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葛德(Haggard,1856—1925)(以下简称“哈氏”)是英国维多利亚时期重要的小说家之一,在晚清文学翻译大潮中,哈氏小说被译介的数量排行第二。[1]他一生创作小说57部,大致可分为三类:冒险、神怪、言情。其冒险小说多以少年为写作对象,反映少年主人公敢于冒险、勇于追求自我价值的英雄主题。让哈氏一炮走红的是写于1885年的King Solomon’s Mines①[2](林译《钟乳髑髅》②[3],(现通译《所罗门王的宝藏》,以下简称《钟》),小说讲述了英国男子亨利为了寻亲,邀请好友高德同行,聘请猎手戈德门,招募土著仆人安布巴③等人,深入非洲腹地的冒险经历,弘扬勇猛精进、奋力进取的冒险精神。《钟》出版之时,正是大英帝国积极对外殖民扩张时期,也是英国民众崇尚“冒险大于生命”的时代。《钟》的主题契合当时主流意识形态的需要,在英国出版后大受欢迎,第一年就卖出了31 000册,被英国著名的期刊The Athenaeum誉为“大大小小男孩都值得一读的书”。[4]
这么流行的一部冒险小说,1908年经林纾译介到中国,对晚清少年的精神建构产生重大影响,对中国传统文化也产生巨大冲击。文章以广义修辞学为理论框架,以“话语建构-文本建构-人的精神建构”[5]为分析路径,对勘原著与译本,从修辞关键词“少年”与“勇”入手,结合晚清特殊的历史语境,挖掘林纾在翻译过程中采取哪些修辞策略④建构少年英气话语,最后从晚清历史语境和译者的主体性两个方面,考察这些修辞策略的文化成因。
二、修辞关键词一:“少年”根据在线汉语词典“汉典”,“英气”指一种英武、豪迈的气概。细读原著,《钟》中少年英气话语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哈氏在书卷首题为“送给大大小小的男孩子们”,叙述者一开始也声称书中“没有一条裙子”,暗示全书的阳刚之气;二是四位冒险者戈德门、亨利、高德和安布巴,除了55岁的故事叙述者戈德门,其余三位均为少年;三是故事情节主要围绕三位英国男子的冒险经历展开,透过戈德门的眼睛,浓彩重抹地描绘了亨利这位少年形象,展现其英勇无畏的冒险精神。
对勘原著与译本,林纾进行多重修辞设计,突出少年这个行为主体,建构少年英气话语。比如,三人冒险前往所罗门前,须招募随行仆人,这时安布巴自告奋勇,愿意无偿陪同。戈德门第一次见到安布巴时叙述道:“(安布巴)气概凛然,余在斐洲久,觉勇健无如此少年者。”⑤英语“native”本义指“土著人、当地人”,在维多利亚殖民统治时期,非洲土著人遭遇种族歧视,低人一等。林纾采用改译修辞策略,有意略去安布巴种族身份,译为“少年”一词,突显安布巴的少年形象。此外,“fine”的语义指向“美好的、健康的、优秀的”等积极语义,却没有“勇”之义,为了增加少年英气话语,林纾进行修辞调整,将“fine”的语义指向“勇健”,突出安布巴的英雄少年形象:既体格健壮,又勇猛精进。随着故事情节推进,读者知道安布巴实为屈姑阿那王国先王之子,当年叔叔多拉为了篡夺王位,陷害安布巴之父;安布巴和母亲也险遭迫害,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母子俩在英国白人区生存下来。安布巴立志高远,他卧薪尝胆,练就一身胆识,敢于抓住时机,重返故土,推翻多拉残暴的统治,报仇雪恨。这样一位勇敢奋进、自强不息的少年精神领袖,在林纾眼里,俨然成为一种改变国族命运的象征符号。在中华民族即将沦为亡国奴之际,“native”和“fine”二词的修辞调整动机明显,意在鼓励晚清少年以安布巴为榜样,既要练就强健的体魄,又要自强不息、勇猛精进,挑起救亡图存的重担。
为了增加少年英气,最明显的修辞调整出现在第9章第82页。当时,戈德门等人第一次面见国王多拉,多拉军队集合起来,静静地矗立在四周,气氛森严肃穆。此时,有位士兵无意将盾掉落在地,发出声响,多拉认为此举让自己在客人面前蒙羞,因而勃然大怒,不仅在与士兵对话中使用“笨狗”(awkward dog)、“粗心的傻冒”(blundering fool)等侮辱性称呼,而且命令太子用矛杀之。其间,有关士兵这个行为主体的描述,不论原著中的称谓指称发生什么变化,林纾统一以“少年”代之。具体如表 1所示。
从表 1中可以看出,主语共出现了5次变化,分别为“young man”“poor fellow”“low answer”“poor victim”及人称代词“he”,其对应的语义为“年轻人”“可怜的家伙”“低声作答”“可怜的受害人”及“他”,然而,林纾统一以“少年”代替,除了“young man”与“少年”的语义指向基本一致之外,其它几个词均改变了原来的语义指向。“poor”一词出现2次,原著中哈氏借叙述者之口,表达对士兵命运的同情。结合英国19世纪末的殖民语境,哈氏对土著人的态度是矛盾的:一方面,哈氏一味展现白人的机智勇敢以及高人一等的殖民心态;另一方面,哈氏又极力推崇土著人的英勇精神。这种矛盾情感根源于哈氏的非洲经历,抒发一种回归自然的渴望,与当时英国民众对工业文明与物质财富的狂热情感形成对比。林纾从“poor”一词看到了哈氏的矛盾情感,但是,此时中华民族正在备受外国列强欺凌,其命运犹如这位士兵,因此林纾无法像哈氏那样,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表达对土著人的同情。为了避免这种情感的流露,他对“poor fellow”和“poor victim”进行修辞设计,将语义指向“少年”,强化少年话语,希望晚清少年们要不畏权威、勇于抗敌。
同样,“low answer”以借代修辞手法塑造了一位懦弱无能、低声下气的士兵形象,此时的士兵似乎已失去其主体性存在,只剩下不属于其躯体的声音在与多拉对话。从中可以看出,这位士兵在强权暴政面前,不敢奋起抵抗,其奴性表现得一览无余。这种表现让林纾联想到部分中国人的奴性:“奴性者,大酋一斥以死,则顿首俯伏,哀鸣如牛狗;既不得生,始匍匐就刑,至于凌践蹴踏,惨无人理,亦甘受之,此奴性然也。”[6]在林纾看来,这位士兵是奴性的真实写照,士兵的悲剧结局不值得同情。如果士兵能够勇敢抗争,或许他可以改变自己任人宰割的命运。结合晚清腹背受敌的历史语境,林纾在一页中5次使用“少年”一词,甚至违反古文的简略规范,将人称代词“he”译为“少年”,⑤其修辞意图明显:建构少年形象,唤起少年读者的警醒,使晚清少年们认识到:唯有英勇抵抗,才能摆脱任人凌辱的命运,否则中华民族将如同士兵被践踏或杀戮。总之,这种话语建构策略,一箭双雕,既有助于建构少年这个行动主体,又能够唤醒少年英勇奋起、救亡图存的意识,为晚清社会注入少年英气。
三、修辞关键词二:“勇”通读译本,“勇”字共出现44次。“勇”代表着一种英雄气概,是一种尚武精神。这种精神自古有之,缔造了唐汉盛世,是中华民族崛起的根基。然而,晚清时期,尚武之风几乎消失殆尽。林纾“哀其极柔而将夭于人口,思以阳刚振之,又老惫不能任兵,为国民捍外侮”[7],于是奋笔疾书,大力译介冒险小说。对勘原著与译本,可以发现,林纾在译本中进行多重修辞设计,或者将外在描写调整为勇概话语,或者增译“勇健”“勇概”等英气话语,为晚清社会注入少年英气。
(一) 威武勇健对勘原著和译本,林纾往往将外在描写话语设计为英气话语。这类修辞调整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关于安布巴的外貌描写;一是关于土著军队的描写。
描写安布巴第一次出场:“入时则高硕一丈夫。”⑥英语“handsome-looking”的语义指向外貌特征“帅”,被改译为“硕”,“硕”字在古文中同“石”,形容坚固,语义指向“健壮”。从“帅”到“硕”的修辞改写,突出的是体格的健壮,是英武气概的标志之一。此外,中性词“man”被修辞化为“丈夫”,其语义核心是“英武有志节的男子”。两处的修辞调整,突出安布巴的勇健气概,为晚清社会增注少年英气。
在安布巴表示愿意无偿陪同三人去寻亲时,戈德门对此表示怀疑,让亨利决定是否同意安布巴的请求。亨利让安布巴站起来,观察其体型:“(安布巴)气概凛然,余在斐洲久,觉勇健无如此少年者,高可六尺有三,横径称之……亨利操英语曰,我甚悦密司忒安布巴之勇概,请留尔为助”⑦。原著中“magnificent-looking”的语义指向外貌特征,突出安布巴的身体魁梧,林纾对此进行修辞置换,译为“气概凌然”,突出威武之气;“looks”的基本语义是“相貌、外貌”,被改译为“勇概”,语义指向内在的勇猛精神。加上前文分析的“finer native”,三处的修辞设计共同建构了一个“英气”语义场,突出的是安布巴威武勇健的英雄形象。林纾希翼晚清少年以安布巴为榜样,发愤图强,敢于拼搏,担当救亡图存的大任。
关于屈姑阿那军队的描述,林纾也采用同样的修辞设计。戈德门一行人历经千辛万苦,进入屈姑阿那王国,第一次看到土著军队,觉得军队“most magnificent”。“magnificent”的基本语义是“壮观的”,描述的是勇士们整齐列队的景象。林纾将这番景象转化为军队的“健勇”品质,突出军队的勇猛精神。此类的修辞调整在译本中多次出现,比如,“fantastic”“glorious”“splendid”等语词,主要描绘一种视觉上宏伟的、壮观的景象,林纾代之以“威猛”“威武”“勇猛”等英气话语,营造尚武氛围。结合晚清历史语境,可以看出这些修辞调整的背后动机。甲午战败,恰逢美国虐待华工丑闻传出,日本对东北三省又虎视眈眈,这让晚清知识分子纷纷寻求救国之路。有志于以文学翻译救国的林纾,有意在译本中增加英气话语,激励晚清少年勇猛奋进,为国捐躯。
(二) 勇概奋进“勇”核心语义的修辞建构,更多地体现在译本对勇概奋进话语的修辞设计。原著对勇猛奋进精神的描写体现在诸多方面,比如亨利的勇猛奋进、土著人的舍身救人、土著军队的顽强拼搏等精神。在此基础上,林纾采取语词置换或语义增补等修辞策略,对原著进行修辞改造,建构“勇”字语义场,为晚清社会注入尚武之气。
以亨利为例,他是维多利亚时期的绅士代表,是典型的贵族骑士英雄,原著多处展现亨利勇猛无畏的尚武精神。故事一开始,寻亲作为全文的线索,开启冒险旅程。亨利在表达寻亲决心时说道:“吾将往寻吾弟,且越所罗门之山寻之。夷险非所畏。必得吾弟生死之耗,始已。”⑧ 与原著对比,译本增加了“夷险非所畏”一句,为译本修辞话语注入勇概内涵,体现亨利为寻亲不畏艰难险阻、英勇无畏的英雄形象。当安布巴告诉亨利去所罗门路途遥远时,亨利回答道,不论天涯海角,生死由天,都要去寻亲。安布巴回答说:“是言壮阔,勇哉,吾父也。……天下人能为此堂堂之言,始合英雄之口吻。”⑨ 这里林纾借安布巴之口,增译“勇哉”,突出勇概核心话语,又将中性词“man”改译为“英雄”,烘托了一位勇猛奋进的少年英雄形象,其修辞动机剑指晚清少年。林纾希翼晚清少年以亨利为榜样,勇猛精进,勇往直前。
在安布巴得知亨利同意自己随行时回答道:“我与白人甚壮观,足称为勇士。”⑩林纾并未将古英语“thou”译为当时常见的“尔”或“汝”,却以“白人”代之,又增译“甚壮观”修辞话语,“men”也被具体化为“勇士”,强调这一黑一白少年英雄,不仅身材魁梧,而且勇气可嘉,有意突出二者的平等身份与地位。联系晚清八国联军侵华事实,中华民族如土著人一般,备受外族侵略践踏。然而,在林纾看来,不论是白人、黑人还是黄种人,人人平等,都是英雄,都是勇士,不要妄自菲薄,要有民族自信。事实上,林纾在译本中经常将“man”译为“丈夫”“英雄”或“勇士”等英气话语,突出一种勇猛气概,其背后的修辞动机显而易见。在岌岌可危的晚清,在民众被贬为“东亚病夫”的晚清,在急需开启民智的晚清,林纾怀着一颗爱国热忱之心,迫切希望晚清少年能够成为英雄或勇士,勇于反抗,敢于斗争,在冒险中辟荆斩棘,开拓一条勇猛者之路,缔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少年中国。
四、文化成因中华文明素来重老轻少,“有一种轻视少年热情的根性。”[8]在“父为子纲”的封建伦理观念之下,包括少年在内的儿童是父母的私有财产,他们被看做缩微的成人,没有独立存在的意义。在这种旧儿童观的束缚下,儿童的主体地位几乎未曾得到重视。晚清时期,伴随着清政府一系列的内忧外患,文学作品译介大潮掀起,外国儿童文学作品被陆续译介到晚清中国,儿童观开始出现稍许的松动。
“真正的少年主题,是以梁启超发表《少年中国说》为开端的。”[9]甲午战败,民族危机空前深重,身在日本的梁启超以笔名“少年中国之少年”,发表了著名的演说《少年中国说》。该演说把少年视为新兴国家的希望,呼吁晚清少年要冒险进取,勇于挑起救亡图存的重任。由此,少年作为未来国民的重要地位开始被发现,之后整个晚清社会出现铺天盖地的少年形象。少年“成为时尚的革命名词,其时追求进步的年轻知识分子莫不竞相以‘少年中国之少年’或‘新中国之少年’自称。”[10]可以说,少年在晚清突然一跃成为国家主体,被寄予民族复兴之重任,变成国家形象的转喻⑪?,进而成为进步革命话语中心。
为了迎合这股少年洪流,也为了进一步激励少年,“许多崇尚冒险探求精神、鼓吹奋斗进取意志的欧西作品,被源源介绍进来”[11]。1902年,晚清第一部翻译冒险小说,即沈祖芬译介的《绝岛漂流记》的出版,使晚清民众看到了英国所宣扬的那种追求个性自由、冒险进取的独立精神。这种精神与中国传统的中庸之道相左,“给读者们树立了一种榜样,这种崭新的精神哲学也影响了许多年轻人”[12]。鉴于冒险小说对少年精神世界的建构作用,以林纾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开始大力译介冒险小说,以进一步激励、鞭策晚清少年,为晚清社会注入英气话语。
作为维多利亚时期最为流行的冒险小说之一,《钟》表达的正是勇猛奋进的少年英雄主题。小说中老巫婆葛姑博古通今、智谋双全,老年多拉勇猛无比却残暴异常。当少年佛拉达与老年葛姑搏斗时,当少年亨利手屠老年多拉时,当少年安布巴为首的少年王国冉冉升起时,以多拉代表的老年王国,在少年们的英勇反击下迅速陨落。这种新旧王国的更替,影射了“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进步学说。在某种意义上,新王国成为少年中国的一种象征,让林纾看到了少年中国的希望。在老年与少年的对立修辞中,林纾通过语词置换或语义调整等修辞策略,强化少年的英武气概,建构少年英气话语,以此激励少年读者英勇奋进,尚武勇猛,缔造一个真正的少年中国。
对于林纾本人而言,作为晚清爱国知识分子,他在序跋中多次强调少年对国家复兴、民族生存的关键作用。“学生,基也,国家,墉也。学生先为之基。基已重固,墉何由颠?”“强国者何恃?曰恃学。恃学生。恃学生之有志于国。”[13]93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不难看出林纾对少年学生的殷切期盼。在林纾看来,少年学生不仅是安邦立国的基础,也是强国强兵的根基。七次考取功名却名落孙山的林纾,45岁偶然开始了自己的译书生涯。然而,他意识到自己年事已高,既不能像少年一般征战沙场、奋勇杀敌,又不能像梁启超那样掀起一个时代的少年狂潮,在序跋中多次提到“老”或“不学”等话语。比如,“纾年已老,报国无日,故日为叫旦之鸡,冀吾同胞警醒。”[13]93“余老矣,无智无勇,而又无学,不能肆力复我国仇,日苞其爱国之泪,告之学生;又不已,则肆其日力,以译小说。”[14]从上述引文中,读者可以看到:一位老者对自己无力报效祖国惆怅之至,一位老者对少年学生的期盼殷切之极,故而译书,“以振动爱国之志气”[13]93。
五、结语依照广义修辞学“话语建构—文本建构—人的精神建构”的阐释路径,《钟》中“少年”和“勇”等修辞关键词,建构了少年英气话语,承担着重要的文本修辞功能,体现了文本的深层语义指向,在参与晚清少年精神建构的同时,改造着中华民族文化的心理结构。由于“文学话语的社会影响不是直接的权力运作,而是间接地通过引发人们的情感和思想变化,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15],由于《探险小说最足为中国现象社会增进勇敢之慧力》[16],由于冒险精神对国家复兴、民族生存的意义,以林纾为代表的晚清知识分子阶层大力译介冒险小说,弘扬勇猛奋进的尚武精神,唤起少年的英勇斗志与爱国情怀。
“林纾翻译的《鲁滨孙漂流记》是‘白人英雄’的早期模范。鲁滨孙有活力、独立、富冒险精神、敢与死亡搏斗等”“哈葛德小说的其他男角都遗留着鲁滨孙的传统。”[17]以鲁滨孙为代表的少年英雄,他们冒险进取的勇猛精神挑战了中国传统文化,在某种意义上改变了晚清少年的生存哲学。从此,备受鼓舞的晚清少年自强不息,保家卫国,虽然最终未能缔造真正意义上的“少年中国”,但他们日后成为影响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五四青年,并以自己的勇猛精进缔造了“青年中国”。
“惟怯懦也,故苟且;惟豪壮也,故冒险。惟苟且也,故能灭世界;惟冒险也,故能造世界。”[18]冒险精进的少年精神,仍然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为推崇的品质。“少年强、青年强则中国强。”[19]当今的中国,恰如一位朝气蓬勃的少年,他英勇威武,开拓进取,在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道路上勇往直前。
注释:
① 本文所引的译文未注明出处者,均引自此。
② 为了符合现代汉语规范,便于读者阅读,本文引用译文时均将繁体字改为简体字。
③ 安布巴(Umpota)实名为“英奴西”(Ignosi),为了行文方便,下文统一采用“安布巴”这个指称。
④ 也有学者指出,林纾不懂西文,译文中的增删改译等修辞策略,未必是他的原义或意图,有可能是受到合作者的影响,这种推测有其合理性。但如果将译文中的修辞策略调整与林纾序跋及其个人经历结合起来,不难看出林纾对译文的操控策略。
⑤ Certainly he was a magnificent-looking man; I never saw a finer native.(p40)
⑥ presently a tall, handsome-looking man.(P38)
⑦ Certainly he was a magnificent-looking man; I never saw a finer native. Standing about six foot three high, he was broad in proportion, and very shapely. …“I like your looks, Mr Umbopa, and I will take you as my servant, ” said Sir Henry in English. (p39—40)
⑧ I’m going to look for my brother; I am going to trace him to Suliman’s Mountains, and over them if necessary, till I find him, or until i know that he is dead. (p29)
⑨ Great words, my father. …great swelling words fit to fill the mouth of a man. (p52)
⑩ We are men, thou and I. (p39—40)
⑪ 不少学者已论证少年与国族的关系.比如,梅家玲所写的《发现少年,想象中国——梁启超〈少年中国说〉的现代性、启蒙论述与国族想象》,载《汉学研究》2001年第1期,第249—275页;关诗佩所写的《哈葛德少男文学与林纾少年文学:殖民主义与晚清中国国族观念的建立》,载王宏志主编:《翻译史研究》(第1辑),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38—1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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