是产业的高度集聚。产业类型的丰富和高集中度,既为高校多类型的学科建设提供了机会,也为高校多样化的科研和人才培养提供了条件。学科集群与产业集群对接模式如图 2所示。
对接区域产业集群的学科集群建设,不仅限于本单位内部,还是经常依托区域性重大发展规划和平台建设,在不同高校之间、不同学科之间构建起的协同网络。以长三角产业集群为例,重点打造和培育的世界级产业集群有电子信息产业、汽车产业、生物医药产业、高端装备产业、绿色化工产业等。区域内的S大学,较早建立需求导向的动态调整机制,持续优化学科布局结构,2015年国家试点学位授权点动态调整以来,主动撤销了10余个一级学科学位点,新增3个国家发展急需、影响未来发展的学位点,机械工程、临床医学等与长三角产业集群建设密切相关的学科率先冲击世界一流前列。再以“医工结合”为例,近年来,国内多所一流大学均提出“医工结合”或“医工交叉”,特别是其中包含一批以理工科见长的一流大学,纷纷与本地区高水平医学院校、医疗机构和医学研究院所合作,瞄准医疗器械产业集群发展,探索“医工交叉”特色的人才培养新模式,将工程技术、检测技术与医疗技术、生物技术相结合,相关学科发展非常迅速。
(二) 学科链与产业链对接模式(简称链模式)产业链是相关产业部门依据经济活动中内在的技术经济关联而客观形成的环环相扣、首尾相连的链条式关联关系[8]。产业链上的不同环节具有明显的“上下游”关系,相邻环节之间关系紧密。上游产业提供的原材料、零部件或资源的稀缺,以及下游产业或客户对提供的中间产品、商品或服务的更高需求,都促使着本产业环节的技术创新。同时,本产业节发生的技术变革突破,可能由于其对上游产业提出原材料需求的变化,和对下游产业提供产品的更新换代,快速影响甚至重塑整个产业链条。学科链与产业链对接的模式如图 3所示。
与产业链中各环节的“上下游”关系不同,作为知识划分概念的学科之间知识体系相对独立,没有明显的“上下游”关系。但作为组织概念的学科建设却可以围绕产业链进行布局,形成“学科链”。从高校构建学科链对接产业链的实践来看,该模式的应用主要集中在农业、重工业等传统产业领域。传统产业上下游之间的界限相对清晰稳定,学科建设与其对接的目标明确、问题清晰。特别是行业特色型的高校,从建国初期院校调整后隶属于行业部门起,学科专业即与行业需求紧密联系,具有天然的纽带关系,在产业结构升级的背景下,更容易统筹布局学科建设,实现与产业链的紧密对接。例如,L大学围绕冶金工业流程打造学科链,矿业工程、冶金工程、材料科学与工程等学科,紧密围绕涵盖“采矿—选矿—冶炼—加工—材料”在内的钢铁及有色金属制造全流程产业链。再例如,A大学突出本校农业特色,学科布局覆盖种植、养殖、园艺、农业资源环境,以及农业机械化、信息化、食品加工、农林经济管理等全口径涉农学科,打通从育种到销售的产业链全流程。
(三) 新兴学科和前沿学科辐射带动模式(简称辐射模式)新兴学科和前沿学科往往是在学科自身生长逻辑下孕育和萌芽,而在产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对学科提出迫切需求时被推向时代的前台。因为产业需求旺盛,新兴学科和前沿学科与产业的联系最紧密。与依赖于大型仪器设备和经验丰富的专业技术人员的传统产业及其相关学科不同,高校在新兴学科和前沿学科方面对人才和技术的储备明显高于产业部门。这也就导致新兴学科和前沿学科在对接产业发展时体现出更多的单向性。而当新兴学科和前沿学科衍生的技术被应用于传统产业,加速传统产业的升级改造时,这一表现更为明显。新兴学科和前沿学科辐射带动模式如图 4所示。
如以大数据技术为例,其广泛应用于各行业产业部门,如教育大数据、工业大数据、医疗大数据、交通大数据等。因为发展规模较大,其自身也发展成为信息产业的一个重要分支。与此相似的还有人工智能、物联网等。一方面,这些技术本身的归属很难限定在某单一学科内,如大数据技术,脱胎于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下的一个重要方向数据挖掘,但其与统计学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另一方面,由于应用场景十分广泛,其在多个学科都有渗透。这样的特点对于学科之间的交叉融合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例如,B大学建立健康医疗大数据国家研究院,依托数学、信息、工学、公共卫生、药学等学院和产业技术研究院等布局,将医疗数据资源、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方法技术与医疗行业实际问题相结合,建设全面尖端的健康医疗智能认知技术平台。再如,R大学、F大学、N大学等纷纷建立大数据研究院,将大数据技术广泛应用于金融、教育、产业经济、文化传播等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领域,提升其人文社会科学相关学科服务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
综上,以上三种模式在对接的学科数量、目标产业数量、空间聚集度和竞争压力方面具有明显的区别,具体如表 1所示。
集群模式中学科和产业的群体特征明显,学科与产业“多对多”,在空间上聚集程度高,地域属性鲜明,由于域内高校和企业众多,高校学科建设面临比较大的竞争压力。链模式也是一种“多对多”的模式,但构成产业链的各环节之间以及构成学科链的各学科之间存在着一致的逻辑关系,在空间上依产业的不同特点或集中或分散,因学科与产业的耦合性强,容易形成较为稳固的合作基础,学科建设与产业对接面临的竞争压力相对较小。辐射模式,对接学科唯一,但应用领域广泛,对接多种行业类型,学科与产业“一对多”,在空间上不受地域限制,为学科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应用环境,但由于同学科高校数量大而面临极大的竞争压力。
以上三种类型在高校推动产教融合中较为典型,是在对高校实际学科建设路径的“拓扑结构”的抽象中总结形成的。三种模式彼此并不排斥,例如,集群模式可能包含链模式,即产业集群中包含产业链,而高校也在参与地区学科集群建设中构建了完整的学科链;集群模式也可能包含辐射模式,即学科集群中包含可辐射多个本地产业的新兴学科或前沿学科。因此,对于高校和学科的具体情况还要结合实际加以分析,高校在深化产教融合推动学科建设的路径选择上,也要根据学科的特色和竞争优势,结合行业和地区产业特点选择适当的模式。
四、关于高校深化产教融合促进学科建设的建议前文对高校以产教融合促进学科建设的路径进行了分析,提出了一些可供借鉴的模式,但是目前还有很多高校在深化产教融合促进学科建设中还存在建设路径不清晰、缺乏整体规划、学科间协同和交叉程度不深、促进产教融合的制度保障不足等问题。高校学科建设的关键是构建和谐的学科生态系统[9],既要重视系统内部不同学科之间的相互促进,营造促进学科健康生长的内部环境,又要重视与系统外部的协同合作。深化产教融合是以系统外部因素促进增强人才培养能力,提高科学研究和学科建设水平的有效途径。产教融合为促进高校学科建设提供了新的契机,在国家深化产教融合的背景下,高校应抓住机遇,营造环境,不断拓展学科发展的空间。高校在以产教融合促进学科建设中,有以下几个方面值得系统研究和部署。
(一) 选择符合大学实际的学科建设路径不同类型层次的高校,办学定位、优势特色、外部环境各有不同,深化产教融合的具体模式也不尽相同。第三节提出的三种模式为高校推动学科建设提供借鉴,但在高校实际操作中还要根据自身实际加以选择,并没有哪一种模式能适用于所有高校,实际上各高校也都在不断摸索和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学科建设路径。但同时也要注意到,产业发展是动态变化的,高校学科建设在积极对接产业发展中要保持灵活性和前瞻性,一方面做到顺应产业结构的变化,及时对科学研究的方向和人才培养的模式做出调整,另一方面对学科建设做出前瞻性布局,以科学进步引领未来产业发展,在超前布局中赢得竞争优势。
(二) 以需求导向推动学科交叉融合交叉融合是学科发展的总体趋势,只有不同学科的交叉融合在解决产业问题中找到结合点时,这种趋势进展的速度才会被明显加快,否则无法跨过沟通不畅的技术性障碍,即高校不重视产业的真正需求,产业对高校所能提供的服务缺乏兴趣[10]。一方面,产业需求以结果为导向,创新解决产业问题的目标是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获得差别化的竞争优势、满足下游产业或终端消费的需求,只要能够实现目标,具体使用了哪个学科的理论和技术,或者具体聘用了哪个学科的人才都不是产业关注的重点。而学科以学术逻辑为中心的自我发展和自我完善在与产业对接中并不会得到强化。另一方面,随着产业发展走向深入,产业问题的解决越来越需要多学科的协同配合,越来越需要高校围绕产业需求组建跨学科团队,开展协同攻关。在产业需求的拉动下,学科的人才和智力资源可以得到有效整合,促进科研交流与合作,培养跨学科人才,培育新的学科增长点。
(三) 构建有利于产教融合的制度体系学科发展离不开高校体制机制的改革,特别是推动人才和科研评价体制改革。现有评价体系出于客观考虑,往往使用基于量化指标,特别是论文发表指标为导向的评价体系,不仅对产教融合,对高校整体内涵式发展的负面影响也愈发凸显,给高校教师和科研人员造成了沉重负担。深化产教融合人才培养和协同创新,就要在教师绩效评价中更加注重以人才培养成效为核心,在科研评价中更加注重以科研成果转化成效为导向,把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的重心引导到质量上来。诚然,制度体系的构建还包括政府的持续推动,如前所述,文章未对政府在产教融合中发挥的作用进行详细分析,但在实践中,虽然从国家层面看,正在加快相关制度体系的构建,但不同地方政府在主导或推动产教融合上面临的条件和问题都存在较大差异,因而需要各地因地制宜发挥“三螺旋”作用,促进区域创新体系建设,为学科建设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和体制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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