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国防军工院校是根据国家战略需求建立, 主要服务于国家的国防类科学技术工业建设, 为政府提供国防类科学工业人才和技术支持, 因此, 一直以来, 国防军工院校在国防科技体系中享有特殊地位。近年来, 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和国际形势的变化, 国家对国防军工院校提出了新的要求, 在军转民和军民结合政策方针的指引下, 国防军工类高校军工类科技成果也向商品化、民用化的方向转化, 肩负着促进国民经济发展的新的使命。

纵观以军工为背景的一流大学, 原隶属于国防科工委, 现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以下简称"工信部")直属的七所大学, 包括: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以下简称"北航")、北京理工大学(以下简称"北理")、西北工业大学(以下简称"西工大")、南京航空航天大学(以下简称"南航")、南京理工大学(以下简称"南理")、哈尔滨工业大学(以下简称"哈工大")和哈尔滨工程大学(以下简称"哈工程")。这七所高校在航空、航天、航海、兵器等特定领域为中国军事工业培养了大批实用性的科技人才, 为军事工业提供人才、技术支持。因此, 文章选取工信部直属的七所院校, 比较并评价其职能履行情况。

目前对于高校综合评价的指标已经有很多, 但是缺乏专门针对于国防军工大学的综合评价, 众所周知, 国防军工大学与一般综合性大学在教育教学、科学研究方面有较大差异, 尤其是在建设创新型国家和军民融合的背景下, 国防军工大学不仅担负着培养创新型人才和进行创新性基础研发工作, 还通过科技成果转化等方式推动区域经济发展。因此, 相比于一般综合性大学, 国防军工院校发展情况的综合评价指标的设计有其特殊性, 应当重构教学与科研职能指标, 以及将社会服务职能置于评价体系中。

二、国防军工院校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

选择和建立国防军工院校职能发展的指标体系是进行综合评价的基础, 科学合理的指标体系设计是准确、客观评价的基础和保证, 也是引导国防军工院校向正确方向发展的必要条件。文章首先对指标体系构建原则予以说明, 在此基础上, 构建国防军工院校综合评价的具体指标体系。

(一) 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建立的原则 1. 系统性原则

现代国防军工院校的职能履行涉及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知识技术流动、国防科技成果产业化、国防工业产出等方面的复杂结构系统, 具有很强的系统整体性, 因此, 在评价指标体系的设置中, 这一特性应得到充分反映。

2. 客观性原则

系统、准确地反映高等教育对国防工业发展支持的客观实际情况, 克服因人而异的主观因素的影响, 这是各类评价指标的基本要求。为此, 对各项评价指标的定义应尽可能明确, 界限要清晰。因此, 设计高校创业型大学指标体系时要考虑到指标元素及指标结构整体的合理性, 从不同侧面设计若干反映国防军工大学的指标, 并且指标要有较好的可靠性、独立性、代表性、统计性。

3. 可行性原则

为保证获取数据的可靠性, 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和开发现有统计系统发布的权威统计数据, 注意量化的可操作性, 使评估建立在公开、公正、公平的基础上, 保证评估结果的可信度。

4. 绝对指标和相对指标相结合的原则

从统计分析的角度出发, 每个统计指标都只是反映某一个侧面的内容。绝对指标反映的是总量、规模等因素; 相对指标则反映的是速度、结构、比率等。结合两类指标进行分析, 可以较准确地反映实际情况。

(二) 综合评价指标的选择以及指标体系的构成

对国防军工大学职能履行指标的选择主要来源于现有关于大学职能的研究以及国内外关于大学综合排名的指标体系。在收集大学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1—3], 结合评价指标体系的基本原则, 通过专家咨询和试算, 最后建立国防军工院校三大职能评价指标体系, 如表 1所示, 其中包括3个一级指标, 即教学职能、科研职能、社会服务职能; 18个二级指标, 并根据评级指标体系进行相关数据的收集, 所有的原始数据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科学技术司主编的《高等学校科技统计资料汇编》、各高校官网、校友网以及各国防军工大学的门户网站。基于可操作性原则, 具体指标选取了一些能够体现大学职能特征的关键指标。

大学职能的发展经历了以纽曼为代表所追求的单一人才培养职能^[4], 以洪堡精神所倡导的教学和科研职能并重^[5], 目前学界对于大学职能包含的内容已有了基本的共识, 认为现代大学从整体上看具有教学、科研、社会服务三位一体的职能^[6—8]。

1. 教学职能

大学的教学职能是培养为社会提供具有知识和技能的专业人才, 作为教学主体的教师和学生构成了教学职能的核心, 因此, 教学指标的选取代表了国防军工大学人才培养能力。

2. 科研职能

大学通过基础研究成为新知识的创造者, 国防军工大学也不例外。研究职能的评估指标考虑到了现有的科研人员和科研机构的数量, 同时也涉及科研成果产出, 包括论文、科技奖项、专利等。

3. 社会服务职能

在知识经济背景下, 大学的职能拓展到了社会领域, 将直接满足社会需求或解决社会问题作为出发点和目的。其中, 通过科技成果转化服务区域经济发展, 成为国防军工大学服务职能的最重要方式之一。

三、综合评价方法及步骤

在构建评价指标体系之后, 需要选择一种适宜的评价方法, 由于大学职能是一个系统的概念, 需要采取综合评价的方法。^[9]因此, 文章选用主成分分析方法对国防军工大学职能履行进行综合分析与评价。

(一) 主成分分析方法

主成分分析法的主要指导思想是降维思想, 也就是将多个具有相关性的数值型指标转化为少数几个互不相关的综合性的可以反映出原指标绝大多数信息的指标, 这些综合后的指标就是原来多个复杂指标的主成分。^[10]主成分的个数可以通过累计贡献率来确定, 通常累计贡献率以a≥0.80为标准。对于选定的p个主成分, 若其累计贡献率达到了80%, 即a≥0.80, 则主成分可以确定为p个。它表示所选定的p个主成分, 基本保留了原来p个变量的信息。主成分分析法的目的是达到减少指标删除重复信息, 从而能够更好地分析事物的特征和基本规律。

数据的标准化。通过从不同渠道查阅大量相关统计资料, 得到各个指标的原始数据, 在此基础上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文章采用常用的Z-Score法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 得到的结果如表 2所示(其中:ZX1为原始指标C1经过标准变换得到的值, 以此类推)。

数据的主成分分析。文章根据主成分分析对7所国防军工院校的教学职能、科研职能和社会服务职能分别进行综合评价。

首先, 通过输入标准化数据, 得出主成分分析的各个特征值、方差贡献率度和累计方差贡献度, 如表 3所示。前两个主成分的特征值分别为11.887和3.359, 它们的方差贡献率分别为66.039%和18.663%, 累计方差贡献率达到了84.702%(超过80%), 表明这两个主成分基本上能够解释绝大多数变量。

接着, SPSS软件同时也给出了因子载荷的初步分析结果。对于主成分分析来说, 我们关注的是特征向量而不是因子载荷量。因此需要将因子载荷量转为特征向量, 如表 4所示。可知在教学职能方面, 主成分F1在V2、V3、V4、V5、V6、V7具有高载荷值, 其中V5的载荷值最高; 主成分F2在V1具有高载荷值。在科研职能方面, 主成分F1在V8、V9、V11、V14具有高载荷值, 其中V14的载荷值最高; 主成分F2在V12具有高载荷值。在社会服务职能方面, 主成分F1在V15、V16、V17具有高载荷值, 其中V17的载荷值最高; 主成分F2在各指标上都没有相对较高的载荷值。

(二) 综合评价模型

根据以上确定的两个主成分及其对应的标准化正交特征向量(主成分的组合系数), 可以分别计算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的两个主成分值:

(1)

(2)

其中:ZX_a1和ZX_a2分别为主成分F₁和F₂的特征值的特征向量; V_i为第i个指标的标准化数值。在此基础上, 教学、科研社会服务综合评价函数可以设为F, F是主成分对方差贡献率进行加权的结果, 由上文可知, F₁和F₂的方差贡献率分别为66.039%和18.663%。因此可得

(3)

四、评价结果及存在的问题

通过上文得出的综合评价模型, 文章对以工信部7所高校为代表的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职能分别予以综合比较和分析。

(一) 教学职能的评价结果及分析

教学职能是现代大学发展的初衷, 也是科研职能和社会服务职能发展的基础。工信部7所高校教学职能的发展现状得分如表 5显示。

由表 5可知, 工信部高校的教学职能发展差距较大。相比较而言, 哈工大和北航的教学实力较强, 北理工和西工大的教学水平次之, 而哈工程、南航、南理这三所高校的教学职能与之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由表 4的高载荷指标可以看出, 工信部高校提高教学职能要重点集中在提升高层次人才的数量, 同时也要兼顾整体的教学水平, 主要体现在优良的本科教育质量。大学的立校根本在于人才的培养, 在建设"双一流"的当下, 国防军工院校应该致力于为国防科技事业培养高素质人才, 提升教学水平。

(二) 科研职能的评价结果及分析

科研职能是基于教学职能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职能, 同时也为社会服务职能的发挥奠定了基础。科研职能不仅包括传统的基础研究职能, 也包括应用研究职能的衡量。工信部7所高校科研职能的发展现状得分如表 6所示。

由表 6可知, 工信部7所高校科研职能与其教学职能的趋势基本一致。相比较而言, 哈工大的科研实力最强, 北航和西工大的科研实力次之, 接下来依次是北理、南航、南理和哈工程。根据表 4的高载荷指标, 专利授权量和科技成果授奖这两个指标拥有较高的载荷量。

根据专利法的规定, 授予专利权的发明和实用新型, 应当具有新颖性、创造性和实用性。相比于专利申请量, 专利授权量反映了专利申请的质量, 也间接地反映了高校科研职能履行的高低。因此, 国防军工高校在现阶段提高自身的科研职能, 最为关键的是提高专利产出效率, 利用现有的研究机构产出更加多的专利, 获得更多的专利授权。专利授权数额是高校原始创新能力的重要表现, 也是反映高校科研职能的重要指标, 更加是走创业型大学路径的重要保障, 是高校能够和产业、政府产生良性互动的关键纽带。

科技成果授奖也是衡量国防军工高校科研职能的重要指标。科技成果授奖反映了各个高校在最尖端科研方面做出的成就。因此, 为了提升国防军工院校的科研实力, 工信部7所高校应当致力于突破现有的技术瓶颈, 完善现有的理论框架, 在军民融合的背景下, 为国防工业现代化提供强有力的科学支撑。

(三) 社会服务职能的评价结果及分析

社会服务职能是创业型大学区别于其他类型大学的重要能力, 这一能力的高低直接影响了大学、政府、产业之间的三螺旋关系, 是大学、企业和社会三者之间形成良好互动的基础。工信部7所院校社会服务职能的发展状况得分如表 7所示。

在社会服务职能方面, 依旧是北航和哈工大表现最佳, 其次北理的社会服务职能与前两者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而西工大、南航、哈工程和南理在社会服务职能方面还有待于进一步提高。根据表 4的高载荷指标, 科技经费拨入和技术转让合同数是促进工信部7所院校发展的主要因素。因此, 工信部7所高校在当前, 一方面要提高科研成果的获利水平, 即促进科技成果转化, 另一方面要兼顾增加科技经费的拨入。

五、国防军工院校职能履行的对策建议 (一) 提升人才培养质量

从上文分析可得, 对于国防军工院校来说, 高层次人才的培养和引进是目前发展教学职能的一项重要任务。首先可以引进高层次教师, 尤其是学术带头人。企业、政府和高校通过合作的方式提高高层次人才的待遇水平, 吸引高层次教师进入国防军工院校。其次, 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强化对本校教师的培养和激励, 提升教师的教学水平, 提升教师队伍的整体实力。最后, 政府可以搭建使部分专业教师在政府相关部门、合作企业中兼职的桥梁。使教师在实践中发现问题, 提升教学过程中理论联系实践的能力, 进而有利于创新型人才的培养。

(二) 优化科研管理方式

采用专利激励的方案要是为了让创新主体能够形成一种创新—高额投资回报—再创新—再高额投资回报技术面上创新的良性循环。^[11]在国际上的专利激励主要是通过市场进行的, 利益的获得也同样来源于市场。但是在中国, 专利激励主要是由政府推动, 目前主要是对获得专利的科研人员进行一定的资助和奖励, 并与科研人员的职称评定、岗位晋升等层面直接挂钩。但是对于技术发明的激励主要采用"双轨制", 即对专利和科技奖励的激励各不相同, 两者在待遇上有着很大的差别。相对而言, 对于科技奖励的力度要远大于专利奖励的力度。

政府、高校和企业可以相互合作, 采用多源化的专利激励方案。在政府给予激励的同时, 企业也可以给予一定的激励。企业可以直接提供科研经费委托高校进行专利的研发, 直接对参与专利的研发成员提供物质和精神方面的奖励。如麻省理工学院的研发经费中, 每年都有约20%的经费是来源于企业投资; 企业会对产出的专利进行直接购买, 并对参与的研究人员进行高额的资金奖励甚至有时会提供就业机会。

(三) 促进科技成果转化

在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方面, 一方面, 国防军工院校可以设立科研成果转移办公室, 搭建科研成果获利平台。为了提升科技成果转化的效率, 文章建议, 科技成果转化机构的设置和运行需要得到政府的支持, 这一机构应该是独立于高校及其所属机构的部门, 主管领导需要由副校长级别的领导担任, 这样机构才能发挥最大的整合协调功能。机构成员人数可以视具体项目多少来决定。但是需要由专业人才的加入。这些人才应当既懂得技术、又了解法律、还要熟悉制度流程、具有战略眼光和营销能力。研究成果转移机构是实现政府、大学、产业之间三螺旋良性互动的关键媒介, 通过政府主导成立研究成果转移机构, 使高校的科研成果转移更加规范, 为高校向政府申报专利提供了便利; 同时也使高校与产业之间信息沟通更为便捷, 更为有效, 使得企业和高校都能够实现利益最大化。

另一方面, 设立科研成果转移基金, 减少科研成果转移风险。不可否认, 有些科研人员出于对于风险的考虑, 即使对科研成果感兴趣, 也会选择规避风险, 尤其是一些对待一些风险较大的投资项目。因此, 文章建议设立科技成果转移基金, 并相应地成立管理这笔基金的基金会。基金会由董事负责管理, 而董事会的成员应由政府官员、高校代表、高校主要合作企业代表共同担任。这一方式可以实现科研成果转化过程中的风险共担, 减少高校科研人员所承担的压力, 加速科研成果转化。但是基金的管理应该注意需要保障其持久性, 可以聘请高水平的管理人员进行管理, 做好投资回报评估, 尽可能地控制风险, 保障部分盈利可以再次流入基金会的资产中, 使资金实现良性循环。

六、结语

文章确定了影响中国国防军工院校职能发展的各项主成分。影响教学职能的主成分是在校本科生数量和高层次人才数量; 影响科研职能的主成分是专利授权量和科技成果授奖; 影响社会服务职能的是技术转让指标。

文章对于以工信部直属高校为代表的国防军工院校各项职能发展情况作了综合评价。从整体上看, 北航和哈工大在各项职能的履行上都要好于其他高校; 其次是西工大, 尤其在教学职能和科研职能的履行上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其余四所院校的发展, 应该注重从整体上提高学校的综合实力。

文章根据国防军工院校的发展状况, 提出了相应的建议以提升其职能履行的现状, 分别为:提升人才培养质量、优化科研管理方式和促进科技成果转化, 目的是提升中国国防军工院校职能履行的实力, 为国防科技事业培养人才、贡献基础科研成果、促进国防工业现代化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