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中国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培养始于1984年。1996年发布的《专业学位设置审批暂行办法》分别对专业学位教育目标、教育性质、具体入学及办学流程等做了细致的规定，为专业硕士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制度基础。^[1] 2009年开始教育部开展以应届本科毕业生为主的全日制专业硕士教育，自此，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进入了飞速发展阶段。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以下简称“北航”)专业硕士经过几年的发展招生规模逐渐扩大，招生专业不断增加，2014年设立国际金融与贸易专业硕士、保险硕士(2016年撤销)，2015年设立会计硕士，2016年又设立工程管理硕士。2016年计划招收的专业硕士1 200人左右，占北航学历硕士招生计划人数的三成左右，范围涵盖金融硕士、法律硕士、教育硕士、翻译硕士、MBA、MPA、会计硕士、工程管理、国际商务、工程硕士十类。^[2]全日制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教育是北航研究生学位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关乎着整体研究生教育的未来发展。文章从学生满意度角度，旨在通过对北航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培养质量方面的调查研究，探究培养质量方面存在的具体问题。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的《21世纪的高等教育：展望和行动》提出，国家和高等院校的决策者应该把学习者及其需要作为关心的重点，并应将他们视为高等教育改革的主要参与者和收益者。^[3]随着中国研究生扩招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不断显现，以及顾客满意度理论在高等教育研究领域的传播，将研究生作为质量评价的主体，了解其对研究生教育的具体问题的看法以最大限度满足研究生满意度，从而提高研究生教育质量渐渐成为各高校工作的焦点。研究生自身作为研究生教育的体验群体，其教育质量越高满意度相应就会越高，反之教育质量越低则满意度越低。虽然研究生的评价常带有一定主观性，但研究生对学校教育质量的评价仍然是高校不断改革完善研究生教育的直接信息源，有效了解研究生教育满意度，增进学校管理者与学生之间信息的充分有效交换，对促进研究生教育方式方法的改革意义巨大。周文辉等对全国35所不同层次研究生培养单位进行了大范围的问卷调查，回收样本7 293份。此次满意度调查既是从学生视角，在课程教学、科研训练、导师指导、管理与服务等几方面展开，调研结果符合实际，说明学生满意度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明一个培养单位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水平及存在的具体问题。^[4]与周文辉的研究类似，张蓓在华南地区6所研究型大学采集了853个有效样本进行研究型大学研究生教育质量调查，从研究生满意度视角，在课程教学、科研训练、导师指导、管理服务的质量等维度展开。^[5]张倩和岳昌君利用2008年“首都高校学生发展调查”本科高年级学生数据对高等教育质量评价和学生满意度进行了分析，采用因子分析的方法提取出高等教育质量的评价因子为教学内容、学生参与、教学方式、课外活动、生活服务、硬件设施等6类。^[6]Kwan认为，高等教育质量包含课程内容、关注学生、教学设施、考核、指导、社会活动、人员等七个维度。^[7]胡子祥开展的高等教育顾客感知服务质量的实证研究，提出设施设备、后勤、形象、内容、过程、情感、可靠性、社会实践、就业服务等九项满意度可以作为高等教育顾客感知服务质量的维度。^[8]柳永新和康俊明以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中国科学院武汉分院等10个研究生培养单位的1 750个在读研究生为研究对象，在导师指导、教学工作、思政安保、硬件设施等维度展开满意度调查，有效建构了研究生教育满意度模型。^[9]游志琴从顾客满意度理论出发，在课程教学、科研训练、导师指导、校园管理四个方面进行研究生教育满意度调查，最后对存在的问题提出解决建议。^[10]

2000年后对研究生教育满意度研究从学生视角出发的较多，评价维度基本来自校园内学习过程，如教学课程、导师指导、实践环节、就业指导等方面，而从研究生教育的培养结果，如研究生培养对研究生能力提升水平、对职业影响力等方面来进行相关满意度评价的较少。笔者认为学生的培养结果评价也是学生培养质量评价的重要方面，因为从功利性角度来看，研究生培养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就业，对目的达到程度进行评价，相对于仅仅对目的达到之过程进行评价，对达到目的之手段有效与否更有切实的评估作用。

二、问卷设计及样本描述 (一) 问卷设计

笔者借鉴已有研究，利用问卷调查的方式，从学生视角，在学生学习过程和学习结果两个角度对北航硕士研究生专业学位培养质量展开分析调查。问卷将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满意度调查分为了下列六个维度：学生对课程体系实施的满意度、学生对实践体系实施的满意度、学生对学位论文环节满意度、学生对导师指导环节的满意度、学生对合作单位满意度、学生对支持体系的满意度。划分维度后，每道题在相应维度上的载荷值均高于0.6；说明上述六个维度的划分效度良好。学习结果满意度分为两个维度：自身能力提升的情况与专业对个人职业发展前景的影响。与学习过程的维度划分类似，在培养目标达成维度的划分上也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了验证性因子分析。得到的结果为这两个维度可以解释总变异量的64.819%，且每道题在相应维度上的载荷值均高于0.7，说明此种划分效度良好。同时，学生对学习过程满意度这一部分的课程环节、实践环节、导师指导环节、论文环节、合作培养单位、支持体系六个维度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971、0.933、0.832、0.868、0.811、0.945，学习结果这一部分自身能力提升和职业发展前景影响两个维度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82、0.811，信度良好。

(二) 样本描述

本次研究调研时间为2015年3—6月，主要以调查问卷方式实施，调研对象为北航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应届毕业生。共获得有效问卷490份，其中男性269人，占比54.9%，女性221人，占比45.1%。调研对象覆盖工程硕士、金融硕士、教育硕士、法律硕士、翻译硕士、MBA、MPA七种专业学位，如表 1所示。

(三) 总体质量评价

总体满意度评价中表示满意度非常高的占15.7%，表示满意度比较高的占39.8%，表示满意度一般的占34.7%，表示满意度比较低的占6.7%，表示满意度非常低的占2.2%，如图 1所示。^①

三、学习过程满意度分析 (一) 学生对课程环节的满意度分析

对课程环节的总体评价中，表示满意的学生占总数的52.3%，表示不满意的学生占总数的15.8%，说明专业硕士研究生课程得到了多数学生的认可，但仍有进步空间。各个环节中表示不满意的学生都在两成左右，其中课程的“实践性”“前沿性”“职业性”“综合性”项不满意率较其他几项高，分别为19.8%、19.8%、20.0%、20.4%，如表 2所示。

案例教学是从专业性的学科领域确定案例进行研究，在生活化的案例教学中，有效帮助学生获取知识并锻炼学生发现问题的能力的一种教学方式，是此次调研问卷课程环节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研究发现学生对案例教学环节中的“校外实践机会”一项满意度较低，如表 3所示。

(二) 学生对实践环节的满意度分析

实践环节总体评价满意率达到51.2%，不满意率为16.5%，有待进一步提升。分环节中“实践补助津贴”及“实践场所管理”两环节满意度最低，分别为32.9%、39.4%，这两个环节不满意率也是偏高，分别为31.6%、25.7%，说明实习津贴与实践场所在管理方面存在一定问题，如表 4所示。

作为学生实践的重要场所，实践基地在学生的知识迁移能力及知识应用能力的锻炼上有不可忽视的作用，北航实践基地建设方面各环节满意度较低，尤其在“实践基地数量”一项满意度仅为12.0%。王悦等认为“目前北航的研究生创新基地采用的是校院两级管理办法，研究生院作为学校的职能部门是基地的主管单位，学院是基地的具体承建单位。由于多数研究生创新基地在学院中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机构，实验训练又不再与某门研究生课程直接关联，有的基地管理工作相对松散，影响了建设质量。从宏观管理的层而来看，对基地的工作还欠缺更为系统、科学的指导和评价体系，这也是今后创新基地建设中需要着力加强的一项重要工作。”^[11]可见实践基地的建设及扩展数量需要逐步增多，如表 5所示。

(三) 学生对学术论文环节满意度分析

在学术论文环节评价中，总体满意率达到57.8%，不满意率仅为10.2%。大部分学生对学位论文环节表示认可。但是学生在“学位论文的应用价值”一项上不满意率较高，为16.1%。“学位论文训练环节”不满意率偏高，为14.1%，需要进一步提升学位论文研究方式方法的教学，如表 6所示。总体来看，学生对导师指导各个环节满意度都保持在48%以上，校内导师方面满意度相对较高，对导师指导的总体满意度达到68.0%，不满意率仅为8.5%，说明导师环节得到了学生的普遍认可。但是“校外导师行业人员论文指导”“校外导师行业人员日常沟通”以及“校内外导师共同指导”三项的不满意率偏高，分别为23.1%、22.7%、21.4%，说明校外导师在北航的专业性硕士培养中作用发挥不良，如表 7所示。

(五) 学生对合作培养单位满意度分析

总体来说, 对校外合作培养单位总体评价满意率为48.0%。但是在“理论为主的课程讲授”一项表示参与比较多和参与非常多的同学仅占38.0%，在“招生参与环节”一项表示参与比较多和参与非常多的同学仅占38.1%，说明合作单位在理论授课与招生参与两个方面有必要进一步渗透参与，如表 8所示。

(六) 学生对支持体系满意度分析

支持体系中，各个环节满意率都不到50%，不满意率也相对偏高。其中“国际交流合作”“奖助金制度”“资金申请制度”三方面不满意率较高，分别为36.3%、34.9%、35.5%。此三项满意度也较低，尤其是“奖助金制度”，满意度仅为27.8%, 说明北航在专业学位硕士培养的奖助金措施上存在一定问题，需要进一步提高，如表 9所示。

四、学习结果分析 (一) 学生对自身能力提升的评价分析

总体来说，50%以上的学生认为自身各方面能力得到了提升，认为现阶段的培养方案对能力提升有显著作用。但是具体到各项，学生认为对“国际视野”方面的提升能力仍然不明显，认为符合的仅为43.9%，今后需要在课程设计与实践环节上进一步与国际接轨。另外，“创新能力”一项的符合率也偏低，为49.4%，今后仍需要在培养中融入更多自主创新的内容，如表 10所示。

(二) 专业对个人职业发展前景的影响

47.2%的学生认为就读专业比较或者非常符合社会需求，认为不符合的学生只有14.9%，可见北航的专业性硕士学位的建立基本符合社会需求，得到了学生的认可。不过认为“即将从事工作符合自身期望值”的学生占44.1%，相对偏低，如表 11所示。

五、总结与建议

总体来说，五成以上学生对专业硕士研究生教育质量表示认可。八成以上的学生认为就读专业符合社会需求，可见北航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对专业学位教育的肯定。五成以上的学生认为自身各方面能力得到了提升，认为现阶段的培养方案对能力提升有显著作用。以上研究结果表明，北航专业硕士教育取得一定成绩，不过在研究中仍然显示出某些值得关注的的问题。

第一，在对课程环节的具体评价中，课程的实践性、前沿性、职业性、综合性四项满意率较低。在前沿性问题上有必要鼓励教师学生利用课外时间关注并学习最新科技咨询，并在课程中融入学科前沿消息与知识。实践性问题上适当增加实践操作课程在所有课程中的比例，加强与企业的合作，鼓励学生走进企业观摩学习，获得一手感性知识，在教学中将理论知识与实践操作紧密结合，明确所学内容与实际利用之间的关系。职业性问题上并允许行业工作者、企业专家进高校讲授工作方法与心得。

第二，实践环节总体评价满意率刚刚超过五成，有待进一步提升。其中实践补助津贴及实践场所管理两环节满意度都低于四成，学校有必要与合作企业协商适当增加学生实习津贴，给予同行业实习生相同工资待遇给予劳动报酬。另外通过订立严格的书面规章制度、增加监管人员巡视、增加安保人员数量等方式加强实践场所管理，另外加强实习生岗前培训与安全教育，统一购买意外保险。实践基地建设方面各环节满意度相对较低，有必要逐步扩展增多实践基地数量，进一步加强实践基地的建设。

第三，在学术论文环节评价中，学位论文的应用价值上不满意率偏高，学位论文训练环节不满意率偏高。建议在导师的论文指导环节中引导学生在论文选题方面选择更加切合生产生活实际的题目，建立行业案例库，尤其是科技成果市场化案例，加强案例教学，使学生在活生生的例子中领会学术与生活的关系。另外进一步提升学位论文研究方式方法的教学，加强学术规范方面的训练。

第四，导师指导环节上，校外导师行业人员论文指导、校外导师行业人员日常沟通以及校内外导师共同指导三项的满意率偏低，说明校外导师在培养中作用未得以有效发挥，建议高校加强校外导师与行业人员的沟通合作，首先，建立严格正式的聘用制度，在薪资上给予校外指导人员适当的报酬，鼓励校外导师行业人员以专家名义参与校内事务管理，并给予一定的校内学术资源利用权。校外导师只有把自己当成高校的一份子，才有可能在研究生培养上“动真格”。

第五，合作培养单位环节满意度评价不超过五成，说明合作培养单位环节在研究生培养中的作用并未得到有效发挥。应进一步完善校企合作机制，提高企业选择标准，严格筛查合作企业，但同时也要做到在合作中“不在利益上亏待”任何一个合作企业。鼓励高校在自身官网等媒体上广告校企双方的合作内容与密切关系。这样在利益和知名度的支持都具体的情况下，再以制度形式确定企业应当承担的的培养责任。

第六，支持体系中，各个环节满意率都不到五成。其中国际交流合作、奖助金制度、资金申请制度三方面满意率很低，仅在三成左右。北航在专业学位硕士培养的奖助金措施与资金申请制度上有一定问题，建议以制度形式确立专业硕士在资金方面的权利，至少保证与学术硕士享有同等待遇。另外不满意率中最高的一项是硬件设施方面，建议学校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硬件检查，包括生活环境检查、实验器材检查等，在明确具体存在的问题基础上采取具体措施。

第七，能力提升方面，学生对自身能力提升上的国际视野能力方面满意度较低，有必要在课程设计与实践环节上进一步与国际接轨，适当增加学校外籍教授，或在更大范围内展开与国际知名高校教学或研究人员的合作学习，在教学内容中可以适当渗透相关专业的国际发展情况。

专业硕士研究生教育正处于蓬勃发展阶段，2015年专业硕士研究生与学术硕士研究生招生比例达到1:1未来专业硕士学术硕士比例仍将继续增大，专业硕士研究生俨然成为硕士研究生培养工作的主体。建议北航能够未雨绸缪，抢占先机，不遗余力地推进专业硕士各方面的培养措施，完善课程建设、完善实习实践方法、加强导师管理与指导、加强与校外相关单位合作、完善支持体系建设，从而在研究生培养工作中抢占先机，不断前进。

注释：

① 在文章中，满意率等于李克特五级量表中比较满意和非常满意之和所占的比例；不满率等于李克特五级量表中比较不满意和非常不满意之和所占的比例；满意率加不满率加一般的比例等于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